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源于心底,但真正陰暗的内心,是絕對不會将這股憤怒随意的釋放出來的,因爲這将是他内心存活下去的真正意義。
一旦這股憤怒被釋放出來,那麽這顆陰暗的心,将會在轉瞬之間化爲烏有,雖然這個比喻有些過激,但卻是真正反映除了這些内心充斥憤怒之人的特殊感受。
他們總是非常享受那種與“憤怒”怒目而視的感覺,在這種時刻,他們就好像是一個無謂的勇士,手中的無形利刃總能夠百戰百勝。
可這一切的一切都隻不過是他們腦海中的幻想思維,根本不能與現實相提并論,而當他們回歸現實,回歸這充斥着恐懼感的人生,他們會發現,自己的人生其實并沒有意義。
因爲在這些人的眼中隻存在兩個字——報複,沒錯,他們想要借助自己的力量,來讓這股怨恨施加到對方的身上,讓對方也好好感受一下自己的痛苦。
但這位王梓柔卻并沒有這麽做,她隻是利用所謂的文字對自己内心中的情緒進行毫無保留的宣洩,這種方式雖然會讓房間看上去亂糟糟,但卻并不會影響到任何人。
關閉房門,隔絕内外兩個世界,昂起頭,帶着飽滿的精神融入到人群當中,不會有誰覺得王梓柔其實是一個内心懷揣報複的家夥。
生活、工作亦或者是其他的任何事情,都無法對王梓柔的内心産生任何的刺激,因爲她是無比堅強的存在,她是人們内心中真正的身披盔甲的勇士。
可是,又有幾個人能夠看到那用紅色油漆筆寫滿了所有房屋牆壁的宣洩文字呢,又有誰能夠真正的感受到王梓柔心中不斷滴血的痛苦呢?
又會有誰,能夠分擔丈夫背叛自己後,内心所逐漸萌生出的那股深入骨髓的痛楚呢?
沒有。
沒有人能夠感受,也沒有人會去分擔。
他們所要做的,就是用自己無知的雙眼去看一個将自己僞裝起來的勇士罷了。
但這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罪案組通過眼前這些所謂的宣洩文字的表面意思感受出來的。
而真正這些文字的用以,以及書寫它們時,王梓柔内心究竟懷揣着什麽樣的情感,還真的隻有子悟一人感受到了。
目光凝聚,罪案組其餘三人此刻正緊盯身旁的子悟,而那出現在子悟嘴角的一抹輕微弧度,也并未逃脫所有人的目光。
“組長,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隐藏在王梓柔心中那不爲人知的一面?快,告訴我們吧,不要賣關子了。”此刻的王津,說出了幾人的心聲。
“假,實在是太假了。”子悟并未明說,而是用了一段簡潔的言語回應了王津。
“假?組長看出我再裝了?不可能啊,今天我這個是本色出演,一點水分都沒摻啊。”王津此刻有點詫異的撓了撓頭。
身後林柔順勢在王津腦袋上敲了一下,随即調侃道:“說你笨,你還真的不聰明,你沒聽出來子悟是在說王梓柔的事情嗎?”
“王梓柔假?假在什麽地方?在哪裏?”王津其實也已經大緻體會了子悟的言語,隻是在故作呆傻的想要緩解環境中的緊張氣氛。
而就在這時,不遠處的房門卻是突然被敲響,敲門聲好似一把死神的鐮刀,成功的劈開沉悶的氛圍,将詭異的感覺輸送到屋内的四人身上。
“王梓柔,你回來了是不是,趕快開門,交房錢了,我告訴你啊,在不交房錢,我就叫人把你給趕出去了啊,開門,開門。”一個潑婦正在門口叫罵。
“嚯,好兇的婦人,王梓柔能有這麽一個房東,能不憤怒才怪呢!”王津此刻似是有些好笑的調侃道。
走近房門,子悟順勢将大門打開,緊跟着,門口叫罵的婦人則順着大門逐漸打開的縫隙一溜煙的竄了進來。
就好像如果動作稍一遲鈍,自己就永遠都别想置身屋内的環境似的,而對方表現出的靈敏舉動,卻和她那胖碩的身材有些不符。
不管不顧的先沖入房間,找到沙發後立刻坐了下來,擺出一副不交錢,我今天就不走的姿态,随即方才将目光望向房門的位置。
卻是發現此刻正有四雙眼睛在緊緊的注視着自己,而那些目光當中充斥的驚駭,卻好像是看到了天上下刀子一般稀奇。
“你們幾個是誰,爲什麽要用這種眼神看我?告訴你們,沒有用,叫王梓柔給我出來,今天他要是不交房租的話,我定要她好看。”潑婦的叫罵聲一浪接着一浪,後浪更比前浪強。
“佩服啊,這嗓門,這氣勢,真的是萬中少有的潑婦奇才,要是把她給找回去審問犯人,估計能讓咱們警局的工作輕省不少。”王津在一旁調侃的說道。
而此番,對于王津的話,在場的罪案組其他三人,卻都不約而同的用點頭來回應,這是王津第一次受到其餘三人一緻的同意,感覺别提有多好了。
“你們幾個是不是傻,難道聽不懂我說話嗎?還不趕快去吧王梓柔給我叫出來。”眼眉之間的協調運動,與咆哮一般的言語融彙在一起,形成的氣場,絕非一般人所能承受。
而此刻,子悟等人則順勢從自己的口袋中取出了警官證,并不約而同的打開,霎時間,四張象征着警察身份的畫面便突兀出現在這位潑婦的眼前。
隻一瞬間,潑婦臉上的嚣張氣焰則消失的無影無蹤,而那臉頰上的笑容也在此刻恰逢時宜的顯現,似乎早就在等待着爲面前的幾人展示似的。
“嗯,不錯,真厲害,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如此奇才,的确可以重用。”罪案組四人的心中,此刻不約而同的閃過了這麽一個念頭,而在此之後,那位潑婦卻是站起,并朝四人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