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雇。”闫儒玉簡練地吐出兩個關鍵字,随後又給出了結論:“不在場證明。”
雇一個女人來,一起生活,裝作關系親密的樣子,因爲于司娜和陳姗姗死亡時,他需要這個女人給他做不在場證明。
好在兩人配合默契,闫儒玉隻說了幾個字,吳錯就心領神會。
“那現在……是不是得從長計議,萬一打草驚蛇……”
“就她?”闫儒玉已經邁腳下了幾階樓梯,“她充其量也就是隻螞蚱,吓唬吓唬,看看她能蹦多高。”?說話間,闫儒玉已經敲響了屋門。
“誰?”屋裏傳來女人的聲音。
“快遞,麻煩您簽收一下。”
“快遞?什麽快遞?”女人小聲嘀咕一句,随即又道:“來了來了!”
嘎吱——
女人開門。
“警察!”
闫儒玉亮出警官證的同時,吳錯也用腳抵住了門。
“啊!”
女人驚叫一聲,吃驚不小,她下意識地想要關門,發現根本拽不動,最終隻得放棄。
“你們……你們幹什麽?我……可是老實人家。”
“老不老實的,你才來了幾天,能知道嗎?别裝了!”吳錯故意拿出一副“我們已經什麽都知道了”的架勢。
闫儒玉沖他擡了一下大拇指,意思是幹得好,自己則在屋裏溜達起來,左看看,右看看。
女人一聽這話,也不藏着掖着了,隻一笑,對吳錯道:“呦,警官,您掃黃都掃到别人家裏來了?是,我以前是幹過那行,你們也能查到我被抓的案底,可是這次……你們有證據嗎?我請問,你們看到他給我錢了嗎?還是說……”
“這事兒跟你沒關系。”吳錯打斷她。
“啥?”女人有點懵。
“确切地說,積極配合我們調查,我們就不會跟你過不去,你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我懶得知道,不過,你要是試圖幫趙三刀逃避罪責……”
“趙三刀……他告訴我的是真名,沒想到啊……呵呵,我還以爲是騙我的,這名字實在有點兒怪……”女人抱歉地一笑,擡手示意吳錯繼續。
“他當然要告訴你真名,因爲你就是他的不在場證明。你最近都住在他家嗎?”
“是啊。”
“從什麽時候開始?”
“8月底吧……具體我可想不起來了,反正……他說要跟我……相處一段時間……”
女人顯然還是擔心被釣魚執法,言辭間透露着謹慎,吳錯也不難爲她,又問道:“那這幾天他都什麽時候回家的?”
“回家……有早有晚,不一定,我記得……我剛來的那天他回來的就特别晚,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聽見他回來,我看了一下表,都快三點了。
第二天早上我問他,他說公司老闆的女兒快結婚了,老闆頭天晚上高興,跟朋友多喝了點酒,送完老闆時間就晚了。
除了那天以外……他都回來得挺早的,甚至,我看啊,比那些正常上班的人還早。他說是因爲老闆女兒婚禮當天死了,老闆淨顧着在家傷心,除了去殡儀館,其餘時間都不出門,他這個當司機的,也就能清閑點……沒錯,他回來挺早的,有時候下午不到4點就回來了。”
“回來以後呢?他一整晚都在家嗎?”
“是,一整晚都在家,這我能确定,因爲他這個人睡覺愛打呼噜,吵得我睡不着,我又不敢說他,都是等着早上他走了才能補補覺。”
“那他有沒有跟你說起過什麽?”
“他說我跟他前妻長得像,他跟我……相處……就是想懷念一下他前妻,他前妻好像剛剛去世吧……誰知道是真是假,男人嘴裏跑火車的時候還少嗎?不過,這種事我也不好多嘴問,他那麽一說,我那麽一聽。”
“還有别的嗎?”
“别的……他基本都不跟我說話的……”
“或者,他有什麽奇怪的舉止嗎?”
“奇怪的舉止……哦!對了!他接過一個電話!”
“什麽樣的電話?”
“我也記不清,就是一天半夜……突然有電話響,把我吵醒了……因爲晚上特别安靜,電話裏對方的聲音有點兒明顯,我隐約聽到一句……好像是說……事兒辦成了。
這事兒……算是有點奇怪吧,我當時心裏還過了個想法:他一個司機,大半夜的,什麽事兒辦成了?怎麽還有人跟他……好像是彙報似的呢……
不過後來他悄悄地去客廳裏接電話,我聽不見了。
那天晚上,接完電話他再沒回卧室,客廳裏打火機時不時響一下……聽動靜好像抽了一晚上煙。”
“是什麽時候?”
“呦……這我可得好好想想……恐怕想不起來,不瞞你說,我過日子不看日期……反正日子已經這樣了,過哪天不是過……”
“好吧,那……”
女人突然打斷吳錯道:“對了!對了對了!還有!……他接那個電話,好像用的……不是平常他常用的手機。”
“什麽?”
“鈴聲不一樣!那個鈴聲……像個老年機,聲音老大了,歌也土,吵死了。
不過,說到底我也沒見過他那個手機,要是有偏差,你們可别來找我,我就是有啥說啥……”
“老吳!你過來看!”闫儒玉突然喊了一嗓子。
“稍等。”吳錯交代一句,就湊到了闫儒玉跟前,“怎麽了?”
“你看這是什麽。”闫儒玉将一個證物袋遞給吳錯。
隻看了一眼,吳錯就道:“哪兒找着的?”
闫儒玉指了指門口的鞋櫃,“就零星的一點兒,趕巧讓我看見了。”
“看來,這個趙三刀最近去踏過青啊。”吳錯湊近了仔細端詳證物袋裏的兩根草渣子,“你别說,跟楊秀衣服上的草渣子是一個品種,我要帶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哎……那我呢?”女人再開腔說話時,手裏已經拎了個小包,看樣子是不想淌這渾水了。
“你……想走也行,先給趙三刀打個電話。”
闫儒玉這樣那樣地交代一番,女兒心領神會,撥通了電話。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