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松年看着吳東洲嘿嘿一笑:“這些人沒有長腦子啊,還敢去惹騎虎的人。”
吳東洲一臉的無奈:“林家那小子幾代單傳,被寵壞了,跟他一起的幾個也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而且都是開國功臣之後,聚在一起能有啥好事情。”
劉松年回頭看了看端坐在一邊的季英道:“據說林家那小子是你書院的學生!”
吳東洲歎氣道:“你就别打我臉了,這小子前幾年就被院正趕出書院了。”
大周皇宮勤政殿,大周皇帝趙世宸看着跪在地上的林侍郎道:“呵呵,你生了個好兒子啊,不光學會了欺男霸女,膽子也比天大,居然敢搶山上人的東西,比我這個做皇帝的還威風,了不起!”
林風眠頭都磕破了:“臣萬死,等孽子回來,我親自仗斃了他!”
趙世宸冷笑一聲:“等回了京,你一起去順天府問事,是不是冤枉了他們!今日既然來了,去看看林貴妃吧,她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吃飯了,呵呵,你好自爲之吧!”
匆匆離去的林風眠讓趙世宸心中湧起一股怒火,沒有想到,自己勵精圖治這麽多年,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而且出醜的還是皇親國戚,在這一統天下的關鍵時刻,他是絕對不能讓一些意外的事情幹擾到他的宏圖大業的。
吳州肖家原本趙世宸早有安排,去年的一封《山民祈下山書》讓大周皇帝陛下争得了民心,爲一統天下做了極好的鋪墊,肖家長子對大周皇朝是有大功績的,要不是那小子是山上的修士,他早就下旨褒獎了,大青山雖然在皇朝極西的大西洲,可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宗門,要是在這關鍵的時刻讓大青山人産生了誤解,那才是天大的笑話,況且那些剛剛歸順的一些人肯定會借此事生事,前幾次蠢蠢欲動的一些人會更加嚣張。
趙世宸沉思了一會,端起茶碗喝了一口:“來人!”
外面的值日太監趕緊進來:“陛下,奴才在!”
趙世宸道:“傳旨順天府,要徹查此事,同時下旨斥責吳州刺史,要是再有類似事情發生,當數罪并罰。”
值日太監應諾一聲準備出去,又聽得皇帝道:“去吏部下旨,吳州新平縣的縣令換人,原縣令去北方吧!”
趙世宸又悶坐了一會,原本他要禦駕親征的,沒有想到,朝廷上下反對聲一片,就是皇太後也大鬧了一場,根本不讓他出宮門,無奈之下,隻能在宮中指揮大軍收複舊山河。
趙世宸看了看書桌上的奏折,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北方的大事已定,可原來那些皇族與一些顯貴安排有些麻煩,雖然說山上人不會主動幹涉山下世俗皇朝的事情,可北方的那些貴族與山上宗門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如果不小心處置,将來會帶來無窮的麻煩。
趙世宸正在生悶氣的時候,外面有太監傳話:“六王爺求見。”
趙世宸讓宣,沒多久,六王趙世慕走進書房施禮:“臣弟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趙世宸讓平身,對着趙世慕一聲歎息:“六弟啊,爲兄有一事要你去料理。”
趙世慕道:“可是吳州新平縣之事?”
趙世宸道:“正是,此事處理不好,會出大麻煩的。”
趙世慕道:“皇兄不必煩惱,我聽說大青山掌門之子正在京城書院,皇兄可私下前去看望老院長,借此機會與他接觸一番,劉松年先生也是大青山學堂多年的教習,也應該會幫忙的。”
趙世宸登時精神起來:“嗯,這倒是好消息!要不今晚就去。”
趙世慕又道:“據說肖家長子在準備婚事,星湖鎮上的人報信說他家在購買住房,我已經着手安排了,我在湖邊的小院準備低價轉手給他家。”
趙世宸站起身道:“這可是結緣的好機會啊,這樣吧,六弟,你這就回吳州,肖家之事一應花費都從内務府出,不管怎樣,你一定要和他們拉上關系,你想想啊,我大周皇朝光有白雲觀和青龍山支持肯定不行的,要是能讓大青山支持我大周皇朝,不要說千秋萬代,傳承千年還是有可能的!”
趙世慕也起身道:“皇兄放心,我過幾日就走,爲趙家江山我也應該做些事情,可惜臣弟身體不行,要不去沙場殺敵都行。”
趙世宸看了看趙世慕道:“此次回吳州還是微服吧,順便密查各地吏治,如有必要,六弟配合糾查,嘿嘿,前方将士用命拼殺,居然還有人在醉生夢死,魚肉地方,他們祖上的功勞也該被他們啃完了,再如此嚣張行事,不要以爲我不敢舉刀!”說完臉上殺氣騰騰,讓人不寒而栗。
……
鳳藻宮内,兵部侍郎林風眠跪在一女子面前:“還望貴妃娘娘在陛下面前求情,否則林家就要絕後了。”
林元珊猛地起身,臉上露出猙獰之色:“你現在知道要絕後啦,我以前怎麽和你們說的,做事要低調,不要惹事生非,後宮不是我一人,我嫁入皇家就是趙家人,你們不争氣也不要來害我,我和梓兒在宮中活得戰戰兢兢,你們倒好,盡給我娘倆添堵。”
林風眠一臉晦氣之色:“此次賢兒回家就禁足,再也不讓他再外面招惹是非了.”
林元珊一臉冷笑:“還想回家禁足,保住命就不錯了!”
林風眠猛地擡頭:“啊……。”
林元珊重重一拍桌子道:“啊什麽啊,你兒子是豬啊,也不想想,騎白虎的能是一般人啊,還想搶人家的,要不是人家手下留情,早就進了虎口了,他平時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纨绔,也不想想,吳州肖家到底是何人!”
林風眠眼睛一愣:“吳州肖家?沒聽說過啊!”
林元珊一聽,差點背過氣去,要不是邊上宮女扶住,她就要暈倒在地了,看着女兒如此的生氣,林風眠趕緊道:“娘娘千萬保重身體!”
林元珊過了好一會才平靜下來:“林賢孤陋寡聞,是纨绔子弟一個,你堂堂兵部侍郎居然不知道吳州肖家,你這官也當到頭了,去年一封《山民祈下山書》傳遍天下,你兵部侍郎居然不知道此事,不知道此事是何人所爲!哎呀……,氣死我了!”
林風眠這才恍悟,心中轉念一想,頓時面如死色,一屁股頓坐在地,嘴裏喃喃着:“賢兒這是闖了滅門之禍了!”
天下一統之際,大周皇帝陛下是絕對不允許出現任何差池的,他趙世宸爲此韬光養晦多年,在去年才獲得了千載難逢的機會,如今已經快大功告成,怎麽可能讓一個小小的纨绔壞了大事。
在這天下,世俗皇朝的天潢貴胄在山上人眼裏如草芥一般,在千年前還好,在正氣堂的威懾下,無人敢去幹涉山下之事,可自從與妖族大戰後,對山上修士的約束早已經是名存實亡,在中土還好一點,有儒家維持着某種平衡,離開中土,一般的世俗皇朝根本就是都是山上宗門扶持出來的傀儡。
假如大青山因此事翻臉,大周朝廷還理虧,要是大青山暗中扶持他人,那麽趙家江山早晚完蛋,這也不是什麽有難度的事情,白雲觀和青龍山是厲害,可厲害的可不就隻有他們兩家。
林元珊看着林風眠出門的背影,心中湧起無盡的悲哀,她兒子才七歲,太子和二皇子争鬥得厲害,她一直小心翼翼避開這些,可沒有想到,禍水居然會從娘家引來。
……
大周京城書院今日熱鬧,許多書院學子正與大青山修士季英在舌戰,沒有想到,平時不善言辭的季英居然十分的善辯,雖然性格忠厚老實,可在學問一道卻是不輸他人,一人對付起一群學子倒也能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劉松年笑得臉上的褶子都能夾死蒼蠅了,吳東州卻是一臉的平靜,笑着對劉松年道:“你也别光笑,明日要去聖廟了,大青山修士将來以何種身份在山下行走,你可要想清楚了。”
劉松年撇着嘴道:“我的學生們拜會陸夫子時自然會講清楚,嘿嘿,大青山人才輩出,就是一般的下人都是飽讀詩書,根本更不要說這些天之驕子了。”
吳東州看着劉松年得意洋洋的樣子,心中也替他高興,爲人師表的不都希望自己的弟子有出息麽,他突然想起一事:“大青山肖雨如今在京城很有名啊,以前聽說一直不能修煉,有消息說大明山有仙人現身,都說肖雨在大明山得了機遇!”
劉松年一聽,頓時來了精神:“要說大明山修煉天賦誰最好,我看不出來,要是說讀書誰最厲害,那非肖雨莫屬,小家夥看書過目不忘,而且聰慧無比,在讀書中能夠觸類旁通,理解的東西連我都有妒忌之心,我和你說啊,小家夥寫得一手好字,嘿嘿,我有幾本書籍都是他幫我抄錄,平時看看也是一種享受!”
吳東州一聽來了興趣:“是麽,那倒要見識見識,據說當時的《山民祈下山書》被皇帝陛下藏于勤政殿,連我都看不上一眼。”
劉松年嘿嘿一笑:“行啊,不過一頓酒你是要先請的,呶,我這些弟子們将來去聖廟,你也得去幫村幫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