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差點兒跟他打起來,小雨沒被領走,現在你可以放心了吧?
可以繼續了吧?你拜托誰照看小雨的?”
“好吧。當時挺亂的,我也沒讓誰照顧,就是說了一句幫我看好小雨。當時就有個人……哦!對了!是那個新來的大學生!他把小雨帶到後院去了!”
“後院?”
“我在店裏幫忙的時候,小雨平時就在後院玩,所以我覺得挺正常的。”
闫儒玉和吳錯對視一眼,兩人都回想起來了,沈記羊肉粉湯店有一條從前廳通往後院的走廊,走廊上有兩道門,左側是後廚的門,右側是衛生間的門。
闫儒玉追問道:“你親眼看見他把孩子領到後院了嗎?還是說隻進了走廊?”
“進了走廊。”
“隻是進了走廊?”
“是……可是,他們不去後院兒還能去哪兒?”
“感謝你的配合。”
闫儒玉轉身就往病房門口走,吳錯歎了口氣,向老闆娘投去一個抱歉的眼神。真相早晚得告訴她,抱歉不能陪老闆娘一起承受了。
“是劉洋!撒謊的就是他!”
“所以……你覺得兇手是他?”
“隻可能是他,現在唯一的問題是……他有什麽動機對一個孩子下手?”闫儒玉摸出煙盒來,又揣回口袋,想了想,又掏出來,幹脆把煙盒扔進了垃圾桶,又掏出一塊兒糖來含在嘴裏,這才繼續道:“劉洋的資料拿到了嗎?”
“拿到了,我已經看過了,這孩子家庭條件不太好,父母離異,跟着爸爸長大。
成績特别優異,從大學入學開始每年都拿獎學金,而且還是……特等獎學金。”
“每年都能拿到?比你還強?”闫儒玉挑了挑眉毛。
他深知特等獎學金有多難拿,全校上萬名學生,每年隻有三個名額。要拿到特等獎學金,不僅要成績優異,還得在某些方面有特長。
闫儒玉猶記得,當年吳錯也不過就拿過兩次特等獎學金。
“是,他的确比我強。”吳錯道。
“證據……哪兒能找到證據……”坐進車裏,回市廳的一路上,闫儒玉都在閉目思索。
直到車子進入市廳大院,闫儒玉才突然睜開眼問道:“你去過他們的宿舍嗎?”
“啊?”
“餐館員工的宿舍,你進去看過嗎?”
“沒,怎麽了?宿舍有什麽問題?”
闫儒玉像是沒聽到他的問題,“衣服!孩子的衣服去哪兒了?”
吳錯知道他又開啓了自言自語的思索模式,索性不再接話,靜靜等着他。
“早上趁亂把孩子丢進鍋裏,可那段時間很短,來得及脫掉孩子的衣服嗎?就算來得及……事後他怎麽處理衣服?又是什麽時候處理的?……”
吳錯還是不接話。
“去餐館!現在就去!”
“得嘞!聽您的,老佛爺。”吳錯道。
闫儒玉白了他一眼。
這回,不等闫儒玉說話,吳錯先道:“别損我,我知道等會兒得去翻垃圾箱,不管怎麽處理衣服,先把附近的垃圾箱篩一遍肯定沒錯,再者,我還得聯系附近的清潔工問問,看是否有人在收垃圾時撿到過小孩兒的衣服。”
“算你過關。”闫儒玉又剝了一塊糖塞進嘴裏。
沈記羊肉粉湯店。
兩人趕到的時候,店裏亂成了一鍋粥。
血!
先是前廳的一攤血觸目驚心。
“怎麽回事兒?”吳錯逮住一名行色匆匆的服務員問道。
“砍人了!伍大廚砍人了!”
“誰受傷了?”
“劉洋。”
“爲什麽砍人?”
“不知道啊,不知道他倆說了點什麽,伍大廚突然跑到後堂去拿刀,不由分說就砍人。”
“人怎麽樣了?”
“剛送醫院,不知道啊!”
“伍大廚呢?老闆呢?”
“老闆回家了,伍大廚……砍完人就跑了……”
吳錯轉身就往門口跑,“去找伍大廚!”
卻被闫儒玉一把拽住,“不用你去!”
“可是……”
“去勘察你的垃圾箱!這是今天最重要的事!其它的我來!”
“好。”
半小時鍾後。
重案一組所有刑警、協警都進入了最忙碌的狀态。
金子多在辦公室的電腦前跟闫儒玉保持着通話。
“已經在查監控了,可步行街除了左右兩個出口,中間還有兩條小岔道,岔道上沒監控,很可能查不到伍大廚的去向。”
“盯住他家!監控他妻子孩子還有父母的手機,一旦他跟她們聯系,立刻通知我。”
“好。”
小白和明輝趕到了劉洋所在的醫院,也給闫儒玉來了消息。
“闫哥,劉洋失血過多,正在搶救。我倆就一直守在這兒?”
“讓協警守着,搶救有任何進展随時電話聯系。
你們倆分頭行動,一個人去伍大廚家盯着,隻要他回家,立馬拿下。
另一個去盯伍大廚的老婆,一旦他們見面,也立馬抓人。”
“好嘞!”
所有事情交代完畢,闫儒玉走進了員工宿舍。
員工宿舍共兩間,一間男,一間女。
女宿舍裏坐着三名服務員,以及那名收銀員。
“真别說,出點事還挺好,咱們可以休息幾天……”闫儒玉進門時,一名服務員正一邊躺在床鋪上玩手機,一邊說道。
感覺到有人進門,她擡頭一看,是闫儒玉,便吐了吐舌頭,繼續看手機。
收銀員坐了起來,招呼道:“警官,你來了……”
闫儒玉點點頭,也不說話,隻彎腰去看幾人床下。
宿舍裏擺着四張高低床,床下有幾個臉盆兒,幾雙鞋子,一覽無餘。
“最近有沒有人往宿舍裏帶東西,就是帶一些……包裝比較嚴密,看不出裏面是什麽的東西。”
“沒有!”收銀員答道。
闫儒玉指着一張床下的一塊空位置,“别的地方都擺了東西,隻有這兒空着……不太對呀,這兒之前放了什麽東西嗎?”
“沒……沒放什麽。”又是收銀員答道。
一名店員遲疑道:“我記得……前兩天不是放了個黑袋子嗎?”
她這話一出,收銀員的臉色變了一下。
闫儒玉盯住她,她的目光躲閃着,“我……我其實記不太清。”
“那是誰的東西?”
四人皆是搖頭。
“那東西什麽時候被誰拿走的?”
四人又是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