“老弟,來了?”
案發現場,看到吳錯和闫儒玉,穿着一身勘驗防護服,正貓着腰看不知在檢查什麽白雲,向吳錯揚了一下下巴,算是打招呼了。
“車庫?”吳錯一邊穿鞋套,一邊四下打量,“這兒就是發現屍體的地方?”
“沒錯,昨天有住在這裏的業主反應,說是這間車庫附近有很濃的臭味,物業判斷臭味就是從這間車庫裏傳出來的,就去敲了車庫主人唐立培家的門,沒人應答。
沒辦法,他們就報了警,在片區民警的監督下,用備用鑰匙開了車庫門。
發現唐立培就坐在自己的車裏,人已經死了十多天。”
車庫裏,屍臭味尚未完全散去。
對這種味道,闫儒玉和吳錯已經習以爲常,吳錯沒來得及戴口罩,拿戴着手套的手随便一捂鼻子,就走了進去。
一進屋,他先不勘察,而是湊到白雲跟前道:
“姐,聽說你們抓了個小明星,什麽情況啊?”
闫儒玉不說話,隻站在一旁聽。
白雲一看沒有外人,低聲道:“我告訴你,這事兒現在就幾個人知道,我就怕那些記者胡寫,還有狂熱粉絲什麽的,消息一旦走漏,麻煩事兒多着呢……你小子跟媒體關系好,别胡搞,聽見沒?”
吳錯會意,“姐,你還不放心我?我就是個沒嘴的葫蘆。”
這回,白雲終于道:“吳瓊,聽說過嗎?”
吳錯搖頭。
“回去看看熱搜,你就知道了,”白雲顯然不想過多解釋,進入正題道:“死者被發現在自己車裏,當時坐在駕駛位上,屍檢發現唐立培當時是醉酒狀态。
車沒熄火,車庫的門是關着的,形成了一個密閉空間,車尾氣充滿了整間車庫,導緻身在其中的唐立培一氧化碳中毒,并最終窒息死亡。”
闫儒玉笑了一聲,“殺人手法挺巧妙啊。”
白雲認識闫儒玉,卻不太喜歡他,在她眼裏,闫儒玉是個張狂的年輕人而已,不可取。
白雲對闫儒玉的說法未置可否。畢竟年長,何必跟愣頭青較真兒。
“我們之所以抓吳瓊,有三個原因,其一,她跟唐立培關系親密,據說她與唐立培是男女朋友關系,唐立培的資源沒少用在她身上。
去年有部挺火的電視劇,女三号的位置就是唐立培用手段給她争取來的。”
“手段?”
“原先的女三号跟導演有一腿,這把柄落在唐立培手上了,倆人怕他真把事兒曝光,女三号主動讓位,導演趕緊讓吳瓊進組,這才保住了自己的名聲。”
“行啊,姐,狗仔的活兒您也能幹。”吳錯跟白雲鬧。
“小兔崽子,别沒個正形兒,”白雲撇嘴,“小道消息多着呢,全是吳瓊自己說的,就爲了證明唐立培對她好,她也對唐立培有感情,她沒有殺人動機,這狗糧撒的,恨不得舉張’模範情侶’獎狀。
哦,對了,抓她的第二個原因:方向盤上全是她指紋。
第三個原因,最近這個吳瓊有了點名氣,開始看不上唐立培了。”
“哦?她不是都把自己包裝成模範女友了嗎?”吳錯道。
“沒用,我們查到聊天記錄了,跟一個小鮮肉打得火熱,倆人偷偷約會已經有半年多了。
聊天記錄裏多次商議,讓吳瓊離開唐立培,吳瓊表示唐立培手上也有她的把柄,不敢輕舉妄動。
倆人還說過,要是唐立培死了就好了,就是類似這種意思的話。”
吳錯點頭,“要是這麽看,吳瓊的嫌疑确實大。”
闫儒玉皺眉思索片刻道:“吳瓊找的那個小鮮肉,調查了嗎?”
“别提了,就是個想借女人上位的小白臉,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跟另外一個三流女演員在夜店厮混……”
吳錯趕緊打斷道:“可不敢這麽說,姐,你還不知道那幫人的本事?你這一句三流女演員,明天她就說你诽謗,公開跟咱們公安系統撕,再利用老百姓對咱們不信任煽動輿論。
爲了熱度,這些人什麽事兒幹不出來?”
“行行行,是我不嚴謹,我收回……反正,我的意思是說,那個小鮮肉不靠譜,不像是能爲了愛情殺人……不過,唐立培的死亡時間已經出來了,那段時間裏,吳瓊和她這位小男友都沒有不在場證明……
現在這案子的狀況吧,就是吳瓊有動機,有作案時間……或許還有幫手。同時,現場有她的指紋。”
吳錯點頭,“這樣看來吳瓊的嫌疑的确大。”
闫儒玉換了個話題道:“不是說這兒是密室嗎?怎麽個密室法?”
“車庫門的驅動裝置被人做了手腳,而且是在關閉之後從裏面做的手腳,導緻遙控鑰匙失靈,民警和物業才不得不撬門進入。”
闫儒玉擡頭,指着遙控門上方被打開的一個小鐵盒道:“那就是驅動裝置?”
“沒錯,就是那裏被人動了手腳。”
“唐立培多高?”?“171。”
“比我矮半頭?”闫儒玉問吳錯道。
“差不多。”吳錯點頭。
闫儒玉伸手去夠驅動裝置,伸直了手臂,又踮起腳尖,還差幾公分夠不到。
“很明顯,不是唐立培幹的,他一個醉鬼,又沒有可供他登高的東西,夠都夠不到。”闫儒玉道,“唐立培身上應該帶着車庫鑰匙的吧?”
“是,我們在他放在副駕駛位置的手包裏發現了車庫鑰匙。”
“那就說得通了,兇手破壞車庫門的驅動裝置,有兩個目的,其一他害怕唐立培中途酒醒,恢複自救意識。
如果唐立培拿鑰匙開了車庫門,這次殺人計劃就要泡湯了。
那他爲什麽不直接拿走唐立培的鑰匙呢?
這就牽扯出了兇手的第二個目的,他希望唐立培的死看起來是意外,如果拿走了鑰匙,就無法造成’唐立培自己把車庫門鎖上,并且在裏面把門弄壞了’的假象。”
“可……這是個密室,兇手是怎麽從密室出去的?找不出答案,唐立培的死就還得是意外。”
闫儒玉環視一圈,沉默不語,顯然是遇到難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