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城在四條主要街道的空中,祭起了四面晶壁,上面都是各個宗門公布的修煉之物的需求榜,越珍稀,榜上的位置便越靠前,今日看榜之人可是人山人海。街上許多孩童,拿着薄薄的冊子在售賣,上面可是有所有的清單,這可是冬狩如的傳統,每次冬狩日,便是天機城孩童的節日,平時的零花錢可就指望這幾天了。
顧之楓最關心的還是七色蓮花,自己一到天機城,便去城主府遞交了所求物品清單,這七色蓮花是可遇不可求的聖物,價值不菲,要不是薛文濤,他可沒有那麽多的神仙錢來支付。
今年也是見鬼,七色蓮花居然排在冬狩榜前十的位置,本來七色蓮花就難得,爲好多宗門所求,那麽在無盡之海的黑沼澤,肯定有不少人前去冒險,一旦有七色蓮花現世,極有可能會有一番争鬥。
一個上午,顧之楓幾人都在關注着榜單,與薛文濤一起的孫守義,花錢向街上的小孩買了榜單,對于顧楓之來說,此次冬狩,可不是僅僅爲自己而來。
薛文濤此時有些漫不經心,對眼前的榜單,也不怎麽感興趣,他們昨天去正氣堂,令人意外的是,正氣堂的大門居然緊閉,根本推不開,敲門時,居然還有淩厲的劍氣透出,無奈之下隻得離開,對未能進入正氣堂,薛文濤心中有些遺憾,正氣堂是他一直向往之處,未能一睹風采,他這次冬狩行程可是有些黯然失色。
對于正氣堂,薛文濤幾人是興匆匆而來,見進不了門,顧之楓也是有些沮喪,對着薛文濤道:“薛哥,照道理,正氣堂可是常年開着門的啊,怎麽與以前不一樣了啊。”薛文濤搖搖頭:“你說的是在前街的外堂,此處的才是真正的正氣堂,一般的修士,連大門都看不到的。”
薛文濤看着街上的人潮,對着顧楓之幾人道:“我們準備差不多了,還是早點出發吧。”顧之楓點點頭,準備的爬犁早就在北門等候了。
唐樂樂此時樂不起來了,昨天鳳凰山幾人已經離開天機城,無盡之海對鳳凰山來說,也不是什麽龍潭虎穴,唐樂樂原本是與她們一起的,在萬物堂拍物時接到了家中傳信,要他等候一人一起去冬狩,而且老祖宗特意關照,一定要他等到來人才能出城,而且要他照顧好來人,這可讓有些摸不着頭腦了。
昨天在萬物堂,唐樂樂是潇灑了一番,幾顆仙丹的競價,讓他出了一番風頭,好多修士見識到了什麽叫富家子弟,一件皮甲的出現,唐樂樂更是沒有給人家留下什麽競價的餘地,第一次的報價,便讓他人絕了争勝之心,唐樂樂将皮甲收起,說這是給肖雨準備的,看得旁邊鳳凰山幾位女修直翻白眼,冷卉一臉的笑意,唐樂樂給她競價得了一條彩绫,這是高階法寶,也是她擁有最好的法器了。
與鳳凰山衆人分手後,唐樂樂便來到駐地,等候要與他一起冬狩的人,葛正豪和吳士吉無所謂,拉着唐猛在一邊看着冬狩榜,特别是葛正豪,如今嘴裏念叨得最多的,就是要多準備些彩禮,好去雞鳴山求親。
喜歡熱鬧之人,哪裏能夠坐的住,唐樂樂正要起身去街上看看,悶在院中裏不是他的風格,聽得葛正豪一聲驚呼,一邊葛正豪手拿葫蘆,臉色通紅,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好像喝入定了一般。
唐樂樂一臉的疑惑,過了好一會,葛正豪才緩過勁來,看着唐樂樂和吳士吉,舉起手中的酒葫蘆道:“呵呵,看來去不去無盡之海,對我來說都一樣了,遇見肖兄弟,便是我天大的機遇了。”
唐樂樂拿出肖雨留給他的葫蘆,打開抿了一口,一到腹中,感覺濃烈的酒中不光靈氣濃郁,而且蘊含着一股宏大的精純之氣,随即讓人有些熏熏然,如醉酒一般,這股精氣在體内宛轉流動,短短幾息間,便清晰的感覺到四肢經脈似乎強壯了不少。
唐樂樂也是見多識廣之人,稍微一恍惚便清醒過來,看着手中的葫蘆,臉上露出欣喜之色,這是妖丹煉制的仙釀,對他這樣的武夫,這東西可是最适合不過了。
吳士吉也反應過來了,雖然他沒有取出酒葫蘆,此時也明白,裏面的東西極不平凡,見胖子和葛正豪兩人如此表情,吳士吉便笑道:“他日碰到肖兄弟,說不定又是一場大機遇,我們等到人後,還是趕緊去無盡之海吧,說不定能碰到肖兄弟呢。”
……
司徒煙容幾人與唐樂樂告辭後,連夜出了天機城,司徒煙容不想去見什麽薛文濤,莫千蘭無奈,隻得依她出城,冷卉雖然不願意與唐樂樂分開,但是她對司徒煙容一直崇敬,對師姐是言聽計從,見次情形,也隻能與唐樂樂告辭,一起出城去無盡之海了。
冷卉與唐樂樂告辭時,交給他一件雲羅衣,這是她托人購買送給唐樂樂的,冷卉現在對唐樂樂已經是死心塌地了。
莫千蘭在一邊也不言語,看着冷卉與胖子依依不舍樣子,心中也是十分的高興,鳳凰山女修出嫁的不多,對此鳳凰山可是十分重視的,否則哪有什麽莫書蘭唐門議事一事。
昨日在萬物堂,司徒煙容在冥冥之中感到了一絲氣息,這看不見摸不着的東西,讓她感覺到了一瞬間的甯靜,随即氣海丹田中的金丹如有無形之手撥動了一下,霎那間快速流轉起來,讓她感覺到這有可能就是她要尋找的機遇了,對師叔所講的事情,她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她根本沒有心思去見他人,一出萬物堂,便要莫千蘭帶大家出城。
……
白安帶着族人看着冬狩榜,自己此次來無盡之海,最主要的就是要尋找無盡之海特有的黑甲獸幼崽,對白安來說,南方的黃甲獸太弱了,雖然能夠穿山破牆,可比起無盡之海的黑甲獸,差距是太遠了,光黑甲獸能夠滔火的天賦,黃甲獸就不如,更何況黑甲獸一旦境至丹離,便有翻山之力,白安苦苦尋找多年,一直未有機遇得之。
一般修士捕捉到黑甲獸後,如果是幼崽還好,如果已經成年,根本無法馴服,最終都是一斬了之,因爲黑甲獸的皮,是煉制皮甲的好材料。可黑甲獸的幼崽太難找了,在平時,黑甲獸都在深夜才出來覓食,幼崽都躲在很深的地底下,如不是刻意尋找,一般人根本發現不了。
在南疆,白安的名聲極大,馭獸之術已經登堂入室,一般的馭獸者,隻能馭使低境界的妖獸,因爲往往馭獸者跟不上妖獸境界提升的速度,往往會被妖獸反噬,而白安,境至元嬰,而且在馭獸之術上天賦極高,在三境時,便能馭使丹離境的妖獸,而且豢養的妖獸極爲順從,她的元嬰境的白蛇座騎比她早幾年破境,在她破境時,反而是白蛇爲她護法。
白安對黑甲獸極爲癡迷,遠古的傳說中,一隻天賦出衆的黑甲獸幼崽,隻要一二十年便能至丹離境,巨大的黑甲獸擁有的力量,是練氣士最好的助力,況且白安是蠱修,黑甲獸能抵禦蠱蟲侵人,在與其他蠱修鬥法時,黑甲獸的出現,往往是可以出奇制勝的。
幾隻黑虎緩步離開了天機城,白安對今年冬狩有些期待,一些修士們看到所求黑甲獸幼崽價錢,說不定到了無盡之海,都會去留意的。
……
城主府内,缪弘文看着前來接任城主的青龍山趙名正,露出自嘲的臉色:“趙仙師,我在天機城五年,無啥建樹哇,臨了還被一老秃驢堵了門,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正氣堂在前幾日開門了,至于誰進了正氣堂,府中劍使倒是未曾看得清楚。”
趙名正一臉笑意:“缪先生謙虛了,天機城這五年,一直未有大風波,缪先生是積下了大功德,正氣堂開門,這可是天機城千年來的大事,先生可要留幾日,與我講講這段時間的來去人物。”
兩人正在聊天,趙名正的徒弟趙和霖在城主府中閑逛,看着府中劍使一本正經的樣子,趙和霖一臉的嫌棄,這裏的人讓人感覺一點也不好玩,想起自己要在此地住上五年,不禁苦起了臉,一邊走,一邊唉聲歎氣起來,小道士背着手走路的模樣,讓許多府中人是忍笑不禁。
……
天機城北門,出城的修士漸漸多了起來,不管怎樣,無盡之海對所有修士是公平的,不論是大宗門或者小宗門,隻要到無盡之海,都是憑運氣得機遇,當然,隻要不怕将來報複,也可以搶奪他人,無盡之海,也是許多修士魂斷之處。
黃昏之時,城門口已經空空蕩蕩的了,偶有一倆位修士離開,門口的城衛準備換崗時,一位頭戴鬥笠的修士快步走出城門,看上去是個秀麗的女修,身上的服裝是苗家特有,城衛登時大爲驚訝,此人境界不過二境,居然敢獨自去無盡之海,難道不要命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