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就是代駕,比軟件上價錢便宜。我倆也沒多心——關鍵當時實在太晚了,人困馬乏的,晚上找還得等着人家來,眼前現成的代駕爲啥不用呢。”
“你記得他的樣子嗎?”
“很年輕……我當時心裏還嘀咕:這人成年了嗎?後來再一想,有些人顯老,有些人顯年輕,也沒什麽好大驚小怪的……其實說實話,就是因爲他看起來太年輕,我才會放松警惕……就是覺得,一個小屁孩,能壞到哪兒去。
至于長相……不好意思,我有點臉盲。”
明輝還是不放棄,“衣着特征呢?還記得嗎?”
“穿的也挺年輕的,戴着鴨舌帽,棒球外套……下身穿什麽我沒注意……呃,好像是白鞋……對對對,就是白鞋,晚上看着還挺顯眼的……”
這身穿着,不就是毀壞監控探頭的人嗎?
明輝心中已有了判斷。
那姑娘的情緒又緊張起來,帶着哭腔道:“是我跟她說’就用這個代駕吧,網上約還得等半天,我還搶着幫她付了錢’,警官,我……”
姑娘情緒激動得大哭起來。
明輝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兒,一時六神無主起來,一旁的小白這時開口道:我的手機 23:03:47
“我不想瞞你,那個毛遂自薦的代駕司機,很可能就是本案嫌疑人。
好心辦錯事,誰都不想,可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可能會爲此事自責一輩子,我很理解。每個攤上這種事兒的人都會自責吧,況且你們情如姐妹。
但自責解決不了問題,有這個哭的時間,不如協助我們找到兇手。”
姑娘又哭了幾聲,漸漸由放聲大哭變成低聲抽泣,“你們說吧,需要我怎麽幫忙?”
小白下車,拿過金子多的電腦,“你仔細看看這個人,昨晚的代駕司機是不是他?”
監控畫面定格在扛梯子的人擡頭看監控探頭的瞬間,這是整段監控裏那人影最清晰的時刻。
“就是他!”女孩指着屏幕上的人大喊道。
“你這麽确定?”
“我……因爲我臉盲,所以我對人的肢體特征記得很清楚。
你看他的肩膀,肩很窄,對不對?所以這件衣服穿在他身上有點兒垮垮的,跟昨晚那個代駕司機一模一樣。
還有褲腿,褲腿和鞋子之間露出來一截腳踝,我很讨厭男人這種穿法,顯得有點兒……娘,所以我記得很清楚,那個代駕司機就是這麽穿的。
再者就是,衣着很像,這一件棒球外套我不會認錯的。”
小白和明輝對視一眼,終于有了個大概的嫌疑人輪廓。
詢問工作告一段落,吳錯也完成了對車内的勘察,沮喪地擦着汗道:“沒有,什麽也沒有。
兇手作案手法幹淨利落,反偵查意識很強,沒留下有價值的痕迹。”
衆人忙碌時,闫儒玉一直坐在警車裏翻看大家的調查記錄,剛剛有點發現,卻被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思路。
吳錯的手機落在了車裏。闫儒玉拿起來一看,是個陌生号碼,以爲是推銷電話,便沒去打擾吳錯,直接幫他挂了。
不多時,對方竟然又打了過來。
闫儒玉隻好接起。
“是吳錯嗎?”對方率先問道。
“呃……是……怎麽了?”
“你是闫哥吧?”
闫儒玉挑挑眉,被聽出來了?看來對方跟吳錯很熟悉,還知道自己。
如此一來,他倒覺得對方的聲音也有些熟悉。
“闫哥,我是白野呀。”
“哦……”闫儒玉恍然大悟,“有什麽事兒嗎?”
“新的孤兒院已經開始動工了,用不了多久大家就能搬進去。院長說想要感謝吳哥和你,明天想邀請你們來,跟大家一起吃頓飯,你們有時間嗎?”
“明天嗎?”
“對……不過,知道你們忙,時間還是你們來定比較好。”
“我聽說跟你關系要好的那個人叫章台柳,明天他能來嗎?”
“當然,他可一直叨念着想見見二位,還要當面感謝呢。”
“不忙,就明天,我們去。”
“那……那真是……太好了!”
直至吳錯完成勘察,大家收隊離開,闫儒玉突然對吳錯道:“明天,孤兒院請咱們回去吃頓飯。”
一聽到“孤兒院”三個字,坐在後排的明輝和小白屏住了呼吸豎起了耳朵。
可能牽涉到闫儒玉和吳錯小時候的那段經曆,兩人心中有數,做爲外人,還是别插嘴得好。
吳錯開着車,思緒顯然還沉浸在案件裏,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闫儒玉咂舌,“老吳你行不行啊?思想跑毛就别開車了,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吳錯這才道:“你說什麽?去吃飯?”
闫儒玉一把揪住吳錯的耳朵,“靠邊!停車!”
吳錯隻得照做,并調侃道:“小公舉?又怎麽了?”
闫儒玉拉開車門,下車,并丢下一句:“明輝小白去前頭開車吧,姓吳的,你,滾後面來!”
換了前後位置,車子再次發動,闫儒玉繼續道:“明天去孤兒院吃飯,我已經答應下來了。”
“明天?你開玩笑的吧?”吳錯少有地表情嚴肅了起來,他拍着手中的案件資料道:“現在是什麽時候,你不會不知道吧?我們晚一分鍾破案,下一名受害者……”
一邊唠叨,吳錯一邊又撓向了自己的嘴角。
闫儒玉幹脆擰開一瓶水得給他,“快喝,堵上你的嘴,聽我說。”
“我答應他們,有兩個原因。
第一,據小白和明輝調查,死者楊秀曾與一名家庭教師發生矛盾——就是她給兒子劉小北請的家庭教師。這個家庭教師名叫章台柳。
而我們見過的白野,跟這個章台柳關系十分要好,兩人是一起從孤兒院搬出來的——據院長說,他倆跟咱們還挺像的。”
“這我知道,跟楊秀發生過矛盾……難道章台柳有作案嫌疑?”
“不,他的不在場證明非常充分,可是白野……這個白野,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