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5名假扮警務人員的嫌犯,人手一把仿真手槍。
仿真手槍這東西,威力真不太好評估,你說它有殺傷力吧,它打不死人,你說它沒殺傷力吧,真要照着眼睛或者太陽穴上來一槍,誰都受不了。
闫儒玉當然清楚自己的實力,現在絕不是強出頭的時候,所以他很聽話,叫他交代問題,他就老老實實地交代,叫他簽字畫押,他就十個手指印挨個按一遍。
總之,保證超額完成任務。
那名叫秦守如的獄友和闫儒玉的态度差不多,不過他是真以爲自己是因爲**被抓的,還一個勁兒對闫儒玉說:“還是郝警官靠譜,交了錢就能消案底,不然我這名聲可就毀了,以後對象都不好找。”
闫儒玉笑道:“你什麽情況?被掃黃的抓現行了?”
“沒,就是以前嫖過,警察說我常去的那家賓館被查了,他們那兒有我的消費記錄,所以拔蘿蔔帶泥地把我給牽連了。”
“哦,那怎麽就抓了你一個?名單上沒别人了?”
“說是陸續抓了好幾十個了,有的被檢察院弄走,準備判了,有的交完錢已經放了。”
兩人正聊着,屋外響起一個粗犷的聲音。
“媽的就憑你們也敢騙老子?!老子可不是頭一次進局子了!”
完了!要壞事!
透過“拘留房”的窗戶,闫儒玉看到一個脖子上有紋身的彪莽大漢正跟幾名假警察扭打在一起。
那大漢一看就是練過的,手臂上肱二頭肌高高隆起,一掌就将一名假警察掀了個跟頭。
“小的們,騙到爺爺頭上了?!”大漢一面出手,一面咆哮。
拘留房裏的兩人都看呆了,直到有人從腰間拔出仿真槍,闫儒玉才高呼一聲“小心!”
大漢聽到提醒,一閃身,塑料子彈擦着他的臉頰飛了過去,在他臉上劃出一道血印,耳垂也破了,有血向下淌。
“奶奶的……”
大漢的叫罵才剛開口,又有槍響不斷傳來,大漢不得不抱頭上蹿下跳。
每有塑料子彈打在他身上,他就疼得哎呦哎呦直叫。
就在大漢處于下風的時候,兩名假警察一人一頭拽住一截繩子,一個沖刺生生把大漢絆倒了。
“捆住!趕緊捆住!”郝警官大叫一聲,自己先撲了上去。
五人一擁而上,有按胳膊的,有按腿的,有的幹脆直接壓到大漢身上。
大漢使勁兒掙紮,在地上胡亂翻滾,跟個車輪似的,将抱住他的三人挨個碾壓。
那兩個拿了繩子想要捆他的人一時間也無從下手。
幾秒鍾後,大漢一個鯉魚打挺,竟然自己又站了起來。
“孫子!白白吧您内!”
大漢腳底抹油,竄出大門,一溜煙跑走了。
“草!”郝警官氣得大罵一聲。
“追不追?”立馬有人向他詢問。
顯然,郝警官是這5人中的主心骨。
郝警官朝着闫儒玉所在的窗口看了一眼,闫儒玉心道不好,事情恐怕有變,趕緊收回目光。
秦守如這會兒才剛反應過來,結結巴巴道:“塑料!……塑料子彈!……是假的!媽的上當了……唔……”
闫儒玉不由分說一個猛撲,捂住了他的嘴。
與此同時,郝警官推門走了進來,狐疑地看了看兩人。
“怎麽?有想法?”他開口問道。
闫儒玉趕忙道:“剛才那人……啧啧啧,拒捕啊,被抓回來得判多少年?何必呢。”
一邊說着話,闫儒玉一邊朝秦守如使眼色。
秦守如會意,附和道:“就是就是,都進警局了,還能跑得掉?真不知道他是咋想的。”
郝警官在原地愣了幾秒鍾,他有沒有看出兩人是在裝傻充愣,最終也未表明态度。
“走!轉移!”最終他隻說了這麽一句。
立馬有人走進屋子,架起闫儒玉和秦守如,不由分說就将兩人塞上了面包車。
“哎!哎呦……你們這是……”秦守如吓得大喊,闫儒玉向他投去鼓勵的眼神,讓他安心,他才終于忍住沒再繼續喊叫。
七座的面包車剛好被塞滿。秦守如被最後一排兩個假警察夾在座位當中,那兩人也有些手無足措,不知應當如何“看守被押上車的犯人”。
闫儒玉還好點,坐在倒數第二排,被旁邊的假警察盯着,不敢亂動彈。
“老地方?”開車的人問郝警官道。
“嗯。”
郝警官正心浮氣躁,皺着眉,連抽了兩根煙,最後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老闆,我這邊兒出了點兒事兒……嗯,問題應該不大,正帶人轉移……是是是,必須換地方,有一個跑了,萬一他報警……我也覺得,應該避避風頭……就是這兩個人麻煩……什麽?不太好吧?這……好!要是實在沒辦法……知道了老闆。”
闫儒玉深知對方當面打電話,是已不打算瞞着自己,幹脆打開天窗說亮話地問道:“你們打算怎麽處理我倆?”
秦守如原本眼淚在眼眶裏打轉,闫儒玉這麽一問倒好像給了他勇氣。
他抹了一把眼睛,梗着脖子,一副甯可站着死不願跪着生的模樣。
郝警官沒說話,他是真沒主意了,能看出來他從沒“處理”過人,也沒有這個膽量。
闫儒玉繼續道:“你們騙的錢多嗎?”
“什麽?”
“假冒國家機關工作人員的身份或職稱,進行詐騙,損害國家機關的威信及其正常活動,标準的招搖撞騙罪。
量刑得話,3年以下,情節嚴重的3年以上10年以下,冒充人民警察招搖撞騙的要從重處罰。
犯罪之前你們查過相關法律吧?”
被他一問,幾名假警察皆是一愣,闫儒玉繼續道:“3到10年,很寬泛的,如果自首,積極認錯,隻判3年也不是沒可能,負隅頑抗得話,最高十年牢底坐穿。
我要是你,要麽自首,要麽跑路,趁早把人質放了,留着沒用。”
“跑路?呵呵,剛才那人未必報警,我們的事兒也未必露餡,我跑什麽路?”郝警官嘴硬道。
“他一定會報警,”闫儒玉反駁得十分笃定,“有過服刑經曆,他巴不得所有人都進去感受一下,況且,你們還打了人,他看起來可不像忍氣吞聲的人。
最多兩個小時,警方就會發現剛才那院子,你覺得從剛才那院子追蹤到新去處需要多久?”
“小子,說話小心點,你的小命還在我手上,别觸我黴頭!”郝警官不悅道。
“當然,你可以殺了我們,隻要你想清楚殺警察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