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盡之海,沒有那家宗門可以獨自走遍,也沒有那家宗門,能獨自對付無盡之海的諸多挑戰,隻能是各個宗門相互調劑交換所得,當然了,有好多野修,可是早早出發的了。
薛文濤與顧之楓趕路甚急,主要是薛文濤管了下閑事,顧之楓等人在邊上幫村了一下,被地方官府羁拌了幾天,一下子被耽擱了。
原因是薛文濤在路上管了下閑一事,在途經陳州時,見路邊一木箱,木箱邊上露出幾個女子人頭,都是蓬頭垢面,看上去是求死不能,求生不得。向邊上看熱鬧的一問,原來是一大戶人家的幾個小妾犯了事,被放在此地,讓他們自生自滅。
這幾個小妾被大婦所妒,平常被百般刁難,特别是最近幾年,這幾位小妾被折磨的是狗都不如,幾人不堪折磨,私下商量後,将大婦勒死,事發後,被動了私刑,如今被棄之于野,幾人是受盡了折辱。
薛文濤聽了大怒,當即将木箱劈開,并且把鐵鎖鏈砍斷,把人救出後,請人幫忙梳洗幹淨,叫自己一同伴,将她們送去了官府,自己和顧之楓幾人縱馬前去,将這戶人家踩得亂七八糟。
這家主人,原是南陳國一告老的戶部郎中,在此有些勢力,可對這些武夫,那裏是對手,無奈之下,等行兇之人離開,趕緊去老丈人家求援。
這大婦娘家,是個蜀地修行小宗門,離得不遠,聽得有事,立馬趕了過來,這些人先是去将關押的幾個女子殺了,并且暴屍街頭,在此地,大周官員還未接手,而原來那些地方官吏,居然是不聞不問。
接着,這些人又追上了薛文濤幾人,言語中是污穢不堪,當講到已經将那些女子殺害,薛文濤當即是怒發沖冠,從馬上躍起,舉起拳頭沖向前去,這小門派的修士,如何是元盛境武夫的對手,哪怕其中已經是金丹境了,最後結果是,這群幾乎傾巢而出的修士們,都被廢了修爲,斷了長生路,而且薛文濤諸人,都是怒極出手,下山極重,又打死了幾人。
薛文濤幾人正要将這些人綁起,路上來了一隊騎兵,是護送來上任大周官員大周兵卒,薛文濤幾人,不得不留了下來,将事情了結幹淨,這大周官員也是個有俠氣之人,居然将原南陳官員抄家了事,一來二去,行程被耽擱了。
顧之楓路上歇息時,對着薛文濤道:“薛哥,從這一路上看,去無盡之海的人,可是比五年前多。”薛文濤道:“管他人多人少,我等此去,就爲七色蓮花,其他的再說,顧叔的病,我家父母可是一直挂記的,此次還特意吩咐過的。”
顧之楓道:“今年天機城,應該是儒家主持了吧?”薛文濤道:“現在的天機城,已經和千年前大不相同,當年的正氣堂幾人,才是天機城的靈魂人物,真恨不能早生千年,一睹諸劍使的風采。”
顧之楓道:“顧哥,這正氣堂,早晚要重建,嘿嘿,若有緣跻身丹盛境,能禦風而行,也是可以去正氣堂做個武騎使的。”
當薛文濤幾人到蜀境時,适逢大周進兵,幾人不想繞道,也不想去什麽秘境尋寶,到最後,幾人就偷偷跟在大軍後面,直到雙方停戰,才現身前行。這薛文濤幾人一路上,也沒有消停,在路上,也做下了不少俠義之事,隻是大家學乖了,一直是悄悄地行事,不曾驚動地方。
……
陳州大義莊,戴志澤一身勁裝,看着師傅講話,大義莊莊主衛武大聲道:“今年冬狩,諸位大義莊弟子,要記得幾件事情,一是不得有貪心,各人機遇皆不同,有皆可。二是不得與人争鬥,我們小門小派的,遇事還是要忍爲上,三是出門在外,當廣交朋友,揚我大義莊之名。”
戴志澤一臉興奮,終于有機會去無盡之海了,自己可是要珍惜這次機會,争取有個好結果,說不定,還能碰到肖雨和胖子,分别沒幾日,倒是有些想他們了。
戴志澤大師兄古史不過是氣盛境武夫,而且年逾六旬,看上去倒是年輕,每次冬狩,都是他帶隊,他自己練武天賦不高,如今隻希望師弟們有大出息,自己的境界,不過如此了,多年來,自己是已經死心了。
一路風塵仆仆,一日,戴志澤一行走到一破廟前,見到有異鄉修士在此歇息,便上前打個招呼,準備在此過夜了,戴志澤衆人準備生火做飯時,遠處又飛奔來幾匹快馬,大家一看便知,這可是北方的良駒,來人見有人在此停留,便下馬前來。
戴志澤看着前面一人,心中想,天下居然有此等美男子,來人劍眉星眸,皮膚皙白,看上去是風流倜傥,站在那裏,真正是氣宇軒昂,如玉樹臨風一般。
這男子與戴志澤諸人見禮:“雲州薛文濤,見過各位大俠。”旁邊古史一愣,随即一臉的崇拜:“久仰,久仰,見過薛大俠。”
戴志澤也上前久仰了一下,薛文濤諸人坐下,一臉的驚奇:“我是極少出門,哪有什麽久仰的,我可做過啥驚天動地的大事。”戴志澤道:“不是有南煙容,北文濤之說麽?”
薛文濤一拍大腿:“狗屁的北文濤,比起同齡人,我不過是境界稍微高了了一些,哪裏值得久仰,來來來,先讓你們久仰一下我的酒量。”
幾句話下來,大家十分投機,這晚,被薛文濤喝倒一片,一個個東倒西歪,睡在了篝火邊,薛文濤看着地上衆人,對着還清醒的顧之楓道:“剛剛這戴兄弟所講的那個肖雨,應該是大青山弟子,據說是不能修煉的。”顧之楓道:“謠言不可信也,一路上,我們可是聽到了不少關于肖雨之事,嘿嘿,這人才當得起久仰二字。”
薛文濤道:“大丈夫窮則獨善其身,達者兼濟天下,嘿嘿,小小年紀,了不起。”又輕聲道:“之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練武者,最初無非是磨煉體魄,氣盛後,才能攫取天地間的靈氣,這境界可不是想要就要的,得有機遇,說不定那天,就如佛家說言,頓悟即有新天地,這心靜最是要緊。
顧之楓輕輕點頭:“薛哥講的是,這一段時間,我真是心亂了。”
……
白雲觀道士李佺,在去天機城的路上,走的是十分輕松,帶着諸位師弟和師侄,一路上是順風順水,沒人敢來找麻煩,李佺早已元嬰,是真正的大修行者,帶隊去無盡之海曆練,有些大材小用了,可是師傅臨别的話,讓李佺有些心驚,自己在路上,一直尋思,師傅到底發現了啥。
張山可是十分興奮,他是真正第一次下山,以前十分羨慕肖雨,能夠遊曆天下,現如今,自己也在遊曆的路上,眼前不管是啥,看着都是稀奇的。
雲霄山白雲觀,是真正的大宗門,先不說觀主是仙人境的大修士,就拿山上的一歸真三元嬰來說,也已經是一般大宗門無法比拟的,而且後輩是人才輩出,一直是道教魁首,千年來,是無出其右,青龍山雖然曾經有趕超之勢,最近幾年,也是漸漸沉寂了下來。
李佺今日十分激動,這快到陳州了,路上遇到了多年未見的朋友,此人乃益州人氏,是個著名的野修,也是有名的獨行俠,姓鄒名月,丹成境武夫,成名于前朝,曾經以一人之力,救下了亂世中的幾萬難民,後被大周開國皇帝冊封爲義俠,雖然一直未曾與其他宗門有什麽交集,可天下修士,對他是無不敬仰。
今年冬狩,鄒月可是帶着自己兩位弟子一起去無盡之海,在路上碰到了李佺,心中也是十分高興,天下野修最痛苦的便是人少式微,在與人争奪修煉資源時,往往是铩羽而歸,鄒月在這幾十年,也開始收徒,爲長遠作計較了。
李佺對着鄒月道:“一晃多少年了,記得當年,在聖月城下,鄒大俠的風姿至今在目,多少人殒于城下,鄒兄不顧自身安危,背負他人回城安葬,大英雄所爲也。”
鄒月道:“什麽大英雄,想當年,我等躲在他人背後,從頭到尾是寸功未建,不過是背了幾位前輩回家,算得上英雄?李仙師可是上去厮殺過的,這才是英雄所爲,唉……慚愧啊,不過是浪得虛名罷了。”
李佺歎氣道:“可惜了許多年輕修士,一個個是天賦過人,最終殒于聖月城,真正是令人心痛。”邊上一白雲觀道士道:“師叔原來經曆過大戰的,怎麽沒有和大家講講啊。”李佺苦笑道:“這有啥好講的,不過是血海屍山罷了,多少大修士魂歸天地,多少平民百姓受到滅頂之災,唉……不講也罷。”
冬狩日近,天下修士都趕往天機城,無盡之海五年一次的濃霧消散,給天下修士帶來了無窮的希望,都希望在無盡之海有所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