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向衛麟煊提出自己的“個人建議”之外,麥克醫生還給陸衡開了很多藥,按照國際治療标準。并且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還有治療方法,希望衛麟煊可以傳達給陸衡的家人。
衛麟煊總結了一下,無非就是堅持晨練呀,外出交際呀,重拾自信心呀,感受家庭溫暖呀,多看一些心靈雞湯呀,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呀,甚至還給陸衡開了一張食譜。
衛麟煊以記錄□□的認真态度把麥克醫生的醫囑全部記錄下來,準備回國後一一照做。
然而他的打算卻遭到了陸衡的反對。
“我現在還不想回家,我不想讓我爸媽擔心。”陸衡坐在酒店的大床邊兒上,用手抓着頭發沒精打采的說道。
衛麟煊冷眼旁觀陸衡标準的犬牙式動作,走上前一巴掌拍開陸衡的手,冷笑着開嘲諷:“現在知道擔心叔叔阿姨的情緒了?你想沒想過要是我沒來,就你那副模樣,等劇組殺青後你該怎麽辦?”
陸衡順着衛麟煊的手勁兒躺在床上,一雙黑漆漆的眼眸看着天花闆,不吭聲。
衛麟煊倒了一杯清水,把小藥片和玻璃杯遞給陸衡。陸衡乖乖的吃藥,一雙眼睛漫無目的地盯着衛麟煊,看看他走到客廳裏鼓搗了一會兒音響。霎時間,旋律優美圓潤的小夜曲飄蕩在客房中;看到衛麟煊走進衛生間,沒一會兒功夫,衛生間裏響起流動的水聲;看到又走進卧室,從衣櫃裏翻出一套柔軟幹淨的睡衣扔到頭上——
眼前一黑,陸衡伸手扒拉開照在臉上的睡衣,就聽衛麟煊說道:“給你放好水了,快點去洗澡。”
倘若是在平時,陸衡一定會怪笑着調侃衛麟煊“好賢惠”,可是現在,陸衡隻是無意識的把睡衣往懷裏抱了抱,整個身體縮成半個團,一張臉都被埋在柔軟的被褥中。
衛麟煊心下微微一歎,突然開口笑道:“哎,這次我去t國探班,我一下飛機,你猜怎麽着,我發現t國人特别熱情特别大方。”
身旁的床鋪微微一陷,衛麟煊索性也坐在床上,手撐着床鋪,笑眯眯的逗貧:“一路上碰見好多人,甭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見了我的面兒沒别的話,就是‘刷瓦滴卡’。怪不得大家都愛過來旅遊,你說一下飛機就有人主動給你花錢刷卡,這心情,怎一個爽字了得!”
衛麟煊拿腔作調的唱了一句,沒得到陸衡的回應,他也不在意,推着陸衡從床上爬起來走進衛生間。浴缸裏的水已經放好了,還特别悶騷的加了一大堆玫瑰花瓣。衛麟煊随手鎖上門,走上前就開扒陸衡的衣服。
陸衡下意識的捂着衣帶做出閃躲的動作。衛麟煊挑了挑眉,毫不留情的嘲笑道:“怎麽了,你還害羞呀?你有什麽我沒有呀?”
陸衡支支吾吾地:“你出去,我想自己洗。”
“那可不行。”衛麟煊态度堅決的搖了搖頭。他可沒忘記麥克醫生的囑咐:“我不能放你一個人在裏頭洗澡。萬一你一時想不開,一頭紮浴缸裏頭尋短見可怎麽辦?我回頭怎麽跟叔叔阿姨交代?”
開啓了霸道總裁外帶啰嗦損友模式的衛麟煊不由分說的扒開陸衡的衣服,把人往浴缸裏一按。
溫熱的清水親吻着肌膚,玫瑰花瓣的香味讓人情不自禁的放松下來。
衛麟煊特滿意的撈了一手花瓣湊到陸衡眼前顯擺:“瞧瞧,這可都是從m國最大的玫瑰花園——格蘭弗德玫瑰園空運過來的新鮮玫瑰。你知道就你泡的這一缸玫瑰花,算上運費,至少得兩千m刀。”
“你這可是皇室級别的享受啦。”
衛麟煊說着,順手拿起一旁的花灑和洗發露,就要給陸衡洗頭。
溫熱的清水自頭上澆下,陸衡下意識的要掙紮,被衛麟煊一把扣住了不讓動:“看在兩千m刀的份兒上,别給我添亂。”
衛麟煊嘴裏拿着空運花瓣的事情開玩笑。卻從來不提他接到劉嘉偉的電話後,臨時決定飛t國,又帶着陸衡到m國治療,把剛剛運營上手的《唱響未來》選秀節目全權交給别人運作。甚至連新成立的華夏網絡技術有限公司也全都扔給老爸衛展傑。被大伯衛仁傑和大堂哥衛鴻煊在爺爺面前上眼藥,說他總是三分鍾熱血,無論做什麽都堅持不到最後……
在衛麟煊看來,這些事情肯定都沒有朋友重要。可是看在陸衡眼中,他卻知道上輩子衛麟煊和衛家大房的那些龃龉。“我自己在這邊吃藥做康複就行,要不然你先回去——”
“啪”的一巴掌蓋在陸衡的腦袋,察覺到掌心毛毛刺刺的寸發,衛麟煊嘿嘿笑道:“手感真不錯。等明兒回家,我把家裏那幾隻金毛也剃成這個發型。”
陸衡沒吭聲,衛麟煊也不介意,大手往下一滑,直接開始給陸衡搓背。嘴裏碎碎叨叨的說道:“我的事兒我心裏有數。你要是真覺得對不住我,那就想想應該該做點兒什麽回報我?”
“什麽事情?”陸衡下意識的轉頭看過去。
衛麟煊嘿嘿一笑,指着浴缸裏的玫瑰花瓣說道:“要不然你幫我數數這浴缸裏頭一共有多少瓣花瓣呗?正好我也算算我這兩千m金除了花枝花刺和花葉,均攤到這些花瓣上的話,得多少錢一瓣。”
陸衡不置可否,竟然真的低下頭,開始一瓣一瓣的數花瓣。
被溫水浸泡過的花瓣濕哒哒的黏在一起,好多花瓣重重疊疊根本分不清。陸衡就把這些花瓣從水裏撈出來,一瓣一瓣的分開,數清楚了,再把花瓣搜集到衛麟煊事先擺放在一旁的容器裏。
陸衡數着數着,就感覺花瓣好像越來越香,這個人慢慢的有點昏沉,眼皮漸漸的合到了一起,頭一點一點的,最後無力的靠在浴缸旁邊。
衛麟煊扭頭看了一眼不知道什麽時候放在洗漱台上的鬧鍾,小小聲的吹了下口哨:“不愧是老爸的朋友,這損招挺好用呀。”
衛麟煊站起身,從一旁的架子上拽下毛巾,把睡着的陸衡從浴缸裏拖出來,胡亂給他擦幹身體,直接把人抗回卧室睡覺。
第二天一早,陸衡是被衛麟煊用力搖醒的。
這丫也不管陸衡是多少天都沒睡過的病人,直接扔了一套運動服過來,特别着忙的催道:“快點起來,我們要去晨跑了。”
“我不想去。”陸衡痛苦的把自己縮進被子裏:“我要睡覺。”
“不行!你得出去跑步。”衛麟煊生拉硬拽,把人從被窩裏拽了出來。推着陸衡進入洗漱間洗漱,然後壓着陸衡下樓去跑步。
跑步、吃早飯、去圖書館看書、參加各種派對。
陸衡在《a劇組》拍攝小三個月,課程也落下三個月。衛麟煊直接打電話讓人把課本和習題冊空運過來,兩個人坐在設施齊備環境良好的圖書館裏,守着一面大落地窗,開始認認真真的複習。
到了晚上,兩人就回到酒店裏面,吃晚飯,洗澡,繼續背題。睡覺之前給家裏邊打通電話,陸衡不敢讓陸爸陸媽看到他現在的模樣,但是他非常想聽到爸媽大哥小妹的聲音。家人殷殷囑咐的話語和細碎的唠叨讓身在異國治病的陸衡有一種滿足感,知道自己是被人需要的,知道自己是有人關愛的。
可就算是這樣,陸衡失眠的狀況還沒有多大改善。麥克醫生提出的損招衛麟煊用了兩次就不敢用了,每天兢兢業業的照着醫囑陪陸衡做各種運動,可惜收效甚微。
到最後,靈機一動的衛麟煊想到了另外一種方法。他打電話給衛爸爸,讓對方從國内郵寄幾盤初高中的英語磁帶過來,每天晚上陪着陸衡做英語卷子聽英語磁帶。幾天之後,衛麟煊驚喜的發現要論起催眠的音樂,沒有任何音頻可以跟華夏初高中的英語磁帶相媲美。
對于衛麟煊的這個結論,陸衡也深以爲然。
他倆商議過後,決定把這個消息分享給提出損招不償命的麥克先生。
然而麥克先生堅決不肯承認這個發現。他堅持認爲科學的治療方式,民俗的催眠手段,再搭配着令人放松的無副作用的藥物治療才是有效的。
什麽民俗的催眠手段……不就是數數嘛,人家是數綿羊他們是數花瓣……衛麟煊都懶得吐槽了。要不是打從心眼兒裏信任自己的爸爸,衛麟煊簡直懷疑麥克醫生究竟是不是正規醫生╮(╯_╰)╭
不過不管是科學的治療方法有效,還是英語磁帶的功用,反正陸衡覺得自己的狀态已經好多了。至少他每天晚上,都能夠睡着了。雖然每次睡覺之前都要背上一大段英文單詞,可是這樣的催眠方式也不錯。
至少陸衡的學習成績可以保證了。
或者等到陸衡回國以後,他還可以繼續嘗試一下,看看背數學書、物理書、化學方程式什麽的,有沒有催眠的功效……
就在陸衡再次有閑心打趣自己并且包袱款款的準備回國的時候,一封電話的到來改變了陸衡的行程。
電話是方恺之方導打過來的,他想要和陸衡說的隻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