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雨衆人剛進名爲陀家彎的小山村,就喜歡起這裏,這是個缤紛的世界,滿目蒼翠,鳥鳴啾啾,陣陣花香沁人心脾,就如世外桃源一般。
“石鋪路,樹成蔭,藤爬牆,屋外野花遍地香……”花花走得興起,随口吟了幾句。
肖雨一笑,花花在學堂沒有偷懶,嗯,學業有成。
這裏的居民十分好客,主要陀家彎太偏僻了,平時沒啥人來,外人來得最勤快的,還是來收購山貨的行商。
一位老者的招呼,讓師徒四人停住腳步,路邊的院落前,灰衣老者笑着道:“尊敬的客人遠道而來,不妨停下腳步,這裏有甘冽的美酒,有最鮮美的山果。”
最前面的吳花花和聞嬌聞陽三人一起躬身施禮:“尊敬的長者,我們是路過的行者,這裏的美景讓人迷醉,像是回到了家鄉一樣,蒙長者招呼,不勝榮幸。”
肖雨也拱手施禮,冷蕭蕭微微蹲身福了一禮,老者看着奇怪的組合,也不詢問,樂呵呵帶着肖雨幾人進了院中,沒等肖雨坐下,外面來了不少居民,而且還有好些帶着鮮果吃食,到院中往石桌上一放,對着肖雨幾人憨笑一聲,就與老者告辭而去。
午飯非常的豐盛,山中的野果,加上山上的野味,自釀的米酒醇厚悠長,老者一家四口人,好像都讀過書,談吐十分風雅。
簡單的交流,肖雨有些羨慕,他們才是真正的在活,活得簡單,活得單純,活得自在,該吃的時候就吃,該玩的時候就玩,怎麽開心就怎麽來,從不爲雜事煩心,人活着,不就是要天天面對各種雜事麽。
老者姓翟名天福,中午作陪的是他兒子翟山信,老伴和他兒媳露了一面,就一直待在屋中沒出來。
飯後翟天福也沒去歇息,陪着肖雨喝茶聊天,冷蕭蕭則去房中歇息,走了半天,她有些累了,吳花花與聞嬌聞陽來時看見不少野果,吃飯結束,就飛奔出去玩了,摘野果,是花花的最愛。
一些青青的野果壓滿枝頭,還未成熟,卻誘人得緊,吳花花不管不顧地摘下來,在衣服上蹭兩下便往口裏送,滋味又酸又澀,有些酸得皺着眉頭直哆嗦,于是跑到另外樹下,摘上幾顆野葡萄來緩解,自覺好一點時,又開始尋找不常見的野果,這種山村的野趣,令人神思飛揚。
這裏特有的糖罐子,讓聞陽非常興奮,摘時特意選了最大和最紅的果實,但是,選擇糖罐子并不容易,因爲它有刺莖和葉子來保護它,如果不小心,會被它劃傷。聞陽用竹竿将莖和葉攤開,小心地伸出雙手去摘它們,然後不時地将一隻手放在嘴裏品嘗,一種甜味在舌尖上舞動,回味無窮,很快,汗水順着臉頰滴落,野果卻很快就裝滿了一籃。
采摘完野果,聞嬌在山的一側發現了一塊田地,田間有許多溪流溝渠,溝裏的水看上去是清澈無比,水中散落的石頭上面長滿了苔藓。
這些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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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原本就不小,裏面多的是蝦魚螃蟹,這也是此地村民最喜歡留戀的地方,這條小溪,也是山村孩童的快樂之源。
秋日裏,溪流邊開滿野花,還能看見飛舞的蝴蝶,顔色漂亮得不像話,溪水下面,那些溪石形成的河床,天然就是孩童們玩耍的絕佳場所。
站在溝渠邊,随便翻開一塊石頭,便發現有螃蟹藏在下面,不斷的驚呼,螃蟹不斷丢進竹簍中,一隻碩大的螃蟹一口咬住了吳花花,痛得她哇哇直叫,直到聞嬌将蟹腳掰下,才将吳花花解救出來,手指咬印見血,一旁的聞嬌笑道:“這家夥橫行霸道,晚上吃了它消氣。”
聞陽在一旁撇着嘴,心想,花花大師姐如今已是堂堂三境大武夫,居然被一隻螃蟹欺負。
吳花花是不肯赤腳下水的,隻能在旁邊看着聞陽和聞嬌在溪水中築堤壩,很快溪水就開始被分流,幾道堤壩将溪流一築,河床漸漸見底,跳躍的魚蝦又讓吳花花大呼小叫,顧不得手上的血印,跳進溝渠抓魚,忙得不亦樂乎。
……
肖雨與翟天福有一句沒一句聊着,令人驚奇的是,這位老者學識豐富,見識不凡,不像是山野之人,不過肖雨沒有追根問底,他老伴和兒子身上露出的陰寒氣息早就說明了一切。
“老丈,小子自幼學醫,要是信得過,我的醫術,能治好陰寒之體。”肖雨突然道。
翟天福一愣,随即苦笑:“唉……别說什麽相信不相信,我早就死心了,内人被折磨了幾十年,誰能想到,我兒也是如此,要不是三十年前一位遊方道士留下的秘方,我早就成了孤寡之人了。”
肖雨細細一聽翟天福說出的藥方,心中暗暗點頭,這是簡化的大黃丹藥方,還真的是對症下藥,就是無法根治。
肖雨怕施展的法術太過驚世駭俗,肯定不能像醫治冷蕭蕭一樣施法,調配藥方也是一樣的,就往翟天福的藥方中加了兩味藥,又取出六顆大黃丹遞給了翟天福:“老丈,這丹一人三顆,每隔十天服一顆,湯藥繼續吃,一月便能斷根。”
翟天福如聽天書,自己帶着翟山信母子倆看遍了天下名醫,也托朋友請山上神仙醫治,至今還隻是勉強維持不惡化,誰知曉,今天遇上的後生居然能治好,這讓他感覺如入夢境,這可能麽?
吳花花三人一身泥水走進院中,看見這裏的主人都眼淚嘩嘩,特别是那個悶聲不響的翟山信,不停要跪下,師父不停在扶着不讓跪。
這種景象,花花她們早就見怪不怪了,在星湖鎮,每年來求醫問藥的不知道有多少人。
肖雨接過聞陽的背簍一看,登時笑了:“呀,晚上有螃蟹吃啦。”
吳花花将褲腳放下,跑到肖雨跟前,苦兮兮舉着手:“師父,這裏的螃蟹太兇了。”
翟天福樂呵呵上前:“這裏渠溝中的魚蝦,有些小名聲。”說完轉過身:“山信,去,到六庚叔家看看還有沒有獐子肉。”
“哦。”翟山信匆匆出門而去。
當天一顆大黃丹下腹,翟天福的夫人與翟山信立馬就感覺到了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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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暖洋洋十分的舒服,好像體内的陰寒已經清除殆盡,喜出望外已經不能形容翟天福一家的心情,特别肖雨說到,他家兒媳是有福之人,很快就會兒女雙全。
晚上翟天福喝得酩酊大醉,老婦人告罪一聲,與兒子扶着他進了内屋,肖雨則帶着吳花花她們連夜趕路,此地事了,還是早走爲好,主要冷蕭蕭也是這個意思,她想早點趕到中州。
翟家母子還想再三挽留,肖雨笑着道:“放心,一月後,你們就能與常人無異了。”
……
符篆一丢,就憑空走出一頭毛驢,接着就是自行領路的燈籠,這些仙家手段,讓冷蕭蕭看得目瞪口呆,怪不得當年的靜月法師一直說自己沒有仙緣,苦修幾十年,最後隻能入輪回。
夜路走得并不枯燥,唐樂樂送她們的精魅,成了最好的同伴,一個個閃閃發光,在夜色中起舞,不斷圍着吳花花她們嬉戲,讓冷蕭蕭十分的羨慕。
當瞌睡蟲襲來,肖雨便停下腳步,就準備在山腳下歇息,帳篷搭建,聞陽已經十分娴熟,很快,吳花花與聞嬌就在帳篷中進入了夢想。
冷蕭蕭倒是挺精神,看着肖雨欲言又止,肖雨笑着道:“冷大姐,仙緣天注定,不能強求。”
冷蕭蕭一聽,眼中目光盡是失望,是啊,自己算幸運的了,能遇上山上神仙,讓自己又燃起了希望,人不能太貪心。
冷蕭蕭進帳篷歇息,聞陽已經燃起一堆篝火,山中秋夜,寒意漸重。
看着聞陽忙碌,肖雨十分欣慰,當初的黑瘦黑瘦的小不點,早就長成了健碩的小夥子,再過兩年,身高就要超過自己了。
吳花花她們随着秦平軒出門遊曆,見識增加不少,而且她們一路上做事,就知道她們已經掌握了野外生存的技巧,至于有沒有在遊曆時搏殺過,肖雨倒是一直沒有問。
聞陽沒有熬過瞌睡蟲,不久就斜靠在篝火旁睡了,肖雨将篝火挑旺,又爲他披上毛毯,接着取出久違的《道德真經》慢慢翻看,伴随着夜蟲低鳴,肖雨漸漸進入了空明之境。
空中一陣漣漪,清靈出現,她沒有祭出燈籠,飄在空中也隻有一尺多長的樣子,身上氣息收斂,看上去悠閑從容,一個轉身,瞬間隐藏在夜色裏。
修行者小靜一百日,中靜二百日,大靜三百日,肖雨卻與衆不同,每至修煉入定,就短短幾個時辰而已,最長從未超過一天,這種異象,肖雨曾經問過白首,當時白首眼神有些飄忽,說他也不清楚。
不過他一旦入定,便覺神光簾緯,似一鈎新月挂西南,如初三夜月出庚,金氣初現。接着坎中一點熱氣,上沖心主,以意順下,穿尾闾,由黃道,過玉枕,上泥丸,遊九宮。初則溫氣而降,瀝瀝然,香似醍醐,味如甘露,以目送之,以意迎之,入于鼎内,暢于四肢,美在其中,如此,修行則有所得。
晨光初現,山中鳥鳴,肖雨起身舒展身軀,感覺舒暢無比,擡頭看見清靈,登時臉露微笑,手一招,清靈消失在空中,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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