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肖德雲來說,這都不是什麽難事,六王爺趙世慕都拍胸脯保證了,肖家的婚事,都依肖家,皇家不會插手,除了賀禮和賀喜之人有他來主事,其他的一概不理。
肖母不肯讓黎映安受委屈,來肖家也快一年了,她真的喜歡上這位婉約秀麗的姑娘,就容貌來講,雖然比不上葉家和司徒家的,可也是萬裏挑一,拿龐六的話來說,要是出身好,這樣國色天香的女子,肯定是貴人的命。
肖母的心思龐六最清楚,他偷偷去了趟葉家,将此事一說,葉素雲就說道:“這事情好辦,秦平軒不是在這裏麽,讓他去趟吳州青蓮書院,請我父親好友蘇鴻先生出面,他肯定願意爲黎姑娘做媒。”
司徒煙容正好來葉家,她如今都不用通報,就如在自己家一樣直來直往,司徒煙容經常來找葉素雲,葉家人也已經習慣了。
龐六見禮後,司徒煙容便道:“這事要辦得漂亮,否則我家那木頭回家,還不要埋怨我倆。”
龐六匆匆離去,葉素雲繼續縫制新衣,見司徒煙容無聊的樣子,笑着道:“煙容姐,聽說黎姑娘做得一手好飯菜,我麽,好歹會些針線活,姐姐會些啥?”
司徒煙容一愣,随即嘴裏哼哼幾聲:“有啥了不起,我做的飯,他不還是吃得精光。”
葉素雲抿嘴一笑:“算了吧,前日去鐵牛山野炊,你做的東西大家碰也沒碰,安平的嘴和肖雨一樣刁,人家小姑娘可一直跟着黎姑娘呢。”
“本姑娘以色侍人,嘿嘿,這樣總行了吧。”司徒煙容有些無奈,也是哦,除了修煉天賦出衆,其他的真不如人家。
……
肖家正式聘請的媒人有好幾位,曾夫子和劉松年先生是男家延請的媒人,兩人在明年春日來吳州,據說青蓮書院的蘇鴻先生也是媒人之一。
肖家沒有請山上宗門修士做媒人,出乎了許多人的意料,本是交好其他宗門的機會,大青山居然放棄了,不過回頭想想,如今的大青山,用得着主動交好其他宗門麽。
京城書院,吳東州看着曾夫子一臉無奈:“先生,我如今在修身養性,易靜不易動,還是不去吳州了吧。”
“你好友蘇鴻現在是肖家媒人,女方還是大周公主,你不去湊湊熱鬧?”
“先生這是何意?”
“何意,我現在也糊塗了,原本是宗門聯姻,如今肖家卻刻意淡化此事,不知是何意啊?“曾夫子搖着頭道。
“先生,這事我倒是知道,季英曾經說過,他的小師叔做事最不喜張揚,估計是這個緣故。”
“這倒是個說法,不過大青山已經去了不少人,而且吳道長在天機城就說過,他們白雲觀肯定要去人賀喜的,你不想想,白雲觀道士啥時候有此雅興了。”
“先生的意思是?”
“你去趟吳州吧,那季英不是要去領記名弟子麽,正好一起,我要出面爲肖家做媒,有些事情不好過問,大青山與四大宗門聯姻,有些顯眼了啊。”
……
大周皇宮,趙世宸一臉怒色,對着跪在地上的太子斥責道:“爲君之道,始于立志,志不立,人不成。所謂志,上及天,下通地,氣魂寰宇,剛柔并濟,渡衆生,平天下,方爲志。無志,不君。無志而位極,家國大禍。我來問你,你志在何處?”
“兒臣愚鈍,辜負了父皇一片苦心。”
“志立而後謀。何爲謀?不過術,忍,學。爲國爲民,乃是大道,術爲道生,術之首,韬光養晦,十年砺一劍,出劍,一劍封喉。”趙世宸坐下,讓趙瑞平身。
“你平時樹敵生事,是成大業之大忌,不可爲也,做事應審時度勢,莫與他人同流合污,要止于忍性,爲人能忍,要知道小不忍而亂大謀的道理。”
趙瑞低頭傾聽,父皇難得有心情說教,這也是破天荒的事情。
“凡事一決而定,雖千萬人吾往矣。術柔決剛,剛柔并濟,方爲王道。爲君,位天下。天下之事,上能懂天,下能知地,方能爲天下主。井底之蛙必誤國。”
“兒臣當不負父皇期望!”
太子剛剛離開書房,趙世宸就起身去貴妃林元珊宮中探望,林貴妃身體有恙,得山上仙師醫治,已經好了不少,趙梓回宮也有些日子了,吳州送賀表的一些細節還沒有詢問清楚,今日正好一起問問。
……
林元珊早就沒有了争寵之心,在後宮,皇後雖然低調,可還是牢牢把握住了一切,她雖然已經年老色衰,可還是最得皇帝陛下的信任。
趙世宸對林家十分失望,林家的蠢貨差點壞了他的大事,幸虧肖家沒有計較此事,否則在一統天下之際,如有山上宗門搗亂,幾代人的夙願不知道到什麽時候才能達成。
不過趙世宸對林元珊還是一如既往的寵愛,主要是林元珊識大體,她就在剛剛生下趙梓時得意了一陣,後來迅速認清了形勢,沒有去挑釁皇後。
皇帝陛下的到來讓林元珊欣喜萬分,她身體剛剛恢複,最近主要在教導趙梓,準備讓他去書院就讀,遠離宮中的一些是非。
彬彬有禮的趙梓讓趙世宸十分滿意,詢問一番後趙梓告退,趙世宸則關心起林元珊的身體:“最近可有異常?”
“陛下,臣妾得蘇仙師調理,已經無恙了。”
“愛妃,給你父親私下說說,最近要他去趟吳州,具體做什麽,我自有密旨。”
趙世宸正與林元珊交待一些事情,隻聽得外面有人禀報:“陛下,蜀地來信,永安公主父母已有确切消息。”
……
肖石今天沒有上學,自從來了兩位仙女嫂嫂,母親已經私下去了好幾次了,據母親說,哥哥回家娶親,還真的會驚世駭俗,不過一些事情,她這做母親的也無法幹涉,畢竟兒子是山上的修士。
肖石來到湖邊,丢下一塊石頭,漩渦還沒消散,蓮生就站着他身邊:“二公子,今日找我又有啥事?”
“等下我要和冬兒妹妹去湖東,李近大師的釣魚台已經完工,我就問問,最近湖底可有胭脂魚?”
“有哇,要多少?要吃說一聲呀。”
“你捉就沒勁了,映安姐姐要給大青山的仙師做魚羹,咱自己捕的才算誠心誠意。”
……
去湖東鐵牛山也有好幾裏路,黎映安坐着驢車,冬兒則騎着白虎,龐六要去商量購買家私,也一起去鐵牛山,肖石牽虎,龐六牽驢,一行四人往湖東鐵牛山而去。
路上打招呼的人極多,肖家出仙人,已經成爲星湖鎮人的驕傲,能與肖家人招呼一聲,都能讓他們高興一天,最近星湖鎮已經安靜不少,自那次命案以來,鎮上已經少了不少人。
黎映安最近也安心不少,雖然不能與公子白頭偕老,畢竟可以陪伴在公子身邊幾年,隻是沒有想到,爲她保媒的,居然是書院的大儒。
蘇鴻先生爲她保媒,沒有出乎大家的意料,永安公主的婚事,最終還是儒家出面,這對黎映安來說,是天大的好消息。
頭戴冥蓠,讓黎映安有些不習慣,不過龐六的話,她還是聽得進,龐六壽元悠長,見識極廣,隻要他建議什麽,黎映安一般都會聽從。
冬兒手裏拿着竹螳螂,翠綠的竹螳螂,冬兒一刻都不肯撒手,裏面的機關,冬兒已經知道了不少,不過真正看出名堂的,還是李近大師,她今日去李近大師那裏再好好學學。
剛剛走過石拱橋,迎面來了一群人,看模樣是做生意的海客星湖鎮是大鎮,臨近海邊,經常有行商來此做生意。
與平時一樣,龐六牽着毛驢讓人先走,肖石在前,也拉着白虎讓在一邊,可令肖石奇怪的是,那些海客居然停下腳步,幾人還攔住了肖石他們前行的道路。
最先動手的是肖石,一人居然上前要拉冬兒,肖石對他們攔路已經十分不滿,見有人如此無禮,拳頭便伸到了人家臉上。
肖石年少氣盛,與攔路人打鬥在一起,龐六則盯着一位黑臉海客,此人金丹之境,一直不動聲色。
黎映安不是第一次看見鬥毆,不過見肖石動手,還是有些擔心,冬兒則一臉的氣憤,那人居然要搶自己的東西。
肖石雖然年輕,可力氣不小,沒幾下就将那人擊倒在地,黑臉修士臉色陰晴不定,最終還是出手了。
龐六的障符品秩極高,是肖雨在榆鎮所贈,他雖然才是器離之境,可對金丹境的修士突襲,還是勉強能擋得住。
幾息過後,見龐六有些狼狽,冬兒突然想起肖雨的話,于是将手中的竹螳螂扔向那位黑臉修士。
那金丹修士帶起的罡風瞬間就讓竹螳螂變成了巨大之物,隻見竹螳螂雙爪亮起,揮向了那位金丹修士,那黑臉修士大駭,東海邊的鎮上,居然會出現高階的法器。
幾步倒退,龐六終于喘了口氣,随即祭一枚竹葉,淩厲的劍氣讓黑臉修士膽裂魂飛,這是什麽鬼地方,居然有大修士的氣息。
沒等這黑臉修士逃遠,兩枚飛劍出現在他面前,這位金丹修士登時崩潰,一屁股頓坐在地上,失去了反抗的意志,沒有想到,在這地方,居然藏龍卧虎,堂堂金丹大修士,居然成了待宰的羔羊。
空中飄來的兩位女劍仙收起飛劍,沒有了後續動作,可随之而來的一位男修士,祭出了一根繩索,将他綁得結結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