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田公館。
當吉田司令他們趕過來之時,這裏已然成爲了一片廢墟,來往的路人都是繞道而行,生怕自己會受到牽連,周邊很多的居民也已悄然的搬離了這個是非之地。此時,這裏靜的像一片死海,連彼此的喘息聲似乎都聽得一清二楚。
吉田司令默默的站在那裏,反思着來往的一切,心在迷茫中徘徊着。
“父親,我早就提醒過您,不要将那個陌生的女人留在家裏,您就是不聽。現在後悔恐怕也爲時已晚了吧!”吉田美子厲聲責怪着,面色變的十分不悅。
當吉田司令回眸之時,卻忽然眼前一亮,自己的女兒此時穿着軍裝,一臉冷漠的站在他的面前。
“美子,你什麽時候參軍的?”吉田司令一臉質疑的問道。
“對不起,父親,我的确不應該隐瞞您的,早在帝國發動這場戰争之時,我就已經參加戰争了。”
吉田司令聽此,看着女兒冰冷的眼眸,心知曾經那個天真無邪的美子再也找不回來了。
“吉田君,上海已經被你搞得烏煙瘴氣,我看你該如何向軍部解釋!”平宮立在松島禮的陪同下,漫不經心的走上前來。
吉田司令聽此,面色冰冷的看着他,淡淡問:“平宮君,如果我沒記錯,你好像一隻都不喜歡這場戰争的,這次怎麽想到來華視察了?”
平宮立聽此不屑的看了看他,沉聲說道:“吉田君,人總是會變的。再說,你别忘了,我也是大和民族的子民,同樣熱愛着我的祖國,當然也會爲之付出一切了。”
“哦?”
南野清一皺眉看着他問:“那平宮君這次來華準備在上海逗留幾日呢?”
“南野君,我記得你可是一個謹慎冷靜之人,今日怎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該不會爲了一個女人,失去了原有的判斷能力了吧?”
平宮立不屑的冷哼一聲,而南野清一看着他那傲慢的樣子,心知此次他的到來恐怕并沒那麽簡單。思慮再三,他不再追問,選擇沉默不語。
平宮立沉聲繼續道:“一會兒請你們召集所有士官到司令部開會。”平宮立一臉陰霾的對着兩人吩咐着。
吉田司令聽此,面色一沉,不悅的提醒道:“平宮君,我想你應該沒有搞錯吧!我才是上海的最高指揮官。”
“我來了,你就不再是了。”
平宮立冷冷的看向他,深邃的眸子裏寒光點點令在場的人一時間摸不清頭腦,短暫的怔愣在那。
陸軍醫院。
福山雅竹在白蘭的病房裏憂心忡忡的站在窗前,想着多年未見的平宮立,心中頓生疑問。一個學富五車的教授,深受學生的愛戴,爲何也會突然變成了這場戰争的奴隸?他的到來究竟是敵是友?一時之間,他的腦中淩亂不已。
這是,英世走上前來。
“少爺,剛剛山口君來電話讓您到司令部開會,并且是務必要到。”
福山雅竹聽此,面色陰沉下來,凝重的歎息:“看來,暴風雨是即将來臨了,通知下去,讓所有人停止活動,等候命令。”
“知道了。”
說完,他便和宮崎龍井漫不經心的向門外走去。
司令部,會議室。
昨夜事件的所有相關人員都已經到位,當看見原本應該是吉田司令所坐的位置上坐着平宮立,大家彼此對視一眼,心生疑惑。
“有誰能告訴我,昨晚的爆炸究竟是何人所爲?”平宮立一臉凝重的沉聲問着。
然而,所有人卻都隻是茫然搖頭,沉默不語。
隻有丁默村心中在不斷的忐忑着,他深知,歸根結底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責任,就是不知道日本人會不會因爲此事而向南京方面施壓,如果真是那樣,那汪主席還會頂着壓力保住他麽?”
“丁主任,你們特工總部是負責機場外圍守衛的,你能否告訴我,是誰将敵人放入虹橋機場的?”
平宮立的突然點名,讓丁默村心中一突,連忙側首看着他沉聲回道:“平宮将軍,昨夜除了酒井副機關長和南野機關長的兒子帶着檢修人員出入機場内,也就隻有藤原部長進去過了。不過,他那是爲了接您,相比您應該更清楚一些。至于其他人……那真的是從未踏入機場半步。”
而這時,松下秋忽然開口看着質疑的問道:“酒井副機關長,請問那個米倉次郎是你從火車站接來的嗎?”
“絕無此事!”
“哦?可米倉次郎卻一口咬定,是你親自接他來的。”
酒井依子聽言,冷眼看向他,厲聲否決:“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此人,又何來接他一說?”
“那就奇怪了,我可親眼看見是你和南野君一起送他來到機場内的。”?“我不知道,我昨晚喝了景騰院長送來的茶水後就不省人事了!”酒井依子氣憤的解釋着。
可松下秋卻絲毫沒有放過她的意思,繼續追問:“那誰能證明你所說的話是真的?”
咳咳咳……
這時突然傳來的三聲咳嗽讓幾人同時看向門口,福山雅竹在宮崎龍井的陪同下,緩緩走了進來。
“福山,你來了。”
平宮立淡淡的說道:“你一人坐下,讓你的手下退出去吧!”
福山雅竹冷眼看着他,淡淡地說道:“抱歉,宮崎從小到大就沒有離開過我的身邊半步,就算在東京我出入宮殿,天皇陛下都未曾加以阻攔,而你,正好是第一個。”
聽此,平宮立的眉頭緊皺,沉聲說道:“福山,你現在是個軍人,應該懂得軍中的規矩。”
“規矩是人定的,我自然也可以更改。”
說到這裏,福山雅竹側首對着宮崎龍井吩咐道:“宮崎,你就坐在我的旁邊吧!”
“是!”
話落,福山雅竹和宮崎龍井同時坐在了椅子上。
平宮立視線看了看他們,面色雖然平淡,但心裏卻已經泛起了波瀾。
思慮了片刻,他淡淡地問道:“福山,你能否和我解釋一下,爲何執意要酒井副機關長他們留下來陪你呢?”
“因爲我心情不好,怎麽,你難道是在質問我麽?”福山雅竹用冰冷的眸子看向他,語氣也降到了冰點。
平宮立搖搖頭,冷眼說道:“我隻是想找出幕後的兇手。”
“姐夫,如果我沒記錯,你似乎才是上海的最高指揮官,何時……換人了?”福山雅竹沒再理會他,而是側首看向吉田司令沉聲問道。
不等吉田司令回答,平宮立将委任書放在了桌上。
“這是天皇的旨意,讓我暫代司令官一職。”
“那我的姐夫現在就是個擺設了?”福山雅竹冷冷的問道。
“不,他還是有一定的權利的,不過,上海所有的士官都要接受我的調派。”?“還包括我麽?”
“當然。”
聽此,福山雅竹的面色忽然露出了淡淡地笑意,那笑卻絲毫不達眼底,語氣森冷的說道:“我想你應該還沒睡醒,我福山雅竹似乎從來都沒聽過任何人都安排呢。”
“怎麽,難道你想違抗軍令!”
“是……又怎樣?”
看到福山雅竹不屑的眸光,平宮立知道他的這個敲山震虎對眼前的福山雅竹根本就是無關痛癢,無奈歎息一聲,他隻能舒緩了一口氣,平心靜氣的說道:“福山,我隻想讓你的兒玉機關在财政上對我進行幫助。”
“不好意思,除非機關長親自下命令,否則,我誰都不會幫。”
“那好,我會親自給兒玉君打電話的。”?“平宮叔叔!我想您還是盡早進入主題的好,我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平宮立面色一滞,很快陰沉下來,冷聲喝道:“松島,将人帶上來!”
話落,隻見松島禮帶着一個身受重傷的女人走上前來,她面色烏黑,如同黑夜般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