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百姓見他們打得有來有往,不禁發出陣陣喝彩聲,讓人哭笑不得。
“讓一讓,都讓一讓,官差辦事,閑雜人趕緊讓開。”五城兵馬司的人恰好巡邏到這裏,及時趕到。
百姓聞聲趕緊分開,讓出條路來給他們通過。負責南城兵馬司的指揮使張勤揚,徑直走到姚心蘿乘坐的馬車前,行禮道:“張勤揚見過縣主,卑職救援來遲,讓縣主受驚了。”
“張大人不必多禮。”姚心蘿拉開車門,欠身還禮,“出門在外,多有不便,請恕我禮數不周。”
“縣主客氣,縣主可知道攔路的是些什麽人?”張勤揚問道。
“領頭的人剛報過他的姓名,他叫馬承傑。爲他姑母報不平,特意集結那些人來攔我馬車的。”姚心蘿道。
馬承傑是京中有名的浪蕩子,張勤揚一眼就認了出來,但還是要經由姚心蘿确認,他才好辦事,下令道:“抓人。”
姚家的護院穿着統一的灰衣,馬承傑帶來的人穿得五顔六色的衣裳,非常好分辨。兵馬司的人撲過去抓人,那些人不肯束手就擒,揮動着手中的短棍反抗,突然有人手中的棍飛了出去。
短棍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砸在了祝愛蓮乘坐的那輛馬車的馬頭上,馬兒被砸痛,發出一聲慘叫聲,前蹄高高懸空揚起。
“呶呶呶”車夫邊抓緊缰繩,邊發出聲音安撫馬兒。圍觀的人多,馬兒本來就有些不安,被棍子一打,更加受驚,車夫的安撫起不了任何作用,馬兒失控拉着車廂往前跑。
“讓開,快讓開,馬受驚了,讓開讓開。”車夫沒辦法讓馬兒停下來,隻能大聲呼喊。
百姓們聞聲紛紛躲讓,馬車眨眼功夫,就跑遠了。
“啊!”祝愛蓮的尖叫聲從車裏傳來,“救命啊!救命啊!”
這變故讓姚心蘿等人都呆了一下,姚靜香回過神來,大聲喊道:“救人,快去救人。”祝愛蓮要出什麽事,祝氏必會鬧翻天,她們這些同行的人,肯定也會被責怪。
馬承傑幾個已被兵馬司的人抓住了,爲首護院道:“你們幾個送姑娘們回去,我們去救表姑娘。”
言罷,去救人的幾個護院翻身上馬,去追趕馬車。
張勤揚示意手下,把馬承傑的嘴堵上,省得他髒話罵不停口。等手下清了路,走到姚心蘿的馬車前,道:“還請縣主派人随卑職去衙門一趟。”
“理當如此。”姚心蘿微微一笑,“洪平哥,你跟着去吧。”
“是,姑娘。”洪平領命,随張勤揚一起離開。
姚心蘿姐妹們先行回府,一起去澹甯居見韓氏,把路上遇到的事告訴了她。韓氏緊張地一把将姚心蘿摟了過去,“囡囡,你有沒有受傷?有沒有被吓着?”
“我沒事,不知道祝表妹怎麽樣了?”姚心蘿蹙眉道。
“曾護院會把她救回來的。”韓氏看着侄女們,“你們有沒有受傷啊?”
四人都表示沒有受傷。
韓氏讓下人去熬定神茶,姜氏和王氏得到消息趕來了澹甯居。過了一會定神茶送來了,下人也送來了祝愛蓮被救了回來消息。
祝愛蓮直接去了丹霞院,韓氏三人等姚家姐妹喝完定神茶,一起去了丹霞院。
韓氏等人進到丹霞院,看到祝氏摟着在哭的祝愛蓮。祝愛蓮裙子有破損,發髻松散,金钗花钿歪斜。韓氏以爲祝愛蓮受了傷,忙道:“老太太,讓醫女來給表姑娘看看吧。”
祝氏沒答理韓氏,怒目看向姚心蘿,大聲罵道:“姚心蘿,你個惹禍的死丫頭。”
“老太太,這件事怎麽能怪心蘿?”韓氏皺眉道。
“不怪她,怪誰?要不是她得罪馬家的人,馬家人會攔馬車,害得愛蓮受這無妄之災嗎?”祝氏振振有詞地诘問道。
“閉嘴!”國公爺從外大步走了進來,姚訓铮兄弟三個以及醫女跟在後面。
“國公爺。”祝氏沒想到國公爺在府上,驚恐地松開了祝愛蓮,站了起來。
“父親。”韓氏妯娌三人行禮道。
“祖父。”姚家姐妹齊聲道。
祝愛蓮哭喊道:“外祖父。”
“愛蓮别哭了,去裏面,讓醫女爲你看看有沒有受傷。”國公爺在椅子上坐下。
醫女陪着祝愛蓮去了内室。
國公爺看着五個孫女都安然無恙,露出一抹淺笑,道:“囡囡,臨危不懼,處理得當,保得大家平安無事,祖父十分的欣慰。”
祝氏撇了撇嘴,國公爺真是偏心偏到天邊去了,明明是姚心蘿惹出來的禍事,他還這麽說,要大家承她的情。
“是祖父教得好,囡囡才能做得好。”姚心蘿笑道。
國公爺笑道:“好了,都别站了,坐下吧。”
衆人在椅子上坐下。
“這件事,錯在馬家。”國公爺目光從二房、三房的人身上掃過。
姚訓锶和姚訓镗亦覺得這事怪不得姚心蘿。
過了一會,醫女出來禀報道:“國公爺,老太太,表姑娘隻是手腿上有些擦傷,并無大礙,養上半個月就好了。”
“可會留疤?”祝氏關心地問道。雖然傷在手腿上,有衣物遮攔,可是出嫁後,總不能穿着衣裳燕好吧?
“擦玉容膏,不會留疤的。”醫女道。
祝愛蓮沒事,衆人皆松了口氣,雖然厭惡她,但還沒有厭惡到讓她丢掉性命。祝愛蓮被甩出馬車,卻沒受重傷的原因,是因爲有人做了她的肉墊,而這個倒黴做了肉墊的人是李悅。
大庭廣衆之下,一個姑娘整個人趴在一個男子身上,這事實在是有失體統。
兩人都已滿了七歲,不過年紀相差五六歲,借嫂溺叔援這由頭,勉強可以遮掩的過去,可祝愛蓮掉到他身上的位置,卻過于微妙。兩人面面相貼,唇齒相連。
有了這樣的肌膚之親,這門親事勢在必行。韓氏備了謝禮,讓人送去定遠侯府,并借此向定遠侯府的人做了暗示。
祝愛蓮隻是梁國公的外孫女,姓祝不姓姚,她還有一個被罷官免職的貪官祖父,一個三十出頭還隻是秀才的父親。
鄭氏不願結這門親事,可是上頭有李弼、李老夫人和李宕在,由不得她不同意,回到持省院,擂着桌子對心腹婆子牛嬷嬷道:“怎麽摔下來的不是昭和縣主呢?要是昭和縣主該有多好。”
牛嬷嬷陪笑着,不敢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