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展傑夫婦當然不能讓陸衡這麽走了。夫妻兩個不顧陸衡的推脫,安排衛展傑的司機親自送陸衡回家,并執意搶過陸衡的行李,親手放進後備箱,又拉着陸衡的手不斷道謝,言語之間不忘陸家衆人的救命之恩:“要不是你們一家這麽幫忙,我們也不會這麽快把人救回來。别的我就不說什麽了,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親兒子,隻要我們還在,衛家還在,誰也别想欺負你……”
說話間,還想請陸爸陸媽吃頓飯:“雖然說大恩不言謝,可是該表示的也要表示一下。不知道令尊令堂什麽時候有空,咱們兩家坐下來聚一聚。”
陸衡笑道:“叔叔阿姨别這麽客氣,麟煊也是我的好朋友,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這天底下哪有那麽多應該的事情。”方虞卿緊緊握着陸衡的右手,意味深長的說道:“就連骨肉血親都能爲了利益反目成仇,我們家麟煊也不知道上輩子積了多少德,能結交你這個朋友。小衡呀,你是個好孩子,要是不嫌棄的話,以後也别叫叔叔阿姨這麽生分,咱們就認個幹親吧。”
啥,認幹親?
方虞卿的話可把陸衡吓得不輕,他下意識的扭頭看衛麟煊,他可不想認什麽幹親!
陸衡有些心虛的眨了眨眼睛。别鬧了,正想着怎麽把人兒子拐回自己家呢,這種情況下怎麽能認幹親?萬一等哪天他倆這事兒出櫃了,還不得把衛爸衛媽衛爺爺衛奶奶給氣出個好歹來。這不是引狼入室嘛!
衛麟煊也沒想到他爸媽居然會想到這一層。腦子裏條件反射的幻想了一下陸衡管他爸媽叫爸媽的樣子,整個人頓時有些發飄。
衛家其他人也沒有想到方虞卿說風就是雨的,聞言頓時淡定不了了。衛家大伯母可還記得就是陸家人多管閑事,才害的他們家鴻煊又是被罵又是被揍,現在還得靠苦肉計赢得二房的原諒。
現如今衛麟煊全須全尾的回來了,這麽一家哈巴狗兒似的窮酸還想踩着他們家鴻煊的腦袋攀上衛家這門高枝兒,天底下的便宜都讓他們占全了。哪有這麽容易的事兒。
衛家大伯母心下冷笑,偷偷瞥了老太太一眼,開口說道:“我說弟妹呀,這認幹親的事兒也不是随便說說就能認的。以咱們衛家在燕京的地位和影響力,你們兩口子總得跟老爺子老太太說一聲吧。”
陸衡立刻順着衛家大伯母的口風婉言拒絕,表明他實在不好意思高攀。
話音未落,就聽拄着拐杖蹒跚走過來的衛老爺子開口說道:“這有什麽高攀不高攀的,我倒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小衡這孩子的品質我向來看好。何況這次還是托他的福,才能把麟煊及時找回來。這一點我們衛家要感謝他們陸家,别說是認幹兒子幹孫子,就是結個通家之好也是應該的。”
說到這裏,老爺子拍了拍一直扶着他的衛麟煊的手臂,唏噓的道:“人這一輩子,能結識幾個關鍵時候靠得住的至交好友不容易。你很幸運,也要珍惜。”
衛鴻煊乖乖稱是。
衛家大伯和衛家大伯母沒有想到老爺子竟然會說出這麽一番話,心下不滿,卻也不敢反駁老爺子的話。隻好寄希望于老太太的身上。
知道衛鴻煊這回是犯了大錯,衛仁傑兩口子趁着衛家二房去亞馬遜找人這些天,可沒少在老太太耳邊念叨訴苦,話裏話外除了認錯,主要目的還是想甩鍋,而甩鍋的主要對象自然是陸家幾口,甩鍋的主要理由則是老話兒常說的“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麟煊失蹤了,怎麽陸衡那小子比咱們衛家人還積極,不但讓他哥在國外雇了傭兵小隊找人,還在國内搞出這麽多事,背着咱們竊聽鴻煊的電話,那麽快就把那什麽中間人抓到了……我就奇怪了,他怎麽就能肯定這件事情跟鴻煊有關?要知道在他摻和這件事情之前,咱們自家人都沒懷疑過自家人,怎麽他一個外人就知道的這麽清楚?我說老太太,我這麽說也不是爲了推脫責任,這件事情上鴻煊确實有錯,他這個孩子心思重,一直就很嫉妒麟煊比他更得您二老的疼愛。可是咱們自家的孩子什麽本性難道咱們當長輩的不清楚嗎?您覺得鴻煊是那種因爲嫉妒敢□□要自己弟弟命的心狠手辣的人?”
“我就是怕有些人城府太深了,明面兒上是爲了救人,背地裏卻利用鴻煊那個傻子獲得衛家人的信任……”
衛家大伯母說這些話的時候,隻是爲了甩鍋。可是瞧瞧事情的發展趨勢,衛家大伯母都不得不佩服她自己的先見之明。這不明擺着就要登堂入室了嘛!
聽了滿耳朵陰謀詭計的衛老太太心裏也有些不舒服。沒人願意懷疑自己的至親骨肉。尤其是在外人更值得懷疑的情況下。正如衛家大伯母所說,衛老太太更願意相信整件事都是有人處心積慮陰謀算計,而衛鴻煊隻是受了别人的蠱惑,被人利用了,而不是喪心病狂到爲了争家産就置自家弟弟于死地。
想到這裏,衛老太太下意識說道:“你爸爸說得對,認幹親這麽大的事兒,總得大家坐下來商量一下。至少得問問陸衡爸媽的意思,如果他們同意,咱們再坐下來好好聊聊,選個良辰吉日,擺幾桌席面,慶賀慶賀。”
衛家大房夫婦當然不知道衛老太太的緩兵之計,聽到衛老太太也這麽說,心下一急,連表面的體面都顧不得了,脫口質問道:“那怎麽行,麟煊這事兒咱們還沒弄清楚呢,這種節骨眼兒上怎麽可以引狼入室!”
引狼入室?!
衛仁傑夫婦這番話說的太狠了,頓時震住了在場衆人。
陸衡第一個回過神來,很明顯衛家大伯母口中的“引狼入室”跟他想的“引狼入室”根本不是一個意思。雖然并沒有攀衛家這門高枝兒的意思,陸衡也受不了這種指控。當下不怒反笑,開口問道:“衛太太這話是什麽意思?誰是狼?怎麽叫引狼入室?”
衛家大伯母話一出口就覺得不好,正頭疼着該怎麽把話回轉過來,擡眼就看到衛家衆人全都不贊同的看着她,罪魁禍首還一臉似笑非笑的譏諷模樣。
衛家大伯母心裏頭一股火蹭的竄上腦門兒,頓時不管不顧的冷笑道:“我說這話你聽不懂嗎?咱們也别揣着明白裝糊塗,你自己幹了什麽你自己清楚!”
陸衡簡直被氣樂了,他脾氣好不代表他沒脾氣,更不代表他能任由别人往他腦袋上潑髒水。
“我還真不知道我幹了什麽。我倒是知道你們一家人都幹了什麽。”陸衡冷笑着說道:“說話之前要過腦子,沒有證據我真告你诽謗。”
不知道是陸衡這句話說的太有氣勢,還是衛家人從來沒有看過陸衡這麽硬氣的模樣,頓時全都愣了。過了好半天,衛家大伯母才回過神來,立刻拽着衛老太太的衣袖,信誓旦旦地指着陸衡說道:“老太太,您看到了吧。他這是原形畢露了呀。仗着抓到了我們家鴻煊的把柄,仗着他陰謀得逞了,他這是完全不屑于在我們面前掩飾了。他這是想幹什麽?他這是想鸠占鵲巢,他這是想威脅我們了呀老太太,您不管嗎?您就眼睜睜地看着我們被一個外人欺負嗎——”
陸衡一臉震驚的看着在他面前颠倒黑白的衛家大伯母,在此之前,他還真沒有想到大伯母的戲這麽足。演技這麽好,情緒這麽飽滿,在家當全職太太真是屈才了,她合該進娛樂圈拍戲啊!
“我說大哥,你就放任你老婆在我們家救命恩人的面前這麽鬧?不覺得丢人嗎?”衛展傑眉峰緊皺,一臉不滿的瞪着一語不發的衛仁傑。
衛仁傑冷笑一聲:“究竟是救命恩人還是處心積慮的仇人,還不知道呢。我倒是勸你,别這麽早下結論——”
“我也奉勸大伯你一句!”衛麟煊冷眼旁觀了大半天,還是沒看明白大房這是鬧得哪一出,隻好開口警告道:“陸衡是我們華夏帝娛力捧的一哥,也是我衛麟煊這輩子最鐵的朋友。他的公衆形象和聲譽是無價之寶。你們要是再胡說下去,我不排除以公司的名義告你們诽謗。”
“衛麟煊你瘋了吧!”衛仁傑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容冷漠的衛麟煊:“你就這麽跟我說話?”
“那你想讓我怎麽跟你說話,殺人兇手的爸爸?”衛麟煊冷笑一聲,懶得跟這些人虛與委蛇:“去tm的引狼入室,這些鬼話你們也就隻能騙騙願意相信你們的人。但是别把所有人都當傻子。别以爲這次的事情就這麽算了。夏令營死了那麽多人,那些人沒一個是好惹的,想整死我?我等着看你們幾時完。”
衛麟煊說完這句話,直接抓起陸衡的手腕,不由分說的把人塞進出租車裏,自己也坐了進去。
衛老太太失聲叫了一句“麟煊”!
衛麟煊面容冷漠的回過頭來,淡然說道:“我沒興趣叫醒一個裝睡的人。即便您是我的奶奶。”
衛麟煊不相信以老太太的心性手段,會被大伯母言辭拙劣邏輯不同的鬼話蒙騙。退一萬步講,就算大房一家巧言令色,可是事實不會改變。隻要老太太有心查個水落石出,總會知道事實的真相。可是現在看來,老太太隻想粉飾太平,甚至想把這個很可能置人于死地的黑鍋推到陸衡身上去。
想明白這件事,衛麟煊非常失望。
“鴻煊他是你的哥哥!”衛老太太痛心疾首的說道。
聞言,衛麟煊冷笑着勾了勾嘴角:“他找人殺我的時候,可沒想過我是他弟弟。”
以衛鴻煊的智商和常識儲備,不會不知道夏令營的保密措施意味着什麽。即便如此,他還是交出了能緻衛麟煊于死地的秘密,甚至拿出了一百萬的“買命錢”。
這就是□□。不論衛鴻煊和衛家大房的人如何狡辯,都無法遮掩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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