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輝皺眉問道:“怎麽辦?”
“等。”
“還等什麽?要不直接問李秀奇?”
“這種老油條,他要真犯了事兒,沒有實打實的證據,想撬開他的嘴?别扯了。”闫儒玉靠在椅背上,枕着自己的雙手,“再等等吧,小金子不是查過了嗎,他老婆有份正經工作,這個點兒差不多也該下班了吧。”
出乎闫儒玉預料的是,直到天黑,李秀奇老婆也沒回來。
期間,明輝下車又去偵查了一次,确認李秀奇老婆的确不在家。
“我記得她叫王愛,在一家地産公司做銷售……”闫儒玉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往外撥打電話。
電話接通。
“喂,您好,是麒麟郡售樓中心嗎?……是這樣,我想在你們那兒買房子……不是,你已經聯系過你們的業務員了,叫王愛,定金了付過了,我現在有點問題……對對對,就是聯系補上她,你有什麽辦法聯系上她嗎?……什麽?她已經好幾天沒去上班了?……她是請假了嗎?那我怎麽辦?你們也太不負責了……不是請假?突然就不來了?你确定?……好吧……不不不,我現在有點忙,買房的事回頭再跟你聊吧……”
在一旁聽着電話内容的明輝早就忍不住心中困惑了,闫儒玉一挂電話,她就問道:“王愛……不見了?”
“一個大活人,怎麽可能不見了。”
闫儒玉思忖片刻,又撥出了一個電話。這次,明輝看到,他撥出的那個号碼正是李秀奇的。
“我試試?”明輝低聲道。
闫儒玉沖明輝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幹脆開了免提,并将手機遞給明輝。
五聲響之後,對方接起了電話。
“喂?那位?”
“您好,請問您是李秀奇先生嗎?”明輝很正式地問道。
“你是誰?”
“我這邊是XX銀行,是這樣的,您太太王愛辦理了我行的信用卡,但是逾期未還,我們現在聯系不上她……”
“嘟……嘟……嘟……”
挂了!
再打過去,已經提示對方關機,顯然是将闫儒玉的手機号碼拉進了黑名單。
“我是不是找了個爛借口?”明輝滿臉歉意。
“闖禍的時候也跟老吳挺像,真不愧是他師妹。”闫儒玉評價道:“安心吧,小問題,哥給你圓回來。”
說話間,闫儒玉又撥通了李秀奇的電話。
“喂?”
這回,李秀奇的愛都略微有些惡劣,顯然不想再接到騷擾電話,尤其是帶來壞消息的騷擾電話。
“李先生,請您不要挂電話,我們是要告訴您一個好消息的,确切的說,是您在我們這裏有一筆錢,我還是XX銀行的。”
“什麽錢?”能聽出來,李秀奇的态度緩和了些。
“是這樣,您妻子王愛女士曾經買過我行價值五萬元的理财産品,現在已經到期了,按照慣例,我們會将本金連同收益一起轉入銀行卡内,但是因爲王愛女士的信用卡存在欠款2708.4元,我們就是詢問一下,是否優先償還信用卡?”
這下,李秀奇的态度算是徹底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了。
“你的意思是……我銀行裏有五萬多塊錢?”他聲音裏的興奮根本掩不住。
“确切地說,是您愛人擁有這些錢,但因爲我們一直聯系不上她,所以才給您打了電話,希望沒有打擾道……”
“不打擾不打擾!全轉她銀行卡裏!你們是哪個銀行來着?”
“XX銀行。”
“你等會兒,我看看……”電話裏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在翻找東西。不多時,李秀奇繼續道:“她……好像沒有你們的卡啊……”
闫儒玉幹脆道:“您能聯系到她嗎?這種業務最好還是本人親自辦理……”
“不用!有什麽事你們直接跟我說!”李秀奇拒絕得斬釘截鐵,緊接着他又問道:“如果她的銀行卡丢了呢?怎麽補辦?”
“本人帶着身份證來就行了。”
“行,信用卡先不管,把錢都轉到她銀行卡裏,明天我就讓她去補辦。”
“好的,那就不打擾了。”
通話結束,明輝總算松了口氣,“多謝闫哥,我……”
“謝就不必了,以後萬一哪一天我馬失前蹄落了下風,你幫我怼老吳就是了。”
“噗——說定了!”明輝一掃之前的畏手畏腳,大膽推測道:“這筆虛構出來的錢,李秀奇從沒聽說過,他現在肯定比我們更急于聯系王愛,隻要讓小金子監聽他的手機……他怎麽出門了?”
明輝指着樓道門口,闫儒玉順着她所指一看,李秀奇果然走了出來。
李秀奇出小區,搭上一輛出租車,明輝趕緊開車,緊随其後。
行駛了大約20分鍾,隻見李秀奇下車,鑽進了一處茶館。
明輝将車停在路邊,兩人下車,也向着茶館溜達。還沒到門口,就聽到裏面搓麻将的嘩啦嘩啦聲音。
“賭博性質的棋牌室?”明輝有點懵了,“怎麽?他不先問問錢的事兒?賭瘾這麽大?”
兩人在茶館門口溜達了一會兒,無奈沒有任何發現,又不想以抓賭的名義打草驚蛇,隻好回車上繼續等。
一回車行,明輝就給金子多去了電話。
“李秀奇真沒聯系王愛,他已經好幾天沒給王愛打過電話了,社交軟件也沒聯系過,不過……”金子多一邊噼裏啪啦地敲擊鍵盤,一邊道:“他剛剛倒是給另一個女人打過電話。”
“另一個女人?”
“嗯,叫趙初雪。”
“電話号碼?”闫儒玉十分簡練地問道。
金子多報出一串号碼,闫儒玉剛想撥出去,一想到自己和明輝的手機号碼剛給李秀奇打過,又道:“要不,小金子,你打一下?”
“行啊,我說什麽?”
“什麽也不用說。”
“啊?”
“就讓她以爲是騷擾電話吧,關鍵是,聽一下她那邊的背景音,看看有沒有搓麻将的聲音。”
“搓麻将……呃……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