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入市廳的時候,那賊明顯覺得不對勁,吳錯将兩人帶下車的時候,那賊還問道:“警官,我就偷了個手機,不是應該歸派出所管嗎?怎麽還到公安廳來了?”
吳錯一眯眼睛,嚴厲道:“幹過什麽你自己清楚!”
這下那賊腳底下都走不穩了,“你……你要幹嘛?想嚴刑逼供?!我要投訴你!”
那賊一看吳錯隻有一人,慌慌張張地轉身就往外跑,女刑警萬露遠遠看見,沖上前來幫忙,三下五除二就把賊按在了地上。
“進了市廳還敢跑?”萬露将賊從地上拽起來,又對吳錯道:“我幫你把人帶進去吧。”
“多謝了。”
将賊帶進審訊室,吳錯安排兩名年輕刑警對其進行審訊,将愛自由帶進了一間小會議室,讓他稍等,這才将贓物手機交給偵聽組。
回到小會議室,吳錯對愛自由道:“麻煩你了,感謝你的配合,隻要進行簡單登記,你就能拿回手機了。”吳錯道。
“我還是第一次進公安廳呢,警官,你們這兒就是專門管警察的地方吧?真威風啊!”愛自由先打了個哈哈,才又謹慎地問道:“沒想到啊,你們這兒還抓小賊呢!”
“小賊不歸我們管,我們隻抓身上有命案的賊。”
這下顯然震懾住了愛自由。吳錯又擺出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直接進入正題地問道:“姓名?”
“孫理想。”
“年齡?”
“29。”
“身份證号?”
“6XXXXXXXXXXXXXXXX8。”
“職業?”
“目前……無業。”
“無業?在家啃老?”
吳錯擡眼,嚴肅地看着孫理想。
“嗨,我哪有那個命。之前幹了兩年快遞,出車禍了,快遞公司不負責,我又沒醫保,爲了治傷一下子花光了所有積蓄,也不敢跟家裏人說,他們還在老家等着我寄錢回去呢。好不容易把傷養得差不多了,也幹不了什麽重活,隻能隔三差五打點零工,朋友那兒有活了就給我介紹點,混日子呗。”
吳錯一邊填寫被盜物品認領登記表,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不想繼續幹快遞了?”
“不幹了!快遞公司都他娘的不厚道!”
“你也不容易,還是找個像樣的活兒,穩定下來。”
孫理想沒有回答,隻讪笑了一下,那意思明顯是“警官您可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吳錯一看沒得聊了,就讓孫理想在登記表上簽字按手印,之後自己拿着登記表離開了小會議室。
偵聽組辦公室,吳錯一進門就火急火燎道:“怎麽樣?搞定了吧?我得把手機還回去了。”
“搞定!”一名年輕刑警将手機還給吳錯,“已經複制了sim卡,可以實時監聽電話和短信了,也在手機裏安裝了爬蟲軟件,可以翻閱和監控社交軟件收發的消息。”
“麻煩你了!”吳錯接過手機,又謹慎地問道:“那個什麽爬蟲軟件……看不出來吧?”
年輕刑警一拍胸脯,“放心,咱是專業的。哦,對了,剛剛在他手機裏有發現,你還完手機再說吧。”
“行。”
孫理想前腳剛一離開,就立即有兩名刑警遠遠跟了上去。吳錯再次回到偵聽組辦公室,年輕刑警顯然正在等他。
“今天早晨有人通過微信給他發了一個地址。”年輕刑警指着電腦顯示器對吳錯道。
吳錯湊上前來,隻見是一頁微信聊天記錄的截屏。
吳錯一看就明白了,聊天之人的頭像正是樊麗娜,地點是孫理想和樊麗娜交接醫用保溫箱的路口,看來兩人已經輕車熟路。
“還有其它的聊天記錄嗎?”
問話的時候吳錯本不抱希望,他以爲那不過是一張截圖,誰知年輕刑警竟直接在那“截圖”上操作起來,鼠标點擊左上角的“微信”二字,就回到了最近聯系人的聊天列表中。
“用鼠标點就行了,就跟平時操作手機一樣。”
年輕刑警示範了一下,果然很簡單,吳錯就親自操作起來。
很快,他就發現了孫理想的另一條聊天記錄。
就在孫理想給樊麗娜送貨的前一天,下午4:15的時候一個網名爲“一哥”的人發來一句:送貨,老價錢。
孫理想同樣簡單地回了一句:電話說。
吳錯立即去翻通話記錄,果然,4:17的時候有個電話打了出去。
“幫我查查這個号碼,尤其是,昨天下午4:17的一通電話,看是從哪個基站打出去的。”
“沒問題。”
幾分鍾後,年輕刑警皺眉道:“手機号尚未進行實名認證,可能是在網上購買的sim卡,至于昨天下午的這通電話……”年輕刑警調出電子地圖道:“是從城北郊區某基站打出來的,這個紅圈就是該基站覆蓋的範圍,當時打電話的人肯定就在紅圈範圍内。另外,這個号碼的通話八成以上都是從這一處基站中轉的,說明号碼的主人就在附近生活或工作。”
“城北郊區?”吳錯預感到這就是造成命案的倒賣器官團夥,而網名“一哥”的人很可能就是案件的關鍵。
他再次通過電腦軟件打開孫理想的微信,進入一哥的朋友圈,想要找找看有沒有一哥本人的自拍照片,卻并無斬獲。
正在翻看照片時,身後突然伸出一隻手,指着電腦屏幕道:“停!看這張!”
“我靠!老闫!什麽時候回來的?!吓死我了!”
闫儒玉聳聳肩,“我跟重案一組副組長說有個立功的機會,他就屁颠屁颠跑去盯樊麗娜的梢了。”
兩人正說話,偵聽組的年輕刑警湊上前來,兩眼放光道:“您就是闫儒玉?我剛來廳裏就聽說過您的破案事迹!”
他還把手在褲子上蹭了兩下,這才伸出手來。
闫儒玉伸手跟他握了一下,“我就是闫儒玉。”
“我叫金子多,以後偵聽和網監方面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您盡管說。”
“多謝擡舉,”闫儒玉顯然不想跟金子多深聊下去,而是繼續指着一哥一條友圈内容道:“從沒見過這麽大的雪……配圖看起來是随手拍的雪景照,照片應該是在某棟樓的2層或者3層拍的,周圍房屋普遍低矮,像是城中村或者郊區,拍照的地方很可能是一哥的住處……把這張照片放大,調整清晰度,打印出來。這是重要線索!還有,除了樊麗娜,一哥的電話也要24小時監聽。”
“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