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心蘿從轎上下來,行禮道:“昭和見過十一皇子,十一皇子萬福。”
“你不用這麽多禮,我有話與你說。”蕭淵闆着臉道。
姚心蘿站直身體,微微垂睑,擺出洗耳恭聽的姿态。
“你也會參加冰嬉對不對?”蕭淵問道。
“回十一皇子的話,昭和下午會參加冰嬉。”姚心蘿眸色微沉,她大意了,今年不同往年,下午的冰嬉,她得多加注意。
“我和你比試一場,我勝了,你去找父皇,請父皇恢複我母妃貴妃之位。”蕭淵理所當然地道。
姚心蘿愕然擡眸看着蕭淵,這種沒腦子的話,他怎麽說得出口?或者他是想害死她。姚心蘿面沉如水,冷冷地道:“昭和不與醉酒之人說話。”
言罷,姚心蘿轉身要回軟轎去。
蕭淵伸手去攔她,“你别走,我沒喝醉酒。”
冬林一個側步,用手臂将蕭淵的手擋開。
蕭淵臉上帶着不耐煩的神色,道:“昭和縣主,算我求了。你幫我這個忙,我會賞很多東西給你的。”
坐回軟轎的姚心蘿,微微挑眉,他這是求人的态度?且不說這事她幫不上忙,就是幫得上忙,也會因爲他的态度和語氣,不願幫忙。
和這種沒腦子的人說話,咬文嚼字,他是聽不懂的。姚心蘿直接道:“十一皇子是聖上最寵愛的小兒子,今天是萬壽節,聖上高興,十一皇子這時去給馬嫔說情,相信聖上一定會讓十一皇子如願。”
“我一大早就去跟父皇說了,父皇不同意。所以隻有你這個罪魁禍首去,才能讓我父皇同意。”蕭淵忿忿地道。
罪魁禍首!
姚心蘿咬緊後槽牙,教皇子們的先生可以換換了,這個人連詞都不會用,什麽叫做罪魁禍首?她明明是受了無妄之災。姚心蘿深吸一口氣,壓住翻騰的惱意,似笑非笑地道:“十一皇子做不到的……”
“十一弟,你在做什麽?”蕭源和蕭濰被蕭淵的随從内侍找來了,蕭濰遠遠看到,怕他又闖出禍,心急地高聲問道。
“八哥,十哥,你們怎麽來了?”蕭淵有點畏懼對他十分嚴厲的蕭源,向後退了一步。
姚心蘿不得不又從軟轎上下來,行禮道:“昭和見過八皇子,見過十皇子……”
“昭和妹妹不必多禮。”蕭源打斷她的話道。
姚心蘿保持行禮的姿态,“昭和要去福壽宮給太後娘娘請安,還請八皇子勸十一皇子讓一讓路,容昭和過去。”
“昭和妹妹,十一弟年紀小,做事莽撞,冒犯之處,還請昭和妹妹海涵。”蕭源拱手道。
“八皇子言重了,十一皇子心系生母,此舉乃人之常情。”姚心蘿淡然道。
蕭濰已把蕭淵拉到一邊,把路讓開了。
蕭源深深看了她一眼,道:“多謝昭和妹妹體諒,不耽誤昭和妹妹的時間,昭和妹妹請上轎。”
姚心蘿欠了欠身,再次坐回軟轎裏,拉下簾子,遮攔住蕭源看來的視線。
年紀小。
姚心蘿嗤笑一聲,今天已有兩個人拿這個當借口了。
年紀小嗎?
不見得吧。
寶屏公主僅比她小五個月,蕭淵過幾日就滿十歲了。
所以這根本就不是年紀大小的問題,是有沒有腦子的問題,若是不長進,隻怕八十歲,他們也是這副德行。
姚心蘿擡手揉了揉太陽穴,半眯着眼,向後靠在軟墊上。雖說聖上會坐在上面觀看冰嬉,但寶屏公主和蕭淵若在下面搞小動作,亦是讓人頭痛的事。
就算揭發出來,聖上舍不得重罰他的兒子女兒。因爲從馬嫔一事,就可以看得出聖上的态度,馬嫔還關在景趾宮反省,今天的萬壽節都沒能出來,蕭淵卻已經在宮中四處溜跶了。
軟轎在姚心蘿的沉思中,停在了福壽宮外。姚心蘿下了轎,進到東配殿,看到崔悅菱和昭仁大公主的幾個婢女已在殿内,就知兩人已經先來。
“昭和縣主到了。”宮女通報道。
“小丫頭來了,快進來。”昭仁大公主的聲音從暖閣内傳出來。
姚心蘿并沒馬上進到暖閣,解下鬥篷,在熏爐上烤暖了身子和手。進去發現崔悅菱和昭仁大公主捧着肚子對坐在榻上,嗑瓜子,不見羅太後。
姚心蘿欠身給兩人行了常禮,問道:“皇祖母還在歇息啊?”羅太後一年四季都會午睡,不會因爲冬季晝短夜長改習慣。
“皇祖母起來了,去淨房了。”崔悅菱笑,“囡囡過來坐。”
姚心蘿在崔悅菱身邊坐下,很順手地摸了下她的肚子。
“小丫頭,你這偏心眼,仔細你外甥生出來,不叫你姨母。”昭仁大公主道。
姚心蘿笑,起身走過,也摸了下昭仁大公主的肚子。昭仁大公主滿意地笑,拉她在身邊坐下,問道:“囡囡,寶屏那丫頭剛才是不是找你麻煩了?”
姚心蘿并不意外昭仁大公主會知道這事,笑道:“沒事,我已經還回去了。”
“還得好,絕不能讓那些個小人爬到頭上去欺負你。”昭仁大公主和姚心蘿一起在羅太後身邊長大,從小就護着姚心蘿,把她當親妹妹一樣疼愛,寶屏公主隻是名義上的妹妹。
“怎麽還的?”崔悅菱并不覺得姚心蘿與寶屏公主交惡,是什麽要緊的事,不管怎樣,她和大皇子都會護着姚心蘿的。
“她寫了一幅梅花篆的字,要我評點,我說寫得很好。她要和我比試,她是公主,我做臣女的,那能與她比,就婉拒了。她不忿,出言辱我父母,我一氣之下,就寫了一幅字還她,我寫的是規矩文和方直篆。”姚心蘿簡單明了的把事情說了出來,她相信崔悅菱也知道這件事的始末,但還要問出來,估計寶屏公主已經惡人先告狀了,崔悅菱這是給她機會,讓她辯解。
“自不量力的東西。”昭仁大公主罵了句寶屏公主,摸着姚心蘿的臉,“我們小丫頭受委屈,這件事李貴嫔得好好給個交待才行。”
“寶屏公主比我小,我原該忍讓她,卻沒有忍讓,反而惹惱她,是我不對,隻希望李貴嫔不怪罪我就好。”姚心蘿低着頭,扭着禁步上的流蘇,一臉羞愧模樣。
昭仁大公主在她後背拍了一巴掌,“忍什麽讓,你這丫頭,就是太好說話,她都蹬鼻子上臉了,你還讓讓讓,讓到太液池裏去。”
“大姐姐,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還提。”姚心蘿噘嘴,小時候,她被寶屏公主拿黑狗吓得,慌不擇路,險些掉進太液池裏,是李恒抓住了她,才幸免于難,也是從那時起,姚心蘿開始對公主敬而遠之。
“何況我這次也沒讓她,我回擊了呀。”姚心蘿笑道。
“回擊就對了,你是我的人,誰惹了你,就是跟我過不去,我那鞭子可不認人,我抽不死她。”昭仁大公主霸氣地道。
“你這丫頭,大着肚子都不安分,你這是要抽死誰啊?”羅太後從淨房回來了。
“皇祖母。”三人起身喚道。
“不用講這虛禮,都坐着。”羅太後看着姚心蘿笑,“囡囡長大了,這一身打扮好看,亭亭玉立,沒那麽孩子氣了。”
姚心蘿喜滋滋地道:“皇祖母,是囡囡自己作主這麽打扮的。”
“是長大了,會自己打扮了,好好好。”羅太後欣慰地笑了,她還記得姚心蘿在襁褓裏的白嫩的小模樣,眨眼功夫,就成了小姑娘了,模樣越長越孔妹妹,等給她找到好夫婿,她也就完成對孔妹妹的囑托。孔妹妹離世時,姚訓铮才一歲多,卻說讓她照顧孫女兒。她知道,孔妹妹是不想讓她背負着這件事,還好老天仁慈,有了囡囡,讓她能不負孔妹妹所托,好好的照顧孔妹妹的孫女兒。
姚心蘿陪着羅太後閑聊了幾句話,就去她常住的房間裏換衣服,“冬桔,你在門口守着。冬林,進來伺候我換衣裳。”
兩個婢女依言行事。
“冬林,今天下午的冰嬉,恐怕會有麻煩。”姚心蘿壓低聲音道。
“奴婢會保護姑娘的。”冬林全身警備地道。
“去箱子裏把鞭子找出來,或許今天用得上。”姚心蘿被昭仁大公主強迫着,跟着習武娘子,學了好幾年的武,平時在家裏,也會練練拳腳,揮揮鞭子,不求與人對打,隻求強身健體,不生病喝苦藥。所以她隻是看着弱不禁風,并非是那種走一步喘三喘嬌姑娘。隻是姚心蘿不喜歡在腰間和手臂上纏防身的武器,是以進宮就沒帶慣用的鞭子和銀索鏈。
冬林從箱子裏找出了鞭子,還找到一把彈弓和幾枚銀彈珠。姚心蘿脫下圓領袍,把鞭子纏在腰間,在穿着大紅夾棉貼身的冰嬉衣褲,額頭上戴着毛絨絨的兔兒帽。把彈弓和銀彈珠放在荷包裏,系在腰間,披上大紅狐裘,帶着收拾好的東西的冬林和冬桔去了東配殿。
“小丫頭,今年我不能上場,你給我努力點,争取前三,不許落在後面。”昭仁大公主囑咐道。
“我盡力而爲,若是拿不到前三,大姐姐也不能怪我。”姚心蘿笑道。
“好,不怪你。”昭仁大公主嘿嘿笑,“你要是輸了,就罰你天天去冰上滑一個時辰。”
“不要啊大姐姐,天好冷。”姚心蘿嬌聲道。
昭仁大公主挑眉道:“不想天天去滑,就争取前三。”
“皇祖母,大姐姐欺負我。”姚心蘿撒嬌告狀。
“沒關系,你讓她欺負,等她兒子生下來,你欺負她兒子。”羅太後笑道。
崔悅菱輕輕拍手,笑道:“皇祖母這主意好。”
昭仁大公主拍拍肚子,道:“他歸你欺負,你歸我欺負。”
姚心蘿啞然失笑,真是拿這人沒辦法了。
“囡囡過來,帽兒有點歪,過來,我幫你整整。”崔悅菱心細,看出姚心蘿腰上比剛才粗了些,猜她腰上纏了東西。
姚心蘿不疑有他,走了過去。
崔悅菱擡手幫她整了上帽子,一隻手落在她的肩上,一隻順勢就去摸她的腰。姚心蘿一驚,就想往後退,可猛地看到她的肚子,不敢動,急急道:“悅菱姐姐,你别摸我的腰,我怕癢。”
崔悅菱松開了手,眸光幽深地看着姚心蘿,道:“好了,冰嬉時注意些。”
“我會注意的。”姚心蘿笑,“皇祖母、悅菱姐姐,大姐姐,我過去了。”
“去吧去吧。”昭仁大公主也想去看冰嬉,奈何大着肚子,羅太後不準,把她拘在福壽宮裏,連讓她去看都不準,免得她一激動,亂蹦亂跳的,萬一把孩子給弄掉怎麽辦?
姚心蘿一走,崔悅菱借口内急,也出了東側殿,對心腹内侍道:“你趕緊到前面去找到大皇子,告訴他,有人要對昭和縣主不利,會在冰嬉對昭和縣主下手,讓他護着縣主。”
崔悅菱故意說得嚴重又肯定,是怕蕭浝等閑視之,誤了姚心蘿的性命。内侍領命而去,繞小路趕去舉動冰嬉的潋滟宮。
姚心蘿坐着軟轎,等她趕到潋滟宮時,參加冰嬉和觀看冰嬉的人大多都來了,除了聖上和章皇後,以及林貴妃和周德妃。
姚心蘿找到父母兄嫂,沒看到姚敦臹,想來他應該和同伴在一起,話還沒說上幾句,高樂靈跑了過來,雖着急,但還是給姚訓铮他們行禮,然後道:“心兒,你來得也忒晚了,今年我們女的抽到先發簽。”
“父親、母親,我先過去了。”姚心蘿忙道。
“好好好,你去。”姚訓铮笑道。
韓氏叮咛道:“小心些。”
姚心蘿摸了下腰間的荷包和鞭子,誰敢算計,她就讓誰有來無回,真當她這個昭和縣主好欺負是不是?
姚心蘿走到參加冰嬉的聚集的地方,不出意外地看到寶屏公主。姚心蘿眸光微閃,她要親自下手?也是,她一個深宮公主,手上得用的人不多。
姚心蘿目光一掃,從人群裏找到了德清公主和十皇子蕭濰。德清公主剛好也看過來,與她視線碰到,對她笑了笑。姚心蘿扯扯唇角,回了她一笑。
這時,内侍大聲通報聖人等人來了,一屋子紛紛起身行禮。
聖上在寶座上坐下,也不廢話,直接道:“開始。”再磨蹭下去,天就黑了,這冰天雪地的,入夜後更冷,還是不要挑燈晚戰的好。
先是宮中十八名護衛組成冰龍隊上場,他們穿着鮮豔的衣裳,手裏舉着旗子,魚貫而行,全是組成一條龍形圖案,蜿蜒盤轉,十分的壯觀。他們在冰上滑動着,做出各種動作,擺出各個造型,非常的好看。
他們退場後,内侍清理了一下場地,就輪着姑娘們出場了。姚心蘿在冬桔的伺候下換上了冰鞋,和蕭詠絮、高樂靈一起去到下面布置成賽場的冰面。第一場比得是接力,三人爲一隊,共有十隊人參加。
蕭詠絮抽到了第六簽,三人站在第六道上。寶屏公主、德清公主和蕭婉綿在第三道。姚心蘿看到這隊組合,忍不住翹了翹唇角。
高樂靈是第一棒,随着一記鑼鼓聲,姚心蘿輕輕地推了她一把,她就滑了出去,另外八組的人也同時出發,朝着前方百尺以外的地方滑去,在那插着旗子的地方,轉一圈,重新滑回起點。
“你推我時,輕點,别又像去年一樣,害我摔一跤。”姚心蘿囑咐道。去年這個意外,她們在十隊中僅排名第九,險些墊底。
蕭詠絮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我會輕點的,一定輕點,絕不會讓你再摔跤。”
姚心蘿是第二棒,三人中,滑速最快的是蕭詠絮,由她滑第三棒,落後可以加速。高樂靈滑了回來,姚心蘿接過她的棒子,蕭詠絮在她後背推了一下。
姚心蘿滑了出去,她的速度在九個中人,不算最快的,但很穩當,順利地滑到了對面,在旗邊繞了一圈,往回滑。此時她們這一隊在九隊排在第三。
姚心蘿把棒交給了蕭詠絮,高樂靈在她後背一推,蕭詠絮滑了出去,她的速度要比姚心蘿和高樂靈快,在轉彎的時候超過了第二名。
高樂靈開心直拍巴掌,“心兒,我們要赢了。”
“還沒呢,超過第一名,才算赢。”姚心蘿看了眼寶屏公主那邊,她們落得很遠了,第三人才剛剛出發。隔了這麽遠,而且她已經滑完,看來寶屏公主沒打算在這場動手,後面還有兩場,她還得小心防備着。
姚心蘿的目光又轉回到蕭詠絮身上,到最後一段,蕭詠絮加快了速度,離第一名越來越近。姚心蘿不由得和高樂靈一樣摒住了呼吸,仿佛氣出大了,會影響到蕭詠絮。
“超過了,超過了。”高樂靈抓住姚心蘿的手,“我們赢了,我們第一名。”
姚心蘿也很開心,雖然這是第一場,但好歹得了第一名,可以給昭仁大公主交待了,她總算不用擔心被昭仁大公主逼得每天去冰上滑了。
聖上用千裏眼在看比賽,認出了蕭詠絮,笑着對顯恪郡王道:“你養了個巾帼不讓須眉的好女兒。”
“她這都是跟昭仁大堂姐學的,不關臣弟的事。”顯恪郡王笑道。
聖上最疼愛的女兒就是昭仁大公主,笑道:“昭仁教出來的,都是好孩子。昭和也上場了,滑得很好嘛。”
“是大公主教的好。”姚訓铮也謙虛地道。
旁邊的人忙跟着附和稱贊,大公主好,兩位縣主也好。蕭源的目光一直盯着姚心蘿,如此佳人,他必須得到,得到了她,他奪位之路,将會走得十分順暢,必定事半功倍。
距離太遠,姚心蘿覺察不到蕭源侵略性的目光。得了崔悅菱消息的蕭泷,卻注意到了,雙眉緊鎖,要對昭和妹妹不利的人是八弟?這事到是難辦了,不過不管怎樣,昭和妹妹,他是一定得護着的。
女子第一場比賽,勝負已分,姑娘們退到休息區歇息,輪到男子上場。
“四哥哥,我得了第一,你也要努力喲。”姚心蘿滑到姚敦臹跟前,笑盈盈地道。
“哥哥會努力,争取也拿個第一回來。”姚敦臹沒把話說滿,女子那邊,比姚心蘿強得那幾隊的姑娘,不是嫁人了,就是窩在家裏待嫁,姚心蘿她們得第一,可以說勝之不武,畢竟有好幾隊是今年第一次參加。男子這邊,大家都是高手,他還真不敢誇海口。
“我相信四哥哥一定可以的。”姚心蘿鼓勵完哥哥,又回到蕭詠絮她們身邊。
男子比速滑的人多,分成了兩批,一批八組。姚敦臹是第一批的第七組,姚敦臻是第三棒。男子要滑兩個來回,才能交棒。很快第一批的比完,姚敦臹這組得了第二。
第一批的前四名和第二批的前四名,再比一場,分出勝負。姚敦臹這組,再一次得了個第二。
女子組和男子組的前三名,領了這一場的小彩頭,退回到休息區。韓氏身邊聚集了一批貴婦,都向她讨教怎樣才能養出這麽好的兒子和女兒。
盧氏歎了口氣,“韓姐姐,你早兩三年把囡囡生出來不好嗎?”
“這事哪能由我決定啊?”韓氏哭笑不得,知道好友這是想與她結親家,肅王府家風正,把囡囡嫁去,她也是願意的,奈何,肅王世子和囡囡這年紀相差了六歲,沒法結這門親事。
說笑打趣了一會,就開始了第二場比賽,女子是搶花球,男子是打冰球。兩兩對抗,三人戴好護具上場。姚心蘿三人中,高樂靈身量最高,由她與對方搶花球。對方那位姑娘比她矮了一個頭,當宮女将花球抛起,高樂靈都不用跳,伸手就抓住了花球。
高樂靈一個轉身,在對方來搶之前,将花球丢給蕭詠絮。蕭詠絮。蕭詠絮抱住花球,就往球筐方向跑。姚心蘿被對方兩個人攔住的,沒辦法接到花球。
搶花球的規則是三個人都得抱過花球,才能放進球筐裏。蕭詠絮着急地在冰面上圍着三人滑圈圈,一邊防備對方搶球,一邊找機會将球丢給姚心蘿。
高樂靈滑了過來,蕭詠絮把球抛給她,就去“救”姚心蘿。有了蕭詠絮的幹擾,姚心蘿順利脫身,急聲喊道:“小樂。”
高樂靈立刻将球抛出,可是她使得力太大,球從姚心蘿的頭頂上方“嗖”得飛了過去,落在了冰面上,姚心蘿轉身,要去撿球,然而慢了一步,球被對方的人撿了起來。
來來回回搶了數回後,對方先得到了第一個球,繼續發球。一刻鍾後,勝負就出來。姚心蘿三人淨赢兩球,進入了下一輪。
另外四隊也很快分出勝負,休息了一刻鍾的姚心蘿三人再次上場。姚心蘿看着寶屏公主站在對面,微皺了下眉,要動手了嗎?
搶球的人還是高樂靈,與她搶球的人是德清公主。德清公主在身高也不占優勢,搶到球的還是高樂靈,但是她的球沒辦法抛出去。蕭詠絮被蕭婉綿攔住了,攔住姚心蘿的是寶屏公主。
“姚心蘿,這一輪,我不會讓你赢的。”寶屏公主眼中帶着濃濃的恨意。
姚心蘿愕然,她不明白寶屏公主對她的恨意,從何而來?
蕭婉綿也在跟蕭詠絮說同樣的話,“蕭詠絮,這一輪,我不會讓你赢的。”
“就憑你?”蕭詠絮不屑歪了歪嘴角。
姚心蘿是惜命的,看着寶屏公主眼神兇狠朝她沖過來,大有魚死網破的趨勢,有點發憷,連忙側身相避。
寶屏公主卯足了勁沖過來,就算身子沒辦法撞姚心蘿,她就曲起手肘,用手肘去撞。在冰面上沒有平地上那麽閃得開,姚心蘿的胸口被她重重地撞了一下。
冬天的衣裳穿得多,姚心蘿沒覺得多痛,但被她這麽一撞,向後倒滑,恰巧蕭婉綿抛出來的花球,正好落在姚心蘿的後方。姚心蘿腳下被花球一絆,失去平衡。
寶屏公主臉上露陰謀得逞的笑,打算再撞姚心蘿一下,讓她重重地摔一大跤,最好摔斷脊梁骨,一世站不起來。可是高樂靈滑了過來,攔在了兩人中間。姚心蘿滑冰迅速不算快,但技巧是最好的,硬生生單腿斜滑了一段距離,恢複了平衡。
場上險象環生,看得人膽戰心驚。韓氏擔憂的,連臉上的笑容都快沒了。
人有理智,所以會害怕。寶屏公主和蕭婉綿似乎瘋得失去了理智,她們橫沖直撞,以命搏命地搶法,到底還是吓着姚心蘿和蕭詠絮,兩人不敢與她們對敵。這輪比賽,姚心蘿三人輸了。
“她們是不是瘋了?”高樂靈雖沒有被人針對,但場上那種情形,她還是有眼看的。
“蕭婉綿素來跟我不和,早料到她會出狠招。”蕭詠絮滿懷歉意地看着兩個好友,“不好意思,是我連累你們了。”
“沒有,不管你的事。”姚心蘿坐在椅子,輕輕喘息,體力和精力都消耗過度,“有可能,是我連累了你們。”
“你們倆怎麽回事,說什麽連累不連累的?不就是輸了一場比賽嘛,不要放在心上了,今年輸了,明年再來就是了。”高樂靈道。
“我不會就這樣算了的,該死的蕭婉綿,不給她點教訓,她真當我是豆腐做的。”蕭詠絮發狠道。
姚心蘿抿唇不語,她也不會就這樣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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