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吹來,陰寒刺骨,天地間白茫茫一片。
五象山下,有旅者駐足眺望,像在茫茫大雪中尋找登山的路。
梅隴山江濤前天受邀,邀請他來五象山做客,幾年來,他與五象山的婁東見已經成了好友,五象山婁東見境升元盛,順便賀喜一下。
自古江洲多宗門,山上修士多如狗,這是江洲人的共識,隻要在江洲待過,就知道此話不虛,要知道,在江洲一地,大大小小有近上百個宗門。
梅隴山比起五象山,名聲大了不是一點半點,像五象山這樣的小宗門,梅隴山一般是不怎麽理會的。
江濤在無盡之海的拔刀相助,婁東見一直心存感激,被救回的五象山弟子,也讓江濤感受到了什麽叫救命之恩當湧泉思報。
大雪封山,讓江濤差點迷路,五象山雖然不是什麽名山大川,但畢竟是一宗門駐地,還是有些氣象的。
江濤憑着記憶,終于尋找到了上山的道路,腳底寬大的草鞋,讓他走得十分輕松,隻留下一道淺淺的腳印,雖然已經聚元,但他還是不肯禦風而行,在江洲,這樣做會被人恥笑的。
從無盡之海回來,江濤成了梅隴山的大紅人,拿回七色蓮花先不說,他與肖大劍仙的大沼澤湖邊的小酌,也讓他名聲大漲,山主特意增加了他的修煉物資的例份,原本天賦出衆的他,在極短的時間内,就成了梅隴山百年内升境最快的一位練氣士。
江濤最近心情不錯,受邀來五象山,一是能爲婁東見賀喜,二是師父丁長鷹即将出關,順便送下喜帖,江洲的習俗,結丹過天劫,一州爲之慶,一月前,梅隴山上起天劫,丁長鷹洞中傳音,三月後出關。
山路彎彎,不斷有覓食的山雞飛出,江濤剛走到一道岔路口,眼前突然一片寬闊,而且路邊紅梅花開,豔紅一片,不遠處,就是五象山宗門所在。
小宗門有小宗門的優勢,人雖然少,但是人際關系簡單,比起大宗門,少了不少内耗。
五象山迎客的老宋頭已經十分老朽,江濤來過幾次,老宋頭對他已經很熟悉,雙手籠在袖中,笑着道:“江仙師,來得正是時候,雪中賞梅,是五象山一年一度的盛事。”
“哈哈哈,江兄弟,你來得真巧,崮羅山馮長老正好在,你有福啦!”婁東見大步上前,朗聲大喊道。
江濤登時一臉苦笑,真是晦氣,那崮羅山馮長老自從三年前與他相識,就一直要爲他牽紅線,說崮羅山山女修個個貌若天仙,還邀他去崮羅山一遊。
江濤那肯信她的鬼話,崮羅山上的女修,就司馬青青一位上過胭脂榜,其他的,他早就聽人說過,都是老姑婆,一個個眼高于天,自己難道娶回去當菩薩供起來麽。
心裏萬般的不願,但是自己是客,總不能抹了主人的臉面,江濤一邊與婁東見道喜,一邊遞上了請柬,都是熟人了,用不着再講什麽規矩,五象山山主閉關多年,如今山上,是婁東見在主事。
江濤見婁東見一臉的喜色,不由得問道:“見婁兄喜上眉梢,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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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還有其他喜事臨門。”
“嘿嘿嘿,江兄弟見了就知道啦,嘿嘿嘿……。”婁東見嘴都笑咧開了。
江濤一頭霧水,崮羅山馮長老再怎麽樣,也就是個元嬰境的長者,難道還能給自己帶來什麽意外的機遇不成。
此時雪花又開始飄落,江濤伸出手,用掌心接住一朵雪花,雪花懸空飄在他手掌中,他笑着道:“婁兄,你如此高興,難道五象山得了大機遇?”
“哈哈哈,趕緊走,等下估計你比我還高興。”
……
看着起身對他招呼的肖雨,江濤狠狠揉了揉眼睛,這真不是什麽夢境,江濤顧也不怕失禮,就與旁邊的崮羅山馮長老點點頭,轉頭躬身施禮:“肖仙師,我這是在做夢吧!”
吳花花三人上前見禮,弄得江濤手足無措,從儲物戒一陣亂翻,找出了幾樣他認爲拿得出手的禮物。
“江兄短短幾年,就已聚元,可喜可賀。”肖雨笑道。
江濤看見旁邊的矮小女子,心中有些奇怪,見肖雨不介紹,也不詢問,笑着答道:“這是肖仙師賜予的機遇,濤,永世不忘!”
肖雨搖搖手:“本來準備走了,聽婁哥說你要來,就多等了幾天,再見見豪氣善良的江大俠。”
江濤很快就知道,肖雨來五象山已經好幾天了,五象山婁東見與山上衆人大喜過望,要不是婁東見阻攔,已經有人要去喊醒閉關的山主了。
路過五象山,肖雨想起在無盡之海的往事,加上自己成親時,五象山也有人來賀喜,所以還是決定上山拜訪,順便多了解下江洲宗門。
崮羅山長老的來訪,讓婁東見更加高興,自己破境,居然有江洲大宗門修士來賀,瞬間讓五象山衆人都感覺臉上有了光彩。
來五象山時,江濤的師兄谷圓還有些不屑,五象山這樣不入流的宗門,與之結交,梅隴山丢不起這個臉,要不是丁長鷹破境,在以前要掌門同意此事,才真是見了鬼了,況且江濤與正氣堂劍使肖雨結識,梅隴山許多人對江濤再有看法,也紛紛閉上了嘴。
見肖雨立馬要告辭離開,江濤感覺有些遺憾,原本還想與肖雨好好喝上一杯,沒想到,剛剛見面,就要分離。
“婁大哥,江哥,來日方長,吳州魚蝦鮮美,有空來星湖鎮。”
肖雨一行已經走遠,江濤還舉着手揮舞告别,直到看不見人影才放下,婁東見咳嗽一聲:“江兄弟,肖仙師已經等了好幾天,耽擱了行程,你别見怪。”
江濤耳邊傳來崮羅山馮長老的聲音:“江濤啊,我有個師侄女,長得極爲标緻,有小司馬青青之稱,這次回去順路,我帶你去見見!”
……
頭上簪上紅梅的吳花花正穿着雪地靴在滑行,尤如腳底生風,積上厚厚的雪大道,變成了嬉戲的好地方,肖雨給做的雪橇上,坐着聞嬌和洪婧,聞陽熟門熟路,駕馭着雪橇飛奔向前,肖雨則不緊不慢跟在後面。
匆忙離開五象山,不是什麽耽擱了行程要趕路,是肖雨一見江濤,就發現了異常,在江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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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上,隐隐有一道符光閃現,要不是肖雨境界高,一般人還真的發現不了。
那道符光很快就消失不見,說明江濤被人盯上不久,符光飄出的氣息,和東海魔化的妖物一模一樣。
突然間,肖雨身影飄起,趕到花花的前面,示意大家停下,一陣雪花飄起,雪橇打個橫,停在了路邊,瞬間祭出的障符,閃出耀眼的亮光。
肖雨雙手結印,天地間瞬間出現了一個小結界,此法術學自白玄衣,肖雨輕聲關照:“你們都别動,在這裏等我。”
吳花花興奮的渾身發抖,終于有架打了,聞嬌反應極快,拉住洪婧端坐雪橇上,聞陽雙手舉着柴刀,不停查看四周。
一陣狂風起,肖雨消失在原地,這裏離五象山已經百裏之遙,極爲荒涼,到處是覆蓋着白雪的小山頭,而且樹木稀少,遠處一些突兀隆起的地方,瞬間沖出了幾十隻白色巨猿。
一聲聲凄厲的叫聲,是那些巨猿臨死前的哀鳴,肖雨沒想留下什麽活口,這些巨猿明顯不同于中土和北地的妖獸,眼中似閃着幽綠的火焰,令人不寒而栗。
手中的直刀,是肖雨花費了幾年光陰才磨制而成,模樣倒是和給司徒煙容的一模一樣,重量卻重了不少,黑黝黝的,看上去十分的平常,鐵三木那日看見成品時,沉默良久後大歎一聲:“絕世的神兵,當有大殺戮。”
一道幽光亮起,便有一頭巨猿倒地,流淌出來的鮮血,居然不是紅色,一片片雪地,被染成了黑色。
短短的幾息之間,肖雨由遠至近的擊殺,這群巨猿還能站立的,隻有寥寥幾隻而已,飄忽的身影,讓剩下的巨猿不知所措,随着遠處傳來一聲尖利的嘯聲,巨猿瞬間撲向了吳花花她們。
‘砰’的一聲巨響,一頭巨猿被彈飛,接着就是頭顱與身體分開,雙雙落在雪地上。
吳花花被襲來的巨猿吓了一跳,幸虧師父留了後手,要是真的與巨猿相鬥,她肯定不是對手,那幾頭巨猿,已經丹離境了。
地底一陣巨震,吳花花登時緊張起來,幾息後,地底下的東西無功而返,很快竄了出來,原來是一隻巨大的穿山甲。
一道淩厲的刀風飄過,穿山甲瞬間分爲兩半,堅硬的盔甲也沒能護住它,在雪地上一扭一扭,很快就凝滞不動。
收起直刀,肖雨稍稍松了一口氣,示意吳花花她們勿動,人一躍而起,一拳擊向空中,一陣劇烈的震動,于虛空中透出一支矛頭,往肖雨後背擊去。
霹靂一聲巨響,沖天而落的一道閃電擊中了偷襲的矛頭,随着矛頭被擊得粉碎,空中一陣漣漪,一位穿着銀色衣服的男子出現在空中。
舉拳揮擊,帶起了漫天的雪花,肖雨無視對方用法器禁锢自己的飛劍,青蘿的突現,讓對方的法器瞬間成爲了一堆碎屑。
對方見一擊無功,霎那間就化身爲一道黑煙,遁走于漫天風雪中,随着一聲清脆的鳳鳴,那道黑煙被禁锢在空中,黑煙又凝聚成了銀衣男子,清靈手中星光閃耀,飄在空中随時準備禦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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