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多的電腦屏幕上顯示着村子附近公路上的的9處監控。
“監控情況并不好啊,咱們來的時候也感受到了,好多地方都在修路,車輛都是走小道,附近的監控很可能拍不到。”
明輝道:“不怕的,從地圖來看,無論出村怎麽走,想要往遠逃,最終要麽走國道,要麽上省道。
我已經聯系了交通部門,報了車牌号車車輛特征,他們正在沿途收費站設關卡,幫忙攔截嫌疑車輛。”
吳錯皺眉道:“可憐那孩子,一家三口一起逃竄,得給孩子留下多大的陰影啊。”
闫儒玉眼睛一亮,“孩子是這一家子的軟肋,也是勸降的好理由,先打個電話試試呗,用村長的手機打。”
電話響了許多聲,就在幾人想要挂斷的時候,對方才接起來,顯然是進行了挺長時間心理鬥争。
“喂?爸?”
“你爸已經交代了。”吳錯開門見山道。
對方沉默了片刻,嘴硬道:“讓我爸說話!”
闫儒玉拍了吳錯一把,吳錯收聲,闫儒玉拿過電話道:“讓老爺子接電話,可以,不過他隻想跟你媳婦說。”
此話一出,吳錯的心就揪了起來。他知道闫儒玉打的什麽算盤,這是要利用羅家老太太制造的謠言讓這兩口子離心。媳婦跟老公公有事兒,任誰都會覺得心裏膈應。
果然,村長兒子的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吼叫道:“不可能!你騙人!”
他這一吼,八成吓着孩子了,電話那頭傳來了孩子的哭聲,很快,女人哄孩子也加入了背景音。
吳錯适時提醒道:“你是不是正在開車?爲了小孩的安全,你最好控制一下情緒。”
“控制你大爺!”對方破口大罵。
媳婦出生提醒道:“趕緊挂電話,小心被他們追蹤!”看來她看過不少刑偵劇。
村長兒子聽話地挂斷了電話。
闫儒玉問金子多道:“怎麽樣?追蹤到嗎?”
金子多一拍胸脯,“咱這技術,不是蓋的啊。省道,由北自南方向,快到收費站了。”
“那還等什麽,出發吧,咱們從後頭堵截。”明輝第一個上了車,坐進駕駛位置。
衆人上車以後,吳錯有些擔憂地問闫儒玉道:“你行嗎?”
“太行了,還不是被你那假酒害的,你還好意思問?”
能吹牛損人,看來是真好了。吳錯也不與他争辯,皺眉道:“我看村長兒子也是個愣的,即便抓了他,想撬開嘴也難。”
闫儒玉道:“審訊的事抓着以後再說吧,眼下車上有孩子,抓捕都是個大問題。”
一語成谶。
抓捕現場。
村長兒子開車,看到收費站的關卡,這個愣頭青幹脆硬闖,一腳油門撞斷了欄杆。
可惜他車技和心理素質都差點,剛撞斷收費站欄杆,又一頭撞上了一輛橫在前方的警車的車屁股。
好在撞得不算嚴重,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也給了現場的警員布控的時間。
根據明輝提供的信息,負責臨時談判的交警隊長拿着擴音喇叭沖嫌疑車輛喊道:
“趙懷仁!爲了孩子着想,我們要求你立即下車投降!負隅頑抗隻會給孩子造成不必要的傷害……”
村長兒子名叫趙懷仁。
駕駛室的車門開了,趙懷仁率先下車,抱着孩子。
看到孩子安全下車,參與行動的所有警員都松了一口氣,可是趙懷仁一開口,他們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讓開!給我讓一條路!”趙懷仁将孩子擋在自己身前,用一隻水果刀指着孩子,兇神惡煞道:“不然我就殺了他!”
都說虎毒不食子,誰能想到這個當爹的卻是無措不用其極。
孩子都吓傻了,愣了好幾秒才哭出來。
孩子一哭,趙懷仁就在他肩膀上掐了一下,“哭哭哭!都什麽時候了,不知道他娘的替你爹分擔這點?!給老子憋着!”
交警隊長怕他吓壞了孩子,當機立斷道:“住手!我們給你讓一條路!趙懷仁,可别把事做太絕了,那是你兒子!”
“反正,老子要是進去了,兒子也不會認我!快點的!别磨蹭!”
趙懷仁顯然是下了決心,交警們一時沒辦法,隻能把被撞的警車往旁邊挪了挪。
“都他娘的别跟着我!讓我發現你們跟着,照樣要了他的命!”趙懷仁鑽進了車,整個過程中,他媳婦都坐在車裏後座的位置上,隻是歪着脖子不斷向外看,一句話都沒說。
吱呦——
趙懷仁的車剛開起來,就被逼停了,一輛警用轎車疾馳而來,一個漂移橫在了他面前。
有這個技術的,非明輝莫屬。
趙懷仁一看吳錯,連車也不敢下,隻是将駕駛位置的車窗玻璃降下來一點,把刀架在孩子脖子上,故技重施地吼道:“個老子讓開!”
吳錯下車,站在輛車中間,向身後揮了揮手,示意明輝讓開。
明輝發動車子,閃在了一邊。
“那刀要挾孩子,還是自己兒子,算他娘的什麽本事?”吳錯指着自己鼻尖沖趙懷仁喊道,“現在就我一個人攔你!看清楚了,就我一個!有本事你就從我身上軋過去!”
吳錯又轉向一衆不認識的警員道:“我先把話撂這兒,隻要他敢,就讓他逃,誰也别追!”
“去你娘的!”趙懷仁大罵一聲,也不知将水果刀丢在哪兒了,一腳油門就沖了上來。
握草!
饒是身經百戰的吳錯,心也揪到了嗓子眼,坐在車裏的闫儒玉手心瞬間出了一層白毛汗。
“撞開他!”闫儒玉大喊着。
“嘭——”
槍響的同時,明輝一腳将油門踩到了底,直沖趙懷仁的車奔去。
槍是小白開的,命中了嫌疑車輛右前方的輪胎。
嫌疑車輛瞬間沉下一角,駕駛技術本就不怎麽樣的趙懷仁手忙腳亂,車子一番蛇形走位,終于停了下來。
吳錯第一個沖上前去,不等趙懷仁反應過來,先從駕駛位置的車窗縫裏伸進一條胳膊開了車門。
車門一開,他一把揪住趙懷仁的衣領子,一下就把他拽了出來。
明輝小白闫儒玉蜂擁而至。明輝生怕趙懷仁手裏有刀,一把将他的手反剪,痛得趙懷仁嗚嗷直叫。
小白則趕緊抱住坐在副駕駛位置的孩子,孩子連安全帶都沒系,已經吓得忘了哭。
小白輕輕拍着孩子的後背,柔聲道:“不怕的不怕的,警察叔叔來救你了。”
闫儒玉一看,就剩趙懷仁媳婦一個人了,對方一個女同志,也不能把她怎麽樣,幹脆就隻看着她不說話。
趙懷仁媳婦這才戰戰兢兢下了車,一下車隻知道呆立在原地。
“你不去安撫一下孩子?”闫儒玉問道。
“對對對。”趙懷仁媳婦如夢初醒,走向小白,伸手想要接過孩子。
孩子大哭,聲嘶力竭地包住小白的脖子,嚷嚷着要找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