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山雅竹和白蘭他們一來到這裏,他就立刻從包裏拿出兩件防彈衣,随後連忙給白蘭和自己穿上,并在她和英世的耳邊低語了幾聲,匆忙回到了客廳内。
他們又坐在了酒井依子的旁邊,雖然剛剛經曆了槍殺的事情,但這裏很快又恢複了燈紅酒綠,迷醉的時刻。
音樂依舊在走向着,那些醉生夢死的人們歡快的在舞池中央扭動腰肢,肆意搖擺,這裏就仿佛是一個與外界完全隔離的世外桃源一般。
福山雅竹靜靜的看着人群,當那兩抹熟悉的身影穿梭在人群中,一步步向着他們逼近之時,他不慌不忙的對着樓上的宮崎英世點了點頭。
嗖的一聲槍響!子彈正好打中柳玉的腳踝。
沐白不假思索,舉起手槍就向着福山雅竹射擊而來。
大廳内又是一陣騷動,沸騰起來。
“白蘭!白蘭!”
福山雅竹撕心裂肺的呼喊着:“宮崎!将那個沐白給我拿下!”
“是!”
宮崎龍井一個箭步來到了沐白的身邊,幾下就将他打倒在地。
而此時,吉田一郎也聞聲趕了過來,關切的問:“小舅舅,您沒事吧?”
“沒事,不過白蘭……她受傷了。”
說着,他抱起白蘭對着吉田兄弟吩咐道:“俊男,你将人先帶回蘭機關内,一郎,你帶人随同我送白蘭去陸軍醫院!”
“是!”
“俊男,别忘了,将柳飛一家全部帶走!”
福山雅竹兇狠的看向倒在血珀中的流域,此時,她正用一雙驚慌的眸子看向福山雅竹。
“玉兒!你怎麽可以膽大包天對福山副機關長開槍呢!”柳飛一臉驚愕的厲聲質問道。
“父親,對不起……對不起……”
柳玉淚眼婆娑的望着老淚縱橫的父親,抱歉的說着。
“我們一家人可都要被你給害慘了!”
柳飛此時被她氣的渾身顫抖,他剛準備上前對福山雅竹解釋,卻被蘭機關對人扣押進了車裏。
酒井依子聞聲卻是清醒了許多,裏倒歪斜的站起身,看見的卻是滿身是血躺在福山雅竹懷中的白蘭。
“福山君,白蘭怎麽了?”
“她爲了救我,受了槍傷……”
酒井依子一聽,呼吸一滞,她此時多希望受傷的那個人是自己,那樣,福山雅竹的心裏也就會多了她的一席之地。
看着福山雅竹抱着白蘭匆匆向門外走去,酒井依子眸色一沉連忙也追了上前。
陸軍醫院。
當加藤歸一推着白蘭來到手術室門前時,卻看見吉田司令和南野清一正在焦急的等待着。
看着福山雅竹焦急的身影,吉田司令連忙上前詢問道:“福山,白蘭這是怎麽了?”
福山雅竹冷眼看向他:“姐夫,您是怎麽當上上海的最高指揮官的!敵人四處亂竄,你卻始終束手無策,你說,我如果将這件事告訴土肥原将軍,那你想你現在還能留在上海麽?恐怕已經被送往前線戰場,當炮灰去了吧!”
說話間,加藤歸一已經将白蘭推入了手術室中。
“福山君,你放心,白蘭不會有事的。”山口勝平寬慰的說道。
福山雅竹一臉陰霾,意有所指的說道:“如果她有什麽三長兩短,我一定讓大世界在場的所有人都爲她陪葬!”
聽到這話,吉田司令和南野清一對視一眼,彼此的眼中都滿是慌亂。
就在此時,手術們被打開,櫻木央走了出來。
“醫生,病人怎麽樣了?”吉田司令上前迫切的問道。
說話間,安娜已經被推了出來。
櫻木央沉聲說道:“子彈距離心髒隻有兩毫米,真是幸運。”
“她不是被打在肩膀了麽?怎麽會……”
聽着南野清一的疑問,櫻木央解釋道:“南野老師,我知道您是個經驗豐富的醫生,但您剛剛也太過于心急了,竟然忘記檢查她傷到了哪裏。”?說到這裏,他面色一凝,解釋道:“她剛剛中了三槍,一槍打在肩膀上,一槍隻是擦傷,而最要命的一槍使打在距離心髒兩毫米的地方。”
“南野清一,你竟然會質疑醫生的話,你真是個忘恩負義的家夥!剛剛要不是安娜爲你擋下緻命的一槍,我想你已經和這個世界永别了!”
南野清一這才恍然大悟,剛剛的确是他太過粗心了,他仔細回想着剛剛那驚心動魄的一幕,的确,剛剛那槍打在了安娜的後背,想到這裏,他心中頓時有些懊惱。
“司令官,南野機關長,雖然子彈已經取出來了,但是,她還沒有渡過危險期,我們必須要将她送往重症病房,你們還是回去等消息吧!”
吉田司令一聽,面上布滿愁雲,他真怕剛剛尋來的愛情又會長着翅膀飛走了。他開始對眼前的南野清一恨之入骨,暗自發誓,如果安娜真的有什麽三長兩短嗎,他一定要用南野清一的命來祭奠她!
南野清一的心也在抽痛着,顧柔在一旁安慰道:“南野機關長,您不必擔心,安娜小姐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你們還是先回去吧!我會在這裏替你們守護她,隻要她一清醒,我馬上就通知你們。”
“姐夫,你既然這麽擔心,那就留在這裏吧!我想,你也不希望再重蹈我姐姐的覆轍,最終連她最後一面都未能見上一面。”
“福山,我一直都想問你,你姐姐去世之前,都有什麽交代?”吉田司令一臉悲傷的看向他。
“我姐姐臨死都在惦記着你,她告訴我,無論你做錯了什麽事,都讓我對你網開一面,不爲别動,就爲了她的孩子能有一個父親。”
“她……恨我嗎?”
“不,她到死都愛你,她是一個善良的女人,她不喜歡被仇恨蒙蔽雙眼。”
“是啊……我這一輩子最辜負的女人……就是她……”吉田司令的心在抽痛着,這一刻,他迷失了方向,心裏對安娜的愛更多了些。
南野清一自知有愧于安娜,他也隻好在這裏默默的爲她祈福,希望老天不要帶走這個善良的女人。
時間像把刀在割傷着每個人的心,吉田司令和南野清一都未曾離開這裏,他們害怕白蘭一旦有不測,那樣上海的天空就會坍塌。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終于被打開了,加藤歸一推着白蘭走了出來,酒井依子和南野太郎連忙匆匆走上前來。
“加藤君,白蘭怎麽樣了?”
“她傷勢比較嚴重,子彈已經穿透了她的肺部,就看她能否度過今晚了。”
吉田司令和南野清一一聽到這個消息,驚得向後踉跄了幾步。
“福山,兇手抓到了麽?”吉田司令迫切的問。
“抓到了。”
福山雅竹陰狠的看向吉田司令,眸色陰沉:“你知道,他是誰麽?”
“是誰。”
“就是南京派來的烈日小組成員,沐白,還有你親自委派的商會會長的女兒,柳玉。”
“是他們!”吉田司令驚得臉色瞬間慘白。
“姐夫,如果我的白蘭有什麽不測,那我就讓上海陷入地獄之中,我要讓這裏的所有人都爲她陪葬,包括你那個藝妓所生的兒子。”
“福山君,你不要傷心,我相信白蘭一定會沒有事情的。”酒井依子寬慰着。
“依子,你留下來陪陪我吧!我一個人有些害怕。”福山雅竹央求的看向她。
酒井依子一聽,一股暖流直入心房,她這才明白,原來她在福山雅竹的心裏已經有了一席之地。
她重重的點了點頭:“福山君,您不用擔心,我一定會陪您的。”
“依子,你不可以感情用事,松下君還需要你的保護。”吉田司令開口叮囑着。
“司令官放心,我已經派人二十四小時随身保護他,不會出現任何纰漏的。”
“南野君,你也留下來吧!”福山雅竹凝重的看向他,淡淡說着。
“好的。”
他們随着加藤歸一來到了106病房。
直到将白蘭安置好,他們才放心來到門外靜心等候着。
吉田司令和南野清一也一起陪同在左右,他不敢有一點的怠慢。
福山雅竹心急如焚,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宮崎,将我的藥拿來。”福山雅竹氣喘籲籲的說着。
“是!”
宮崎龍井說着從包裏拿出白色瓶子輕輕打開,将一個藥丸遞到了福山雅竹的手中,看着他放到了口中。
這時,一個護士拿着幾杯茶水走上前來。
“福山副機關長,這時景騰院長命我給你們送來的茶水。”
一天的忙碌,他們都已經口幹舌燥,連忙接過茶水慢慢小酌幾口。
福山雅竹的忽然感覺眼前一片漆黑,有氣無力的說道:“爲什麽……我的眼睛……這麽的……疲倦……”
話音落下,他已經雙眼一黑身子一歪,剛要倒在地上卻被宮崎龍井扶在了椅子上。
不知爲何,大家都覺得昏天黑地,頭暈目眩。
隻聽見撲通撲通倒地的聲音,所有的人瞬間倒在了地上,昏死過去。
這時,福山雅竹卻猛然睜開眼,唇角輕勾,沉聲說道:“起來吧!事已經成了。”
“是!”
隻見幾個身影從地上站了起來,而原本應該身受重傷的白蘭和安娜也走了出來。
櫻木央帶着幾個護士走上前來,爲吉田司令和南野清一、酒井依子、南野太郎又補上了一陣。
一行人這才扶着他們,坐着他們的車子向着虹橋機場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