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山雅竹在走廊裏漫不經心的走着,眼神四處尋看着,他在看,看羽生玄一是否還住在病房内。
果不其然,302房間内,羽生玄一的怒斥聲忽然傳了出來。
“豐川君,你能和我解釋一下爲什麽共黨能從你的眼皮下溜走!”
“課長,我又不知道這次的任務是什麽,您隻簡單的告訴我,讓我抓可疑之人,我怎麽知道誰是可疑之人?”
啪!
羽生玄一在他的臉上甩去一個響亮的耳光!
“你真是比那些支那豬還要愚蠢!你難道沒有看出那些苦力有嫌疑麽?”
“沒有,我看他們隻是尋常的百姓。”
“好!那我再問你,我派去跟蹤你的人爲什麽會向福山君開槍!”
“他說是您……”
“你再敢胡說八道!”
“對不起,我沒有,福山君他們也是親耳聽見的。”
“你給我滾!滾!”沒有得到答案,羽生玄一頓時怒不可卸,擡手指着門口怒吼着。
“是!”豐川藍生點了點頭,可眸中的不屑和冷嘲卻是那麽的明顯。
“豐川君?”福山雅竹看着他慢慢走了過來。
“福山君,您沒事了吧!”
“沒有,槍法很準。”
豐川藍生左右看了看,淡淡一笑。
“對了,忘了問你,今天碼頭是否風平浪靜?”
聽到福山雅竹的問話,豐川藍生點了點頭:“是的,有我在您盡管放心,碼頭十分平靜。”
“那就好,我可不喜歡吉田父子得意的模樣。”
“福山君,您不知道,這次可将羽生課長氣死了,他甚至都失控甩了我一個耳光,這可是從來都沒有過的。【零↑九△小↓說△網】”
看着他紅腫的臉,福山雅竹淡淡笑道:“放心,這一巴掌他會還回來的。”
“那……謝謝您。”
“對了,還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福山君請說。”
福山雅竹将臉湊到他的耳邊低語了一陣,聽完,他連忙點頭:“您請放心,事情就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會做得很好的。”
聽此,福山雅竹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轉身慢慢離開。
而就在此時,那抹熟悉的身影又匆匆從他的身邊擦過,進入了羽生玄一的病房。
福山雅竹站定腳步,看着那消失的背影眉頭微皺。大白天,這個人依舊以帽子遮面,他究竟在怕什麽?還有,他……到底是誰?
很快,那男人又走了出來,依舊是垂頭匆匆離開,而随後,羽生玄一也走了出來。當看見福山雅竹時愣了下,随即走上前主動打招呼。
“福山君,您的傷好些了麽?”
福山雅竹冷漠的勾了勾唇:“我的傷還真是要感謝羽生君。”
“這真的不是我做的,您不要誤會。”
他看了看已經消失的背影,連忙邊走邊抱歉的說:“對不起,我現在還有事,過後一定會像您解釋清楚的。”
“好啊!”
看着他逐漸離開的背影,莫名的福山雅竹忽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眉峰再次收緊,轉身推門走進房間。
與此同時,樓下。
鈴木美黛子剛來到醫院門口,就見到幾個特高課的人在追趕一對母子。
“你們看到她們跑到哪裏去了嗎?”帶隊的人看着手下憤怒的責問,然而那些手下卻茫然的搖頭。
“發生什麽事了麽?天海君?”
天海城,特高課特務隊長。
看到鈴木美黛子疑惑的神色,他沉聲解釋道:“我在執行任務,抓捕一名地下黨員。”
“哦!那好,我就不打擾您了。”
鈴木美黛子說完,點了點頭,随即向着剛剛那女人逃跑的方向而去。
就在二樓拐彎的地方,鈴木美黛子終于找到了這對母子的蹤迹。
“你别抓我媽媽,我媽媽她是個好人!”
女人懷中五六歲的小男孩兒警惕的看着鈴木美黛子,張開雙臂護在女人的面前。
美黛子俯下身擡手撫摸着他的小腦袋,歎息一聲,将他攬入懷裏。
那女人皺眉看着她溫柔的臉,垂眸思考了下,連忙将手中的袋子塞到了孩子的手中。
“亮亮,記住媽媽的話,見到舅舅将袋子交給他。”
随後,她又看向美黛子:“您能救我兒子的,對嗎?”
忽然,從遠處傳來陣陣腳步聲,她擡眸看了看,随即深深的看了眼孩子,擡腳向一樓跑去。
“哎……别走!”
鈴木美黛子低聲呼喊着,可卻已經是來不及,那女人如同脫缰的野馬以最快的速度沖向一樓。
“在那裏!抓住她!”
天海城大聲的呼喊着,而很快,幾名士兵就将她按倒在地,無論她如何掙紮都無法脫離鉗制半分。
“帶走!”
天海城一聲曆喝,醫院又恢複了平靜。
鈴木美黛子走到窗邊,看着那被帶走的女人,眉峰皺了皺,低頭再看向亮亮,他隻是默默流淚,沒有說,也沒有叫。
不做猶豫,她連忙抱起孩子,快步向着301病房走去。
……
“美黛子,這孩子是誰的?”
看着鈴木美黛子懷中安靜的如同貓兒的孩子,福山雅竹好奇的問着。
“這是個女地下黨的孩子,他的媽媽剛剛被天海城抓走了。”
這麽說着,鈴木美黛子将孩子放到地上,推到了他的面前。
福山雅竹歎息一聲,将孩子摟進懷裏,輕輕爲他擦去臉上的淚水:“孩子,别哭了,有叔叔在你不會有事的。”
“叔叔,你能救救我媽媽麽?”亮亮乞求的望着他,眸中的希翼讓在場的人心中一滞。
福山雅竹點了點頭:“如果有機會,我會的。”
“真的麽?”
“叔叔不會騙你。”
“可是……媽媽說日本人都是壞蛋。”
“那叔叔就是個例外。”
這時,樓下傳來陣陣騷動,福山雅竹命宮崎出去看了看究竟。
不到一會兒,宮崎龍井走了進來。
“他們好像在找這個孩子,而且已經開始一個個房間搜查。”
亮亮一聽,吓得連忙縮到福山雅竹的懷中,全身瑟瑟發抖。
“宮崎,讓英世在門口守着,誰敢進來就把他們殺了!”
“是!”
“福山哥哥,現在怎麽辦?”鈴木美黛子焦急的問。
“順其自然,你放心我這裏沒人敢進來。”
“可是……亮亮也出不去啊!”
看着美黛子擔憂的神色,福山雅竹安慰一笑:“誰說的,我想辦的事,似乎還沒有辦不成的。”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喧嘩。
“我們是奉羽生課長的命令,搜查一名小共黨,請讓開!”
宮崎英世上前憤怒的踹在了他的肚子上:“混蛋!竟然連我家少爺的病房也敢搜,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你敢打我!”
天海城憤怒的站起身,一揮手厲聲喝道:“給我上!抓住他!”
“我看誰敢!”
宮崎龍井從病房走了出來,皺眉冷冷的看着他:“去将你們的課長叫來!”
“你是誰?”
“呵……我是誰你都不認識,你這個隊長是如何當的!”
“你……”
“不許胡來!”
羽生玄一聞訊趕來,怒瞪了天海城一眼,随後陪笑的說道:“宮崎君,誤會,真是誤會,沒有影響福山君休息吧!”
“咳咳咳……”
房門嘎吱打開,福山雅竹蒼白的臉随之映入羽生玄一的眼簾。
“羽生君,看來你我的矛盾真是無法化解了,爲了你的性命着想,我看你還是适合回到本土。”
“福山君,對不起,這真的是個誤會,還請您息怒。”
“既然是誤會,還不快滾!”宮崎龍井冰冷的呵斥着。
羽生玄一皺了皺眉,雖然心裏很不舒服,但卻不敢惹惱眼前之人,揮了揮手帶着天海城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