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明……證據被人拿走了!”吳錯有些後怕地向椅背上靠了靠,“如果真是這樣,那周春雷的死……會不會……”
“他殺?!”
說出這一結論,兩人皆是一愣。
案子更加複雜了。
現在,除了那個有問題的徐露露,就連李奕也成了案情相關人員。
“李奕,這個李奕……對了,他剛才的指認……怎麽感覺……他好像刻意想要幫徐露露打掩護,”吳錯道,“這個李奕,不會跟徐露露還有關系吧?”
闫儒玉将自己砸進沙發裏,揉着眉心道:“推導出來也沒用,這麽長時間了,找證據可不是我的強項。”
“找證據的事兒我來,”吳錯任勞任怨道:“我隻是覺得,李奕和徐露露存在某種關聯,否則,李奕沒理由幫她遮掩。”
“梳理一下吧,現在的情況是,徐露露手上有周春雷的把柄,并且,以此敲詐成功了,按理說她應該功成身退,不會在跟接下來的事有牽連。”
“沒錯。”
“可就像你說的,李奕好像在刻意幫徐露露隐瞞。”闫儒玉問金子多道:“李奕什麽時候回國?”
“查了機票信息,三天後。”
“三天時間,查清徐露露和周春雷的所有網絡賬号,能做到嗎?”
“隻要有他們的電腦,一切都好說。”
“周春雷的電腦就在周老爺子家,我去弄來!”吳錯道。
“老人家會不會……不同意?畢竟是遺物。”金子多擔憂道。
“如果毫無緣由,他當然不同意,不過,他兒子有可能死于他殺,相信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揪出兇手。”
三天後,市廳辦公樓大門口,吳錯提早恭候着李奕的到來。
見李奕的車直接開進市廳大院,吳錯老遠跟他打招呼,“不好意思啊,李總,剛回國就讓您跑一趟。”
“沒關系,應該的。”李奕挺着啤酒肚下了車,“你們也是爲人民辦事嘛,理解,特别理解。”
“那咱們進去說吧,就是有幾處細節,想再跟您詢問一下。”
“好!沒問題。”
轉身朝裏走的時候,正好跟闫儒玉打了個照面。
這一下,李奕臉上的笑可就僵住了。
跟在闫儒玉身旁向外走的,可不正是徐露露嗎?
徐露露也看到了李奕,愣了一下。
兩人沒有任何交流,但臉上的表情卻被闫儒玉和吳錯看了個清楚。
隻一瞬,李奕臉上僵硬的笑又變得自然了,她還擡起一隻手,搓了搓臉,又揉了揉眼睛,好像是想要撣去旅途的疲憊,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卻出賣了他。
小會議室,李奕端着吳錯遞上來的一次性茶杯,說話已經沒了底氣。
“警官……你們想問啥?”
吳錯一看對方心虛了,态度立即強硬起來,“你是想自己說,還是等着我問?”
李奕的手一僵,水杯裏的水起了漣漪。
“警官……你這是……”
吳錯點了點自己的手機。
“昨天晚上,我們的技術從周春雷電腦裏恢複了一段錄音。
這一段錄音是在你們交易前上傳之他的電腦,在你們交易完成大約半個月後,他用電腦給一個的郵箱發過一封郵件,附件裏正是這段錄音。
李奕藏獒,從拼音來看,郵箱應該是你的,你還記得他當初發給你的是什麽嗎?”
李奕放下茶杯,沉默了許久,沉默之時,他的眼睛上下左右地亂看,一看就是在想對策。
“聽說你們養狗的人大都寬厚,不知你怎麽評價自己。”吳錯盯着他的眼睛道。
“我……”李奕額頭上的汗珠彙聚成小河,開始往下淌。
“要不,還是先聽聽錄音吧。”吳錯作勢去點那錄音。
“不不不!”
李奕擺手,示意吳錯别去點開,他不想聽到。
“我說!我知道!錄音内容!”他幾乎是大喊着去制止吳錯。
等他開口,吳錯這才将手從手機上移開。
“原本的交易額不是120萬,而是180萬,合同上寫120萬,餘下的60萬,我後面單獨付給周春雷,都是爲了應付那個女人。
我隻是沒想到……周春雷他會把我們的談話錄下來。”
“你沒想到?!”吳錯冷冷看着李奕。
“是,我是想賴賬來着!畢竟是60萬啊!……周春雷就把那段錄音發我,還威脅說要告我。”
“然後呢?”
“然後……他就死了啊!人死債爛,警察同志,這在哪兒都說得過去啊!
周春雷一死,我當然沒必要四處宣揚這件事了,天知地知,我……本以爲你們查不到的。
是,我是欠他的錢,你們讓我換錢,我沒話說……”
吳錯打斷他道:“你應該清楚,這裏是市廳,重案組,我們想跟你聊的,是周春雷的死。”
“不是我!”
這回,李奕的情緒更激動了,他幾乎是一個彈跳,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你們别找我!找那個女人去!是她啊!我就是這麽幹不行啊!她不聽啊!我……我是後來才知道周春雷死了。”
吳錯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直到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态,主動坐下。
“所以,你跟徐露露不僅僅是一面之緣?”
“我們……哎,那女的,就是個錢窟窿啊!先坑周春雷的錢,然後又坑我,我在她身上花了至少10萬,後來覺得實在不靠譜,就斷了來往。
對了!她跟周春雷關系可不一般!哎,我也搞不清楚他倆的事兒,我隻是聽說,周春雷爲了她……好像要把什麽事兒扛下來,要去替她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