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一刀,就精準地切斷了氣管和動脈。
徐行二先是對兩名男性死者進行了屍檢,除了确定死亡時間在晚上3:00到4:00,兇手慣用右手,兇器是一把鋒利的長刀,就再無任何有價值的收獲。
“專門攻擊脖頸,且擅長用刀,在農村符合這種條件的人應該是……屠夫?”吳錯自言自語與道。
闫儒玉點點頭,又補充道:“來的路上我看附近有挺大一片山,或許還有獵戶?”
“這年頭,但凡野生動物,除了老鼠蟑螂,哪兒還有不受保護的?就連兔子都不讓打了,獵戶?早就沒了吧?”
闫儒玉道:“以打獵爲生的人的确已經很少了,手藝卻不見得失傳了。我記得幾年前有一起案件,兇手持刀殺人,而且是連環作案,手法極其幹淨老練,和咱們手上這起案子一樣,也是割喉,警方甚至懷疑是職業殺手作案。
等兇手歸案一審才知道,兇手的爺爺是個老獵戶,他從小跟着爺爺在山裏長大,曾經憑一把刀在數十隻狸貓的圍攻下死裏逃生,一身用刀的本領是從小就練出來的。
就是因爲想到這個案子,我才覺得兇手有可能是獵戶,或者具備一定狩獵本領的人。”
吳錯咂舌道:“啧啧,老闫,你不愧是本兒活案宗。”
三人稍微休息一會兒,徐行二繼續解剖兩名女性屍體。
很快,他就在老太太的屍體上有了新的發現。
“兩名男性死者脖子上的傷口均是左側較淺,一般傷口開端較淺,也就說說兇手是自左向右劃出了這道傷口,因此可以推斷兇手慣用右手。
可是老太太脖子上的傷口與兩名男性死者的方向剛好相反,你們看,要麽出于某種原因兇手這次用的是左手,要麽兇手是在老太太身後進行的攻擊。”
吳錯道:“是從身後攻擊的!如果兇手站在老太太身前,必然會有一部分噴濺的血被兇手擋住,可是現場噴濺狀的血迹十分連貫,說明兇手當時在老太太身後。”
徐行二繼續道:“傷口從脖頸正中開始,到左側耳根結束,一路上挑,說明兇手比被害人高出許多,我們隻需要根據傷口角度進行一次模拟,就能知道兇手的大緻身高……”
徐行二說話時,吳錯已經積極地拉過闫儒玉,自己站在闫儒玉背後,手拿一支圓頭鑷子模拟兇器,躍躍欲試地在闫儒玉脖子上比劃起來了。
“當然,也可以根據公式推算。”徐行二終于說完了後話。
闫儒玉眼疾手快地躲開吳錯的攻擊道:“死者身高162,目測傷口的角度,兇手至少比死者高出20公分,也就是說,兇手是一名身高在182以上的身手矯捷的……應該是男性。”
對最後一名女性死者——也就是在廚房發現的女主人進行屍檢,氣氛一下子凝重了許多,看到女主人大張的嘴,那黑洞洞的口腔似乎是連通生死的甬道。
每每看到她的樣子,吳錯耳邊仿佛能聽到她的哭喊哀求。
相比之下,徐行二和闫儒玉就從容多了,闫儒玉還調侃道:“咱們的吳兔子吓得耳朵都豎起來了。”
吳錯瞪了闫儒玉一眼,終于也湊上前來。
徐行二先是對屍體的頭部及體表進行檢查,“身體發青紫,屍斑呈暗紫紅色,眼結合膜點狀出血;口唇、指甲紫绀,這些都是窒息特征。屍體雙手手指和手掌,以及手臂、前胸處皆有燒傷,這應該是掙紮反抗留下的,他想要阻止火炭靠近自己。”
闫儒玉一邊對死者雙手上的傷拍照取證,一邊補充道:“手上的傷口,尤其是指尖的……或許她想把口中的火炭拿出來。”
徐行二點頭繼續道:“屍體身上有多處磕碰傷、擦傷,說明死者生前曾劇烈地掙紮過。”
接着,徐行二對口腔内及頸部的傷口進行檢查和清理。
蜂窩煤碎塊被一點點地清理出來,那些與皮膚粘連的煤灰也被沖洗幹淨。
發現死者呼吸道内有一塊煤炭,取出煤炭後,呼吸道内湧出淤血。
“窒息死亡。”徐行二給出結論,又道:“從傷口被灼燒的形态來看,兇手不僅向死者口中塞入了火炭,還直接向死者喉嚨處的傷口塞過火炭。”
“怎麽看出來的?”吳錯問道。
徐行二解釋道:“如果火炭是通過口腔進入喉嚨的,那應該是由内向外的灼燒,外部的燒傷會比内部輕,但是你看這裏的傷口,屍體喉嚨處的傷口外側也被嚴重灼傷,甚至比内部的傷更嚴重,而且……你看這裏,口腔到喉嚨中間的一段沒有被灼傷!”
闫儒玉盯着傷口思索了一會兒道:“兇手先割斷了女主人的氣管,緻使她不能呼救,卻也不會立即死亡,接着将女主人從二樓卧室拖拽到廚房。
兇手打開爐膛,用煤夾子夾出火炭,他應該是想要逼迫女主人吞下火炭,女主人拼命掙紮,使得兇手無法得逞,于是兇手幹脆将火炭塞進了死者喉嚨處的傷口,當死者漸漸喪失反抗能力,兇手最後才将火炭塞進了死者口中。”
吳錯皺眉道:“其餘三名死者都是一刀斃命,唯獨對女主人……這是……典型的仇殺啊!顯然兇手對女主人懷有巨大的仇恨……會不會跟性有關?”
檢查過女子陰部以後,徐行二道:“沒有遭受性侵的迹象。”
在打開女子胸腹腔進行檢查時,再次有所發現。
“死者上腹内有出血,出血來自于……脾髒破裂。”
徐行二摘下了死者的脾髒進行觀察。
闫儒玉眯了一下眼睛道:“據統計,人體在受到外傷暴力時,脾髒受傷的概率比其它器官高出3倍,脾髒是人體最爲脆弱的器官。
我見過最匪夷所思的案例,兄弟倆在家鬧着玩,哥哥把弟弟夾在門後,兩人推門比力氣,結果硬是把弟弟擠得脾髒破裂。”
“的确,”徐行二點頭道:“兇手爲了制服死者,應該是下了死勁兒騎坐在死者身上。”
闫儒玉再次仔細檢查死者的指甲縫,“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一點證據都沒留下?”
“還真沒有,”闫儒玉有些失望,又不死心地去檢查死者的衣物。
女主人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身上隻穿着内褲和胸衣,細細檢查一番卻也沒有發現粘連其他纖維物質。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