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名樹有影,鄒月成名已久,晁原幾人雖然與鄒月素未謀面,可對聞名天下的俠士還是十分敬仰的,衆人都上前躬身施禮,謝過鄒月的援手之恩。
鄒月笑着搖搖手:“諸位仙師不必客氣,舉手之勞而已。”說完打量起這些北方的修士們,沒有想到,來無盡之海的好多修士都不敵妖獸,他一路上遇見不少陷入絕境的修士,被他所救的修士好多都是小宗門出來的,可葑山是天下有名的劍宗,怎麽會落到如此的境地,難道眼前的金丹修士的金丹境是紙糊的。
梅隴山是中土修仙大宗門,煉器水平十分高超,可鄒月剛剛根本沒有看到他們用高階的法器禦敵,他瞬間就明白了其中的貓膩,他是個直性子,根本看不慣這些勾心鬥角之事,于是鄒月走到兩位弟子面前,讓他們準備過河。
梅隴山顧園見鄒月言辭冷談,心中有些忐忑,便上前施禮道:“不知鄒大俠過漯河後要去哪裏?如果方便的話是不是可以一起同行?”
鄒月幾人冬狩其實十分順利,多日來收入頗豐,可對鄒月來說,他們真正要尋找的東西還不見蹤影,如今還是要趕路要緊,對這些人,鄒月從心底瞧不起。
雖然不想與這些人有啥糾葛,可鄒月嘴裏還是挺客氣的:“這位仙師,我們還有要事要辦,估計不能同行了。”
晁原幾人和梅隴山的修士已經将地上的金背狼料理幹淨,晁原拿着器離境妖狼的妖丹遞向鄒月:“大恩不言謝,這枚妖丹望鄒大俠笑納。”
鄒月正在準備皮筏過河,見此便笑道:“晁仙師客氣了,這妖丹你還是留着吧,看樣子你内傷未愈,這東西你用得着。”
江濤已經幫忙收拾完畢,東西都被于涓收入囊中了,估計要等到回山後才能分上些殘羹冷炙,江濤心中坦蕩,就如師傅說的那樣,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凡事不必強求,做事修行随遇而安,他來冬狩最主要的就是增加見識,對師兄們的嫌棄從未放在心上。
見鄒月已經将皮筏吹滿了氣,江濤上前幫忙将皮筏放到河裏,鄒月的徒弟楚戈才十七八歲的樣子,見江濤上前幫忙,便随口說了句:“怎麽沒見仙師有像樣的武器啊?”
江濤登時尴尬不已,嘴裏喏喏着講不出話來,倒是邊上鄒月幫忙解了圍:“你懂啥,煉氣士和武夫雖然禦敵方式不一樣,但是一樣要煉體。”
鄒月正要上皮筏,隻見遠處有來了一艘符舟,駕馭符舟的修士衣衫褴褛,看上去像是剛剛打過架,旁邊一位女修氣勢不凡,眼中露出的淩厲眼神讓人不寒而栗,一位小姑娘拉着這位女修,臉上都是興奮之色。
幾息工夫符舟便來到了河邊,鄒月看了看符舟上一位年紀稍大的修士,登時起身上前:“可是大青山江仙師?”
符舟停下後,兩位年輕的修士跳下符舟,看上去身手十分矯健,不一會,符舟上六人全部下來,一行六人正是江波生幾人,見有人招呼,江波生登時想起眼前的武夫是誰了。
簡單的寒暄過後,鄒月看着大青山幾人十分驚奇,什麽時候大青山後輩冬狩要元嬰和金丹境的兩位修士護道了,而且最奇怪的是,崮羅山上彩雲洞什麽時候和大青山搞在一起了,而且還是聞名已久的元嬰大修士司馬青青。
鄒月細看大青山的幾位,這才回過神來:“恭喜兩位。”
江波生上前和鄒月見禮,兩人已經好多年沒見了,當年在無盡之海相遇時,江波生還是個三境小修士,如今境至金丹了,在無盡之海見到熟人心中也十分高興,當即在河邊叙舊起來。
李延平和韋剛在河邊脫破爛的衣裳,一邊脫還一邊聊天,特别是韋剛,看着李延平手上的淤傷道:“今天這場架打得痛快,奶奶的,九雲山這些渣子,居然冤枉我們偷襲他們。”
鄒月與老友見面,心情十分愉快,登時也不急着過河了,與姜芝平招呼一聲後,兩人居然到邊上喝酒去了。
李延平應付着前來的打招呼葑山修士,大青山和葑山都是劍宗,在師祖開山時有過交集,所以雙方交談比較熱絡,江州梅隴山的幾位,李延平也招呼了下,大家都坐在漯河邊歇息聊天起來。
姜芝平到現在還是有些憤懑,今日一大早,安平剛剛盥洗好,就聽見了一聲妖獸的吼叫,接着看見一艘符舟快速奔來,沒想到的是,拉符舟的妖獸居然突然回頭咬向安平,還沒等安平反應過來,司馬青青手中飄出的腰帶已經将安平拉回,姜芝平一看大怒,要上前和對方符舟上的人說理。
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來人是九雲山焦延雍幾人,他們離開鏡湖後,心中甚是郁悶,特别是聞家駒,在路上一直挑唆焦延雍去偷襲大青山衆人,于是焦延雍便加快了腳步追趕大青山衆人。
按照常理,過了青木河冬狩路線應該是直接去大秋山,沒有想到,他們連夜追趕多日居然連人影都沒有看見,根本沒有想到大青山衆人居然去了青木林,而他們已經趕到了大青山衆人的前面。
到大秋山後,焦延雍幾人才發現了大青山修士的蹤迹,令人不解的是,原本是兩艘符舟,現在隻有一艘符舟了。
觀察多日後,焦延雍确定沒有陷阱,在一日早上發起了突擊,對姜芝平上前說理,聞家駒一臉的不屑:“就你們大青山可以偷襲我們,我甄珉師弟如今斷了長生路,難道你們不給我們個說法!”
大青山和九雲山結怨多年,姜芝平見此,也就不啰嗦了,飛劍瞬間祭出飛向了聞家駒,旁邊詹英也是金丹劍仙,暗中祭出的飛劍與姜芝平的飛劍糾纏在了一起,空中不時響起轟然巨響,金丹劍修的本命飛劍殺力滔天,一時間四周塵土飛揚,激起的砂礫吹到臉上火辣辣的疼。
江波生也祭出劍符與焦延雍戰在一起,李延平和韋剛随即也加入了戰團,唯有司馬青青懶洋洋靠在符舟上,将蠢蠢欲動的安平拉住,并且遞給安平一塊馕餅,讓她先吃起早餐來。
兩撥修士手下都沒有留情,真正是在死鬥,聞家駒和谷方在對付李延平和韋剛時占盡了優勢,沒有想到,九雲山居然有高階的障符,而且好像還是專門對付劍符的,江波生見此,便用上了前不久所畫的高階劍符,弄得焦延雍手忙腳亂起來,江波生則抽空幫忙李延平兩人退敵。
焦延雍畢竟是元嬰修士,也是聞名已久的煉器大師,他祭出的法器十分的兇狠,殺力不比金丹劍仙的飛劍差多少,要不是忌憚符舟上的司馬青青,江波生對敵不可能這樣輕松。
就這樣大家混戰起來,到後來姜芝平和詹英都發起很來,兩人鬥劍也不管是否會傷到修煉之根本,兩支飛劍居然沖天而去,瞬間想起的霹靂聲讓姜芝平和詹英都連退幾步,飛劍飛回時都如蒙上了灰塵,原本晶亮的本命飛劍都已經受到了損傷,而且兩人體内都似靈氣枯竭的樣子,詹英在退後時已經吞下了靈丹,沒有想到,大青山的辣椒姜是如此的難對付。
姜芝平手腕一擰,将肖雨臨别時給她的靈魚吞下,腹中瞬間升起的宏大靈氣居然讓姜芝平打了個飽嗝,姜芝平登時氣勢大盛,見她長嘯一聲,人已經馭起神行符又殺向了詹英,并且祭出的飛劍越來越明亮,在沒幾息工夫,聽得詹英一聲慘叫,人已經跌落在地,她的肩頭已經被姜芝平飛劍穿透,而姜芝平身上一陣閃亮,身上的法衣居然擋住了詹英飛劍。
兩人互換一劍的結果就是詹英被擊傷倒地,而姜芝平突然怔住,随即全身散發出淩厲的劍氣,她居然在戰鬥中破境。
焦延雍大駭,連續祭出幾隻高階法器攔住了要上前的司馬青青,而且拼命抵住了江波生的進攻,聞家駒和谷方見勢不妙,趕緊在焦延雍掩護下救回了詹英,匆匆跳上上符舟逃離了現場,焦延雍飛上符舟時恨恨看向了站在一邊司馬青青,司馬青青手一伸,一枚骨刺瞬間飛出,叮的一聲巨響,一隻高階防護法器登時煙消雲散不見了蹤影。
看着逃之夭夭的九雲山衆人,要不是見李延平受了傷,姜芝平還想追殺上去,兩山的恩怨早晚要見個分曉。
因爲此地離漯河不過幾十裏,姜芝平幹脆讓大家往漯河而來,連身上的衣物都沒有收拾,說過了漯河再歇息清理。
鄒月沒有詢問江波生修煉破境之事,隻是幾碗酒下肚後來了興緻:“聽說大沼澤有七色蓮花出現,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這幾天趕路甚快,就是爲它而去,江兄可有興趣一起前往。”
江波生嘿嘿一笑:“這要看我師妹的意思,她要是願意,我肯定願意!”
鄒月一口将碗中酒幹完,砸吧一下嘴巴道:“行啊,等下我就問問令師妹。”
讓人意外的是,姜芝平不肯與他們同行,說是要與小師弟彙合,趕路比較急,怕耽擱了鄒月尋找靈藥的時間,況且路上聽說了白雲觀修士在無盡之海與他人大打出手,大青山與白雲觀交好,肯定要趕去幫上一幫的。
鄒月無奈,隻得一拍大腿道:“這樣啊,要不冬狩結束,我們在聖月城再聚,到時候再喝上一杯,望姜劍仙賞臉。”
姜芝平一笑:“到時候肯定要敬鄒大俠一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