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見此也放下心來,陪着唐樂樂一起值夜,有了杏兒的陪伴,度過漫漫長夜也不覺得枯燥了,唐樂樂想起一事,從儲物戒中取出一物道:“這是我在蜀地秘境中所得,你看看用得着麽?”
杏兒一看登時愣住了,在中土怎麽會有金桐木,這可是精魅煉制法器的高階材料,唐樂樂手中的金桐木已經被制成了一隻精美的木盤,當時有眼緣,唐樂樂便挑了出來,當時葛正豪還笑話自己來着。
見杏兒識貨,唐樂樂也十分高興,這東西放了好久,一直沒好意思取出來,因爲自己真的不知道這是何種材料。
唐樂樂往旁邊石頭上一靠,看着不遠處的石碑,上面刻着蒼梧兩個大字,石碑早已經殘缺,白天吳士吉端詳半天才看清了蒼梧兩字,肖雨倒是知道來曆,在幾百年前,與妖族大戰中,中土青龍山蒼梧真人趙毅隕落于此,爲紀念他的功勳,後人在此立了碑。
歲月流逝,年年都有新人出,一些曆代前賢已經被後人忘得幹幹淨淨了,唐樂樂也最有體會,他祖上也出過大武夫,在與妖族戰鬥中也立下了不世的功勳,可如今還有多少人記得。
今日白天來到此地時,肖雨特意上了一柱香,爲此唐樂樂心中十分贊同,大青山出來的修士教養極好,真不愧爲自己的兄弟。
唐樂樂一邊喝酒一邊開始低吟:“忠魂貫蒼穹,白雲伴從容,天公邀上客,烈酒問蒼生。”
杏兒低聲淺笑:“原來公子才情極好哇!”
“那是,咱胖子不光修煉天賦好,嘿嘿,就是吟詩作賦,也是大有名聲的!”
“公子吹牛哦,那天在雲澤村明明是肖仙師幫你的,我們都上當了。”杏兒幫唐樂樂整理好蒲團,讓唐樂樂坐得更舒服些,靠着石頭的背上也墊了軟墊。
唐樂樂老臉一紅:“要是講急智,咱肖兄弟最厲害,不過呢,兄弟的詩篇拿來用上一用也沒啥,就是我将來有些麻煩。”
“有啥麻煩?”
“你想啊,我在雲澤村出足了風頭,胖子出口成章的名聲出去了,要是将來人家再來要我幾步成詩,那就要出醜啦!”唐樂樂苦着臉道。
“也是哦”杏兒抿嘴笑道。
看着唐樂樂愁眉苦臉的樣子,杏兒心中十分好笑,這死胖子真是活寶,人雖然長得不怎麽樣,一天到晚破事不少,不過這樣的男人值得信賴,就憑他沒拿她當玩物就可以看出他的爲人,幾天來,自己也暗示他可以侍寝,可是他總是嘿嘿一笑,說不急。
杏兒最擔心的是唐樂樂沒過門的夫人,那些都是鳳凰山的鳳凰,也不知道那名叫冷卉的女子性情如何,要是碰上了醋壇子,那她将來日子會很難過。
唐樂樂将一顆闆栗丢進嘴裏,杏兒耐心極好,将闆栗殼剝開,又将肉上的一層膜清理得幹幹淨淨,讓唐樂樂吃得十分盡興,兩人有一句沒一句說着話,這天色也漸漸亮了起來。
……
冷卉一大早就爬了起來,焦依依和賀蘭也很快起床,三人開始梳洗,沒一會就開始準備早餐起來,賀蘭原本不會做飯,不過到了無盡之海這麽久,做飯的水平水漲船高。
莫千蘭這幾天心情極好,最近運氣極好,光在大沼澤就找尋到不少天材地寶,而且在漂浮島擊殺了好幾隻器離境的妖獸,冷卉更是在前日破鏡。
司徒煙容最近有些懶洋洋的,要不是三位師妹需要護道,她早就去聖月城了,去北地遊曆才是她的目的,在路上遇見大青山衆人後,自己一直在懷疑自己的判斷,難道真的要先去尋找那什麽肖雨。
司徒煙容是不相信什麽天賜良緣的,自己師叔莫千蘭就是例子,當年人人羨慕的一對仙侶還不是成了陌路之人。
最近幾天,司徒煙容感知到氣海丹田中有了變化,原本金丹缺失的一點好像開始變大了,雖然平日修煉勤勉,境界提升如吃飯喝水一般在漲,可她清楚得很,自己的境界并不穩固,這次閉關雖然境至元嬰,可心中的缺憾還是很大。
要想境界穩固,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去北地找大妖厮殺,在厮殺的過程中敦實穩固境界,可是這樣做風險極大,好多驚才絕豔的修士都因爲這樣隕落在了北地,畢竟在北地,天賦出衆的妖族也極多,而且還有一些大妖在狩獵去北地曆練的人族修士。
司徒煙容雖然體内金丹有異變,可她并不驚慌,這樣的情況好多前輩都有過如此的經曆,而且不少文獻上也記載着解決的辦法,所以司徒煙容如今還是比較淡然。
冷卉三境後,整個人變得更加輕靈,姿容也更加靓麗,賀蘭和焦依依兩個雖然三境已久,可像冷卉破鏡後氣質的改變還是少見。
早餐吃得很快,符舟開始前行,莫千蘭和司徒煙容和往常一樣去船篷裏面,賀蘭駕馭符舟最熟練,今天還是她來駕舟,冷卉卻是取出了一樣東西,得到這東西也好久了,今日來試試它的用途。
一枚白玉錢消失在黑色傀儡的機關中,冷卉将手伸出按住了傀儡的頭頂,一陣刺痛很快消失,在刹那間冷卉便感知到了眼前的姬墨傀儡。
冷卉的姬墨傀儡是唐樂樂所賜,胖子見冷卉境界低微,在天機城分手時特意送給了冷卉,讓冷卉也有個防身之物。
冷卉心意所至,傀儡瞬間變大,此傀儡手持雙錘,看上去力量十足,在冷卉指揮下,傀儡開始揮舞起鐵錘,姬墨傀儡名不虛傳,根本不需要指揮的人懂什麽招式,隻要冷卉心意所至,這姬墨傀儡自己就能禦敵。
焦依依在一邊看得十分羨慕,對這樣的東西沒人不喜歡,當她聽說是那個大胖子所送時,焦依依笑着道:“嗯,還是有人疼好啊!”
賀蘭駕馭着符舟不好回頭,也看着前方道:“我們卉兒明年就出嫁啦,真讓人羨慕哦。”
冷卉嘻嘻一笑:“路上你們留意一下,說不定就有天賦過人的青年才俊。”
焦依依嘴一撇:“狗屁的青年才俊,一路上遇見的要麽是色眯眯的老不死的,還有就是一些不懷好意的所謂後起之秀,露出的眼神傻子都能看得明白。”
冷卉點點頭:“也是啊,真正眼神純淨看人的不多,當時胖子也不過是來搭讪一番,可言語卻不輕佻,而且從不動手動腳,他幾個朋友也是如此,哎……師姐也是的,那個大青山肖仙師真的不錯,見見又何妨。”
船篷裏傳來司徒煙容懶洋洋的聲音:“那個肖雨這麽好,你怎麽不動心啊。”
冷卉咯咯笑道:“師姐,那肖雨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你沒看見,他對所有人都客客氣氣的,師叔也清楚。”
“煙容,當時我也奇怪,大青山修士教養極好,而且和我們有舊交,可這小家夥硬是不來套近乎,直到在唐門做客才知此人了不得。”莫千蘭聲音有些沉悶,想起當時路上種種,自己還真是走了眼,要不是姐姐的一些猜測,自己有些事情還蒙在鼓裏。
莫千蘭撩起布幔,陽光透了進來,又看了看司徒煙容:“昨天遇見的薛文濤如何?”
司徒煙容聲音有些慵懶:“是不錯,難得一見的武夫,而且看上去快破鏡了,不過他不是邀請咱鳳凰山去蒼風城喝喜酒麽。”
莫千蘭一聲歎息:“聽他的意思,他的夫人還不是山上之人,這真是可惜了。”
焦依依笑了起來:“這才是真性情,沒有想到,天下還有這樣的奇男子。”
冷卉将傀儡收起,笑嘻嘻看着焦依依:“天下奇男子多着呢,看見了下手要快,嘿嘿,師叔你說是吧。”
“你個死丫頭,一姑娘家家的,說話不怕羞啊”莫千蘭走出船篷,看向遠處的山峰,快要出漂浮島了,接下來去秘境曆練就輕松多了,
正當賀蘭要加速時,遠處緩緩升起一張巨臉,毛茸茸的看不清是什麽妖獸,當它身子站直,出現了一如山一樣高大的巨猿擋在了符舟前行的路上。賀蘭停下符舟,看着遠處攔路的巨猿,莫千蘭臉色凝重,這可是嬰離境的大妖,怎麽在漂浮島的邊緣地帶還有大境界的妖獸。
司徒煙容則興奮起來,這才是真正曆練的機會,她不想錯過,見莫千蘭有些擔憂,她便先駕馭起神行符飄到了符舟外:“我先去會會,看看它有幾斤幾兩,你們在這等候就行。”
沒等莫千蘭說話,司徒煙容瞬間飄出,幾息工夫就遠去了,冷卉幾人在莫千蘭的指揮下,開始準備禦敵,鳳凰山的女修在這方面,膽量不輸天下男子。
……
李佺這幾天十分心煩,到漂浮島後,張山不知怎麽的,路上管起了閑事,特别喜歡打抱不平,一路掀起了不少風波,麻稈一樣的身軀爆發出驚人的力量,而且在前幾天結丹成功,浩蕩的天劫讓李佺幾人欣喜不已,可張山卻有些反常,居然要師兄尋找大妖曆練曆練。
李佺對此也沒有什麽好辦法,于是帶着張山在漂浮島轉悠起來,這天轉到漂浮島的邊緣地區,李佺正要再勸說張山離開此地早點去星辰秘境,沒有想到,他的小弟子解完手是逃着回來的,嘴裏根本講不出一句完整話:“有……有……大妖!”
李佺莫名其妙,大妖難道這麽容易見到的,況且自己根本沒有感受到妖獸的氣息,難道在漂浮島還有嬰離境的大妖不曾。
不遠處升起的一張大臉也讓李佺吓了一跳,随即如山的巨猿站起來後,李佺和張山手握佩劍準備禦敵,特别是張山,滿眼都是興奮之色,霜華劍一亮,天地一片肅殺,空氣如凝固一般,沿着張山腳底漸漸凝聚起冰霜,并且向四周擴散開來。
沒等李佺和張山舉劍,遠處飄來一位女修,看模樣是元嬰境的修士,人長得妖娆妩媚,這讓張山有些意外,怎麽鳳凰山女修也在此地。
趕來的莫千蘭也來不及和李佺打招呼,隻是點了點頭,面前可是嬰離境的大妖,他們幾個還不一定對付得了,畢竟此地的妖獸殺力比其他地方的妖獸要高得多。
雙方都僵持在那裏,都不肯先出手,直到遠處遊來一條巨大的雙翅白蛇,上面的修士擎起了長矛,站在那的巨猿才開了口:“還要不要臉,有本事一對一厮殺,咱老猿如果不敵也認栽了。”
司徒煙容正要祭出飛劍,見剛剛前來的女修士朗聲道:“行啊,我先來!”說完手中長矛瞬間飛出,人也飛向空中,手中又多了支長劍。
巨猿一巴掌将長矛拍開,随即舉拳沖向了這位女修,旁邊莫千蘭一聲輕呼:“難道是南方的白安!”
李佺臉上凝重,今日之事有些麻煩了,他對無盡之海的妖獸極爲熟悉,妖獸一旦到了丹離境,它們的殺力成倍增長,一般同境的人族修士根本不是對手,看樣子一起才能對付這頭巨猿。
在無盡之海,除了一些武夫,沒有人敢單獨對付同境的大妖,就因爲妖獸與人族根本不同,它們都是在厮殺中成長,戰鬥的經驗十分豐富,根本不怕同境的人族練氣士。
張山眼睛盯着前方,對前來相助的女修十分欽佩,她雖然是元嬰修士,可是一人對付這頭巨猿還是有些吃力。
司徒煙容祭出飛劍在旁邊伺機而動,要是這白安不敵,她要立馬頂上,否則四周的低境界修士會被巨猿傷到。
莫千蘭傳音給鳳凰山和其他圍着的衆人,讓他們遠離戰場,一旦被雙方激鬥帶起的罡風掃到,像焦依依和冷卉這樣的三境修士可真承受不了,受傷還是次要的,一旦被妖獸偷襲,極可能就是玉碎香消的下場。
冷卉最自覺,師叔傳音後,立馬拉着賀蘭和焦依依遠離了戰場,她們在遠處看着激鬥,臉上都露出了憂愁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