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隻好掏出口袋裏的彈簧刀親自上陣。
兩個人嗎?有點難度。
吳錯躲在牆角後默默計算着兩人的到達牆角的時間。
還有5步……
3步……
1步……
就在此時,對方的腳步卻戛然而止。
怎麽回事?難道被發現了?
吳錯屏氣凝神,精神高度集中,可是1分鍾過去了,對方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再等等,或許這是一場耐心的較量。
3分鍾過去了……
黑手術正在進行,吳錯沒有時間跟這兩個小啰啰耗下去。
隻能冒險了!
他猛然沖出牆角,同時揮舞着手中的棍子,既是防身,也是攻擊。
然而,消防通道裏卻是空空入也。
兩個大活人竟然不見了!
怎麽可能?!
吳錯就是再唯物主義,此刻後背上也出了一層白毛汗。
他下意識地環顧四周。四周還是老樣子,看不到的犄角旮旯裏卻透着說不出的詭異。
吳錯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小時候,回到了夜裏睡覺總懷疑門背後和床底下藏着人的時候。
此刻,他就覺得大廳服務台後和走廊兩側的房間裏有什麽東西正窺視着他。
他下意識地後背靠牆,以防有人背後偷襲,然後将手伸到後腰,摸到了冰冷的配槍,心中總算安穩了些。
先叫支援!
吳錯哆哆嗦嗦掏出手機,撥通了在外蹲守的刑警的電話。
電話接通的瞬間,吳錯欣慰得甚至有些熱淚盈眶。
“隊長,特警到了!等待指示!”
“行動!幾處蹲守點同時收網!精神病院兵分兩路從前後門包抄!黑手術窩點在地下一層,重複一遍,地下一層!”
“明白!”
挂了電話,吳錯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深吸一口氣,再次向着木門逼近。
雖然害怕,可他還沒忘記,黑手術還在進行,一條生命正受到傷害。
與此同時,稍微平複了心情的吳錯對那兩人的消失也有了大緻的猜想。
木門内很安靜,仿佛剛剛從裏面走出的兩人是幻覺。
吳錯蹲在門口,在心中默數了1、2、3,猛然起身,一腳踹開木門。
與此同時兩條人影一左一右從木門後撲向了吳錯。
這兩人果然躲回來了!肯定是貓在門口等着偷襲呢!
隻見那人影一胖一瘦,胖的頂着個明晃晃的大光頭,十分顯眼,吳錯一眼就認出,正是将一哥接來此處的桑塔納司機。
瘦子則梳着中分,一臉腎虛的模樣,雖也裝模作樣地攻擊,卻不過是狐假虎威,仗着自己這邊的人數優勢罷了。
來不及多想,胖子手中的彈簧刀已經刺向了吳錯小腹。
吳錯急轉身,險險地避過一刀。
刺啦——
人雖沒有受傷,羽絨服卻被割了個大口子,白花花的鴨絨都飄了出來。
啪——
吳錯手中的棍子也沒閑着,一下砸在光頭後背上。
那光頭也是個練家子、狠角色,後背結結實實挨了一棍,不過就是悶哼一聲,轉身惡狠狠地盯着吳錯,眼中滿是殺意。
“小子,跑這兒來送死,爺爺成全你!”
銀光一閃,這次刀子直取吳錯左胸口。
“靠!”
真憋屈!要不是顧及底下的手術,不想驚動主刀的黑醫生,吳錯早就鳴槍示警了。
他隻能繼續與兩人肉搏。在光頭出手的同時,吳錯也揮起了棍子。
啪——
棍子敲在人身上的聲音。
咔嚓——
骨頭遭受重擊的聲音。
嘡啷——
匕首掉在地上。
光頭捂着手腕正欲哀嚎,又被吳錯反手一棍砸在脖頸一側。
光頭翻了翻白眼,腳步踉跄幾下,終于昏迷倒地。
與此同時,中分頭瘦子也已沖到近前。
瘦子顯然認爲局勢已經十拿九穩,光頭這一刀就算殺不死,也能重傷吳錯,就毫無顧忌地沖了上來。
誰知吳錯竟然後發制人,将光頭敲昏了。
瘦子下意識地收回了拳頭,可因爲慣性,身體又往前沖了一步,恰好來到吳錯面前。
此刻,瘦子臉上的表情真是五味俱全,有恐懼,有尴尬,有讨好,最後,他嘴角的肌肉抖了抖,苦笑了一下。
“你也歇會兒。”
啪——
棍子準确無誤敲在瘦子的脖頸處。
就在瘦子癱倒在地時,有破門聲傳來,緊接着消防通道裏響起了兮兮索索的的腳步聲。
三名荷槍實彈的特警以搜索隊形沖進木門。
吳錯趕忙舉起雙手,“别開槍!自己人!警察!”
一名特警上前,從闫儒玉身上搜出警官證,确認無誤,向其餘兩人打了個手勢,其餘兩人這才将對準吳錯的槍口轉向了别處。
“這兩個是幫兇,剛被我制服,”吳錯一邊給光頭戴上手铐,一邊對特警道:“黑手術窩點就在底下,快去救人!”
一名特警立即用對講機呼叫分散在醫院大樓内的其他特警。
不多時又有一個三人小隊趕來。
留下一人看守兩名昏迷的犯人,其餘五人跟着吳錯一起向下搜索。
負一層比樓上要暖和,地下似乎更加冬暖夏涼。
一出樓梯是一條走廊,走廊盡頭一個房間的燈亮着,下方的門縫透出一線光,很顯眼。
特警隊長打了個手勢,幾人配合默契地跟了上去,他們有意識地将吳錯護在隊形中央。
六人小分隊剛踏上,那亮着燈的房門卻開了。
特警隊長一握拳,衆人急停,緊張地盯着房間門口。
一台手術床先被推了出來。
手術床上躺着人,那人腹部的位置一片鮮紅,顯然腎髒摘取手術已經開始,而傷口還尚未縫合。
吳錯踮起腳,伸長了脖子想看清楚傷口内的腎髒還在不在,可是因爲尚有一段距離,他什麽都沒看見。
手術床被完全推了出來,一隻握着手術刀的手也出現在了衆人視野中。
手術刀正好架在昏迷不醒的傷者的脖子上。
“放我們走!否則殺了他!”
一哥現身了!
她身着綠色的手術服,口罩挂在左耳上,看不出臉上的表情是麻木還是絕望。
她的身後緊跟着一個20多歲的女孩,也穿着手術服,看樣子是手術助手。女孩緊挨着一哥,怯生生的。
“他的腎髒……還在嗎?”吳錯問道。
“兩個都在。”一哥的情緒還算鎮定,能夠回答問題。
吳錯長舒了一口氣。
幸好,不枉他孤軍深入争分奪秒。
“放我們走!”一哥再次強調。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