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劍仙跌落塵埃,她忍住了沒有前去,細探究竟的想法也隻能想想,誰知道對方是不是誘敵之計,這位劍仙太吓人了,居然有三枚本命飛劍。
漫天的紅葉雖然被白眉擊散不少,可空中還有不少其他東西,冬天的雪花,翠綠的竹葉,居然都被這位年輕的劍仙煉化成禦敵之物,還有那時隐時現的法盾。
最令白矖心驚的是,兩枚散發金光的飛劍居然能一分爲四,在追殺四處逃散的魂魄時,速度之快,根本沒有給白眉有逃離的機會,更不要說突然出現的劍靈,鳳凰的鳴叫讓白矖也有些心悸,自古有言:劍有靈,殺神仙。
白矖沒有什麽舉動就匆匆離去,仙人境的大修士進北地,猶如巨龍入潭,巨大的威壓,白矖比任何人都感知清晰。
她已經是化神境的大妖,早就登上長生大道,根本不可能去冒險,就是做夢也沒有想到,今年冬狩季節,居然冒出一位仙人境的大劍仙,在她記憶中,中土大修士來北地遊曆,極少有與妖族死鬥的。
卓洛山的主人隕落,極可能引發兩族大戰,往日卓洛山有白眉主事,山上諸妖都十分仇恨中土修士,卓洛山聖月城近,平時去挑釁的妖族,往往都是與人族有大仇的。
白矖很快就來到了卓洛山,趁山上還沒有得到白眉隕落的消息,白矖使了一些手段,沒幾日,卓洛山就姓白了,當然,不肯臣服的幾位都失蹤了。
當白矖問起來卓洛山的付從容時,山上的幾位長老一臉的尴尬,支支吾吾都不肯講實話,最後還是山上一隻灰蝶告知了實情。
付從容來卓洛山不久,卓洛山山主就和幾位手下離山而去,說是要去狩獵,付從容來卓洛山沒有見到要見的朋友,很快就下山了,可是在離開卓洛山時,卻出了意外。
在北地,妖族凡事都以實力說話,卓洛山灰蝶蜂,翼長老的兒子看上了付從容,但是他境界不高,不過是結丹境,付從容哪裏看得上,在他聒噪不已時付從容出手,嬰離境的大妖一擊,差點讓他失去了一切。
一場鬧劇過後,最後還是候長老出面,将付從容禮送出了卓洛山,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才離卓洛山百裏不到,那位翼長老居然在路上偷襲,一場激鬥後,差點兩敗俱傷,幸虧路過的一位人族修士插手,才讓付從容擊退了翼長老。
候長老趕到時,雙方的争鬥已經結束,候長老要攔下那位人族武夫,付從容解釋一番,就與那位人族修士一起離開了。
白矖臉上陰晴不定,不久後長歎一聲,将卓洛山諸事托付給候長老,接着就消失不見。
……
已經離開卓洛山已經很遠了,名叫蒼雪的男子一直不肯多說話,就算付從容舉止再得體,蒼雪也沒有什麽改變,這讓付從容很是無奈,真不知道,他當時怎麽就敢用鐵盾幫自己擋住了翼長老的一擊。
“蒼先生,你難道不怕在北地丢了性命。”付從容還是主動搭讪,不管怎樣,這位人族武夫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而且還透出一股儒雅之氣,在北地,這樣的修士難得一見,更何況,他年紀輕輕就是元盛境的武夫。
“怕就不來了。”蒼雪頭也不回,隻顧往前趕路。
“北地我熟,要不我給先生帶路。”
“不用麻煩姑娘,我自己走就行。”
“不麻煩的。”付從容趕緊道,此人今日居然回話了,這讓她喜出望外,她一直向往中土,最喜中土風土人情,遺憾的是,一直沒有機會成行,這與她母親有極大的關系,今日難得遇見中土之人,她哪裏肯放過。
化名蒼雪的薛文濤心中暗暗叫苦,自己不過随手幫了一下,主要還是見這位女子有中土女修之風,哪怕是在戰鬥,露出的風姿與中土女修無異。
自古美人,不是溫雅秀美,便是嬌豔姿媚,這位女子卻在十分美麗之中,帶着三分英氣,三分豪态,同時雍容華貴,自有一副端嚴之緻,令人肅然起敬,不敢逼視,這也是薛文濤對她産生好感的原因,當時就順手幫了一下。
未曾想到,這位嬰離境的妖族居然粘上了自己,這讓他如何安心曆練,路上殺妖還得忌憚邊上的女子妖族,況且薛文濤自從進北地,如遊龍入海,一路上收獲不少,這才剛剛過了卓洛山,儲物戒中已經收獲了不少東西。
被這女子纏身也是意外之事,幾日後,薛文濤也漸漸放下了戒心,就如她說的,在北地她熟,這不,短短幾天。薛文濤就已經收獲了不少靈草仙藥。
付從容吃飯不過就是應個境而已,聽這位蒼雪講中土的風土人情才是正事,此人開始像個悶葫蘆,沒過幾天,話也多了起來。
付從容撕着手中的幹肉,嘴裏慢條斯理嚼着,眼睛卻盯着在喝酒的蒼雪:“先生平時都看什麽書?”
“無非是一些儒家書籍和文人雅集,稗官野史也有涉獵。”
“先生仙鄉何處啊?”
“中土雲州人氏。”
“哦,雲州蒼風城薛家頗有俠名,不知先生可認得。”付從容嘴邊露出了一絲笑意。
薛文濤愕然,随即有些自嘲:“我就是蒼風城薛家子弟,本名薛文濤就是。”
付從容抿嘴一笑:“哦,原來是薛先生,從容有禮了。”說完還起身福了一禮。
薛文濤遲疑片刻,對着付從容道:“不知姑娘要去哪裏,我明日就要往北去了。”
付從容心中暗笑,什麽蒼雪,他一出手就知道他是哪裏人了,霸王拳是蒼風城一脈,蒼雪不就是蒼風城薛家麽。
“先生要去北方啊,我正好也是去北方,也方便得很,正好一起同行。”付從容眨巴着眼睛。
薛文濤差點被一口酒噎住,他原本是豪氣俠義之人,今日居然被一妖族女子搞得縮手縮腳,原本提醒她要分手而行,沒有想到,這位女子居然不按常理行事。
薛文濤看了看付從容,見她一臉期待之色,心一橫:“也好。”
手中肉幹吃完,付從容拍拍手:“薛先生成家沒有啊?”
薛文濤一口酒噴出,有些無語地點點頭。
——
放開手腳的薛文濤沒有了忌諱,哪怕跟着一位嬰離境的大妖,路上照樣獵殺妖獸,付從容從不幹涉,碰上難纏的妖物,她也不會幫忙,隻在遠處靜靜等候,待到薛文濤收拾停當才回上前。
薛文濤不知道這付從容有啥目的,雖然對方是嬰離境的大妖,但是薛文濤不怕,他防身的東西還是有一些的,蒼風城的薛家鎮宅之寶就在他身上,要是真的碰上了化境大妖,逃命還是有把握的。
薛文濤的儲物戒中,靜靜躺在一把風雪刃,這是薛家傳承幾千年的神兵,這也是高階的法器,據說能馭風殺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逃命的東西有,高階縮地符也有,薛文濤最厲害的逃命法寶,還是道家秘傳的傀儡符,這種符篆,隻有寥寥幾個宗門有,而且萬金難求,一張傀儡符就值一顆金玉滿堂錢,而且不一定有貨。
傀儡符一般都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使用,而且使用要極爲小心,要不然,輕者跌境,重者送命。
一路上,付從容一直隐匿了氣息,很少介入薛文濤遊曆諸事,哪怕在與妖族厮殺也隻當沒有看見,最大的收獲,就是中土在她腦中漸漸有了清晰的認識。
這位中土的武夫做事極有分寸,在路上有救死扶傷之事,也有路見不平之事,從來不管對方是人是妖,一般的妖族隻要不是來取他性命,他也不會肆意殺妖,這讓付從容對薛文濤有些刮目相看了。
……
“轟隆!”
地面微微震了一下,焦山城的城門緩緩打開,城外,大群的妖族立即湧入城門,其中也夾雜着人族修士。
焦山城說是城,其實不過是用城牆圍起來的幾座山頭,占地卻極廣,所有人進城第一件事,就要面對幾千個陡峭的石階梯。
進城的衆人很快就開始攀登焦山城的千階石梯,薛文濤也在人群中,一開始就一馬當先,向山上拾級而去。
付從容并不着急,靜靜地站在原地觀望,每年一次的開門是城主立下的規矩,不管是妖族還是人族,都可以在焦山城尋找機遇。
雖然大家都往城中擠,可是真正登上石階的隻有一半人,其餘人進城後,都站在原地,并沒有登山的意思。
旁邊有一人似乎看出付從容在想什麽,笑了笑道:“姑娘,每年焦山城都會開放一次,很多人都清楚自己的實力,一些人就算去闖,也不可能有什麽收獲。他們這些人,并不是來尋找機遇的,而是來做交易的。”
付從容問道:“難道進焦山城登山已經很難了嗎?”
這人道:“不是很難?而是已經難如登天了,能登頂焦山城第一座山的,就已經是鳳毛麟角啦。”
這時旁邊響起一的聲音:“沖在最前居然有夔族人,他們終于出世了,以他們的能力,說不定能夠得到機遇。”
付從容擡起頭,細細望了一眼,看着緩緩上山的薛文濤,此人的實力和毅力很是不凡,将來必定是一個強大的人物。
據傳,焦山城每一座山上都有回春之泉,飲過山上的回春泉,不光增強自身的修爲,還能感悟更深層次的道法。
正是因爲這個原因,兩族修士都想要進焦山城尋找機遇,而焦山城的城主,從不在乎來焦山城的是妖族還是人族,所有機會對兩族修士都一樣,這與焦山城如今的城主是人妖混血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