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趙三刀撒謊了?”
闫儒玉一邊翻看吳錯的審訊記錄,一邊道:“别忘了,他跟楊秀發生過關系,DNA檢測不會騙人。
問題是,他究竟早就開始跟楊秀偷情,還是借着幫忙修車的借口趁機接近?現在還沒人說得清。”
“所以,你的注意力又回到趙三刀身上了?”吳錯問道。
“我一直惦記着他,畢竟,他是唯一與兩名受害者都能扯上關系的人。而且,因爲他的原因,我倒是梳理出了一個方向。”
“說說看。”
“首先我要強調一件事,還有一名死者,于司娜。另外,殺害于司娜的兇手是個冒充了代駕司機的年輕人。
已經進入咱們視線的人裏,隻有郭愛能跟年輕沾上邊,可于司娜死亡當晚,郭愛有不在場證明,兇手不是他。
那就說明,至少,殺害于司娜的兇手還沒有進入咱們的視線,他藏得很深。”
吳錯張了張嘴,想插話,又咽了下去。
“你想說什麽?”闫儒玉道。
“兩個兇手……你那兩個兇手的想法,好像……也有些道理。”
闫儒玉白了他一眼,“所以你要認錯?”
“認錯?不存在的,大丈夫甯折不彎!”
“大丈夫?”
闫儒玉上下打量着吳錯,直到他後脖領子發毛,自己改口道:“好吧,當我什麽都沒說,你繼續說案子吧。”
闫儒玉道:“既然現在所有線索都圍繞楊秀,那就從她查起,她身上無非情感糾葛和金錢流動兩條線。
錢,她和其餘三個女人合資開辦公司的錢究竟哪兒去了?我需要一個專業的财物人員,甚至,可能需要工商、稅務等企業管理部門協作……”
“你沒找個網友?”吳錯脫口而出。
因爲通常情況下,這種需要專業人士協作的事兒,闫儒玉總是自己搞定。
“我說,你今天是不是智商欠費了?”闫儒玉已不記得這是他今天第幾次沖吳錯翻白眼,“你當我有十三億網友?”
“我錯了。”吳錯聳聳肩,“感情線呢?”
“感情線沒什麽好說的,該暴露的問題已經擺上桌面了,這就是老公和小三合力坑害原配,原配絕地反擊的故事。唯一的問題是趙三刀,這個人太可疑了。我想換個方向再查查他。”
“從于司娜這邊入手嗎?”吳錯問道。
闫儒玉打了個指響,又拍了一下吳錯的腦袋,“你看,我的要求也不高,你的智商隻要能保持在這種水平,咱們就能正常交流。”
“滾!”
叮鈴鈴……
吳錯正欲還擊,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闫儒玉斷了話頭,對吳錯使了個先去接電話的眼色。
吳錯接起電話,隻聽了一句,臉色就變了。
“這就過去。”
他匆匆應答一句,挂了電話,對闫儒玉道:“高檔小區附近的車裏,又死人了!”
闫儒玉和金子多也是一驚,三人一同往外跑,闫儒玉道:“老吳發動車子,我去叫老徐!”
金子多也道:“我給明輝和小白打電話,讓他倆完事兒直接去現場。”
車輛所在地點距離百合莊園大概兩公裏多,那一片都是别墅區,一路上,闫儒玉格外沉默,吳錯兩次想要跟他搭話,他都是閉目養神,也不知是真沒聽見,還是裝作沒聽見。
他似乎早有預感,還會有案件發生。
報案人在現場哭天搶地。
“我的閨女啊……媽就你一個孩子啊……你走了……媽可咋辦啊……不活了……”
現場一片混亂,兩名協警試圖将報案人拽起來,可她癱在地上,就像一團軟呢。
“什麽情況?”吳錯問協警道:“報案人是死者的母親?”
“老人家吃過晚飯,去廣場鍛煉身體,見路邊兒停着自家車子,湊近了一看……已經哭了半天了,你們想問話……估計今天是不行了,情緒徹底崩潰,且得緩緩呢。”
“死者家就住附近?”吳錯又問道。
“玫瑰莊園。”協警指了指路旁的圍牆,“就在裏面,别墅區。”
這會兒工服,徐行二已經對屍體進行了初步檢查。
他一邊招呼吳錯闫儒玉幫忙擡屍,一邊道:“還是勒頸,繩子交錯的位置還是在頸部左側,作案手法與前兩起基本一緻。”
“第三個了!”吳錯咬牙切齒。
四天了,走馬燈似的審了好幾個人,卻總是扯不開那道突破口,案件幾乎沒有進展,你在又出了新案子,他簡直心急如焚。
吳錯撓了撓嘴角,他能感覺到,嘴角想要起泡,老話說“急得冒泡”大概就是這意思。
闫儒玉從車上拿出一瓶水,遞給吳錯,對吳錯一着急嘴上就起泡潰瘍的毛病,他再熟悉不過了。
遞完水,闫儒玉又對金子多道:“查到附近監控了嗎?”
“邪了門了,這兩天附近好幾處監控也出了問題,什麽都沒拍到。”
“也?出問題了?”吳錯道。
“兇手提前破壞了監控設備?”闫儒玉提出了假設。
金子多又是一陣噼裏啪啦地敲擊鍵盤。
“還真是,我黑進了相關維修部門的網站,百合莊園和玫瑰莊園附近的兩次報修記錄都顯示,故障源于人爲損壞,有人剪斷了監控探頭的電源線。”
“不僅慎重選擇路線,全程避開監控,還提前破壞監控探頭,看來,這回的對手比咱們想象得要難纏,按部就班地來吧,急也沒用。”
吳錯一口氣喝完了一瓶水,“連環殺人案啊!我能不急嗎,兇手不落網,就随時可能有下一名受害者。”
闫儒玉低頭,低聲道:“這不是你的錯,我們的工作就是亡羊補牢罷了。”
說完,闫儒玉也意識到,此刻來這種消極言論,簡直是去碰吳錯的逆鱗,隻不過他脾氣好忍着不發作罷了,于是又趕緊問金子多道:“小金子,查查監控探頭被破壞前最後拍到的内容……”
不等他的話說完,金子多突然“嘿”了一聲。
“真有發現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