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那間,來自王津目光中的震懾力卻是讓潑婦房東不敢再有任何狂妄的想法,一屁股坐在地上,雙目呆滞的盯着面前光秃秃的牆壁。
殊不知,此刻,正有一談談渾濁的溫熱液體從其褲裆之中流出,并在時間的推移下想更大的覆蓋面積擴散——潑婦房東被吓尿了。
僅僅隻是一個眼神的交流,就足以将一個人吓到這種程度,可想而知當時的王津究竟有多麽的憤怒,而潑婦房東也已意識到了自己所做行爲的可恥。
别說是潑婦房東了,就算是罪案組的其他幾位成員,看到了王津的這幅模樣後,都有一種惡魔降臨在身邊的特殊感覺。
坐在返回警局的車上,王津的目光始終凝聚在窗外的景色當中,感受着接連變化的景色對其内心釋放出的一種釋然,王津的心情也逐漸平緩了不少。
而此刻的小離卻輕敲了敲林柔的手,并附耳對林柔輕聲說:“我還是第一次見王津哥發這麽大的脾氣,诶呦,連我看的都有些膽怯呢。”
“别說是你第一次見了,就是我,這麽長時間以來,也僅僅隻見過他發了這麽一次火,你也知道,王津這個人平日裏大大咧咧的,根本不像發火的人。”
“雖然這人平日裏喜歡開玩笑,但做事卻一絲不苟,特别是分配到他手上任務,他都盡量做到完美,雖然事事無完美,但他一直在極力的追求這股不太可能的結果。”
“可即便如此,他卻很少發火,畢竟他自己也非常清楚怒氣是無法解決任何事情的,但向今天這樣憤怒到上前去砸門的行爲,還真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林柔小聲地解釋着。
輕歎了一口氣,王津回過頭,望了望形迹可疑的小離和林柔,随即勉強的笑了一下:“你們是不是很好奇,爲什麽今天會發這麽大的火?”
“呵呵,說來話長了,我可能從來沒有和你們提過我奶奶的事情吧?”王津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雙眼當中已經有熱淚溢出,這個話題似乎已經觸及到了王津心中那便不可侵犯的淨土。
“從小,我就是在奶奶的照顧下長大的,我父母工作比較忙,平日裏很少回家,我記得當時是遇上了拆遷,所以我和奶奶就暫時先搬到了外面的一個租用房去住。”
“我清楚的記得,當時那個租用房非常的小,可能隻有一個客廳一間卧室和一個廚房,甚至連衛生間都沒有,每次想上廁所,我們都必須要到外面的公用廁所去。”
“每個月的租用錢全部都是我母親負責掏,可不知怎麽回事,我父母一連幾個月都沒有來,而我和奶奶的房租,也一下子被拖欠了幾個月的時間。”
“在這期間,基本上每次見到房東的時候,對方都是在催着交房租,沒有一次說過别的話,雖然我們也很想交房租,但當時我們手裏的錢,隻夠我們每個月的吃用。”
“突然有一天,我母親可算是回家了,也正巧碰上了房東在門口,因此,房東立刻迎了上去,拽着母親的衣服硬是不讓她走。”話至此處,王津的語氣則已經揉雜進抽泣的聲音。
“可惡的房東,隻記得索要房錢,卻不知,當時我的奶奶就在房屋當中,心髒病突發,倒在了地上,當時的我才僅僅隻有幾歲而已,想要打120,卻根本夠不着電話。”
“當母親把房錢清掉,推開房門走進房間的時候,母親的精神世界似乎一下子崩塌了,看着倒在地上的奶奶,母親臉上出了驚恐和緊張,便再沒有别的表情。”
“在此之後,120則在母親的電話求救下來到了家中,可在奶奶被送到醫院後,我們得到的消息卻是,送院過晚,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搶救時機,奶奶,就在那一天,離開了我們。”
“對我最爲重要,也是我最愛的奶奶,就這樣從我的人生當中消失了,而導緻奶奶離開我們的人,就是那個可惡的房東,後來房東似乎是想要彌補自己的過錯,以至于讓我們免費住房。”
“可即便如此,我奶奶的事情卻也得不到任何的回轉餘地,後來,我們離開了那裏,一直到現在,可惡房東的身影還依舊在我的身邊徘徊,每每看到,我都憤怒不止。”
“先前那個可惡的房東在咱們面前刷心眼,玩詭計,讓咱們錯過了最佳的追捕時間,讓我瞬間想起了我奶奶的事情,這也是我爲什麽會這麽憤怒的原因。”王津臉頰已經完全濕潤了。
送出一塊紙巾,王津接過,卻根本沒有使用,因爲王津覺得這些淚水當中夾雜的思念,是無比珍貴的,他不想讓這些淚水浸潤到紙巾當中,并被送到垃圾桶。
返回警局後,罪案組立刻派人到市區及周邊地區當中去對所謂的鄭華進行搜查,一旦發現了對方的身影,立即對其實施抓捕,不得有任何的怠慢。
子悟目前能夠推測出,這個所謂的鄭華很有可能就是本次的真正殺人兇手,至于對方殺人的目的,應該也很簡單,不過必須要讓對方自己親口說出來,這個答案才真正有意義。
至于子悟等人,如今則在罪案組的辦公室内将本次有關雪夜骷髅案件的資料全部取出來,并将之進行了一個合理的彙總,案件很有可能在抓到鄭華後就會結,因此,現在必須要提前準備。
對于房東嘴裏一直念念不忘的那個房租,子悟也已經了解了,并沒有多少錢,所以,等這個案子結了之後,子悟願意自費将這個錢掏了,也算是替王梓柔完成她的最後一件事情。
而王津此刻卻是一個人坐在角落當中,表情呆滞,雙眼空洞,腦海卻早已飛出了這一個小小的房間,前往了那充斥着幻想色彩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