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大青山,按照人數來講,和一般的小宗門差不多,山上劍修居多,有金丹元嬰大劍仙,還有歸真境大能,開山千年,暫且不講人才輩出,就講大青山和妖族大戰,真正是戰功卓著,前掌門季重山夫妻戰于聖月城下,他成爲第一位隕落的仙人境大劍仙,城上祭者萬千,接着有聖意境武夫顧铎,與化神境大妖汯夔同歸天地,才有人族慘勝,從此以後,大青山才真正成爲大宗門。
唐門乃蜀國修行大宗門,和鳳凰山一樣,傳承近幾千年,隻是幾百年來,唐門本族子弟都比較庸碌,驚才絕豔者少,隻是在用毒一技上,才有大成者,惟有在一百多年前,唐門唐古铖以真意境武夫戰于妖族腹地,一人就滅了幾萬妖族,用毒手法是已至化境,雖然被妖族圍殺,卻是百多年來,一直被世人敬仰的大俠,故事傳頌至今。
唐家大少爺唐明明一早跑到前院,将唐文文叫起,逼他一起迎接弟弟唐樂樂回家。這唐文文被唐天意狠狠地教訓了一次,從小到大,他還是首次被如此責打,這幾天,心裏是惶恐起來。想想自己離開唐家,他可是啥也不是,自己用毒功夫三流都算不上,唯一擅長,就是天天呼朋喚友,一起吃喝嫖賭,前段時間,被人家慫恿做下了此事,估計那位客卿已經逃之夭夭了。
唐文文嫉妒心極強,根本不願意去,準備去母親那裏請安,就出門去玩,聽說樊城飛燕樓來了新姑娘,已經約好了幾位世家子弟,一起去見識下。
唐明明厲聲道:“你平時花天酒地,我也不怎麽來管你,可這次如果你不去樂樂那裏認錯,不要怪我将來不認你這個兄弟,唐門的臉都被你丢盡了,如今母親還不知内情,你是不是嫌母親活得命長了!”
唐文文梗着脖子道:“我就是看不慣他,一天到晚炫耀自己的本事,唐門好像少了他就不行啦?”唐明明大怒道:“放肆,你看不慣也得看,他是你兄弟,不是你仇人,也不是你做下此事的理由,你平時和我争權奪利也就罷了,可兄弟相殘是絕對不行,再有下次,你試試我的手段!”
唐文文一時也不敢還嘴,站在那裏,擡頭看天,好像天上有什麽奇景,耳邊傳來父親的聲音:“自己去和弟弟認錯,如果樂樂不認你這個哥哥,你也不用回家了,自己謀生去吧。”唐天意說完就走,今日鳳凰山來人,得有個交代。
……
唐門坐落在樊城外十裏,占地極廣,遠遠看去,幾個山頭滿山的紅葉,這也是唐門所有,莊院的房子是從山下一直蓋到了山上。
唐樂樂滿臉的得意洋洋,指着遠處山頭說道:“看見沒,我說秋天家裏可以賞紅葉的,沒吹牛吧!”葛正豪嗤了一聲:“紅葉能當飯吃,當錢用?”吳士吉笑着道:“葛兄此言差也,秋賞紅葉,乃人生一大幸事也,吾等當……”話未說完就被葛正豪打斷:“你少來,哪天餓你幾日,看看你能不能酸起來,雞皮疙瘩都被你弄起來了!”
肖雨對着葛正豪道:“胖子準備給你做媒呢,駱姑娘走之前,有沒有留下什麽信物啥的?”葛正豪道:“嘿嘿,明年就去雞鳴山提親,和胖子早就講好了,崶山劍宗魏啓明幾個一起去。”
邊上唐樂樂撇着嘴道:“這崶山劍宗幾人真是的,叫他們一起去玩幾天,一個個都不肯,黎叔給了幾件東西,一個個就急着找什麽師叔去了,樊城就在唐門邊上,怕個鬼啊,真是的。”又對着葛正豪道:“你也是,駱姑娘幾個已經快到我家門口了,也不幫忙留人,一天到晚傻笑。”
葛正豪道:“我就在你家待一天,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下,就去無盡之海,看有沒有機會。”唐天思一直沒有開口,聽到此時,便說道:“葛大俠可以先将事情辦完,再來唐門小住幾日,和樂樂一起去無盡之海,大家也好有個照應。”
說話間,遠遠奔來十幾匹馬,一路煙塵四起,不一會,一衆騎馬之人于不遠處下馬,急急地跑了過來,領頭的乃唐門大公子唐明明。
唐文文一步上前跪下,求唐樂樂的原諒他,唐樂樂趕緊拉起道:“二哥一時糊塗,做下了此事,做弟弟的确實有些心寒,事到如今,也無須多講,不管怎樣說,我們還是親兄弟。”
唐天思對着施禮的唐明明道:“做大哥的要做好榜樣,你是将來是要掌家的人,沒有點心胸怎麽行?”
唐樂樂将肖雨幾人一一引見,諸人便一起往唐門山莊而去。吳士吉路上搖頭晃腦,嘴裏吟道“常棣之華,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死喪之威,兄弟孔懷。原隰裒矣,兄弟求矣……。”葛正豪一臉愕然,一巴掌将吳士吉的道巾給扇掉了:“講人話,你掉什麽書袋。”
肖雨趕緊幫忙撿起頭巾,對着也聽不明白的唐樂樂解釋起來,吳士吉對着葛正豪道:“一介武夫,一介武夫啊。”
唐明明邊上聽得肖雨的解釋,轉身對着吳士吉道:“道長高才,可願多住幾日,也好請教一些道理,不知道長意下如何?”
肖雨見吳士吉看向自己,笑着道:“你别看我,我和葛哥一樣,住一日就走,我看你倒是可以多住幾日,到時候和胖子一起去天機城。”
唐樂樂見肖雨還帶着面皮,便要幫忙取下,肖雨眼睛一蹬,一腳踹去:“這樣挺好的。”唐樂樂邊上一躲:“吆……還真是喜歡上了啊,行,我家裏還有幾張,都給你,不怕将來找不到老婆啊?”肖雨道:“找不到了再說,胖子可以多做幾回媒人。”
唐樂樂笑嘻嘻道:“我家倒是有幾個妹妹,長得漂亮,如果……”“打住,别亂講,我年紀輕輕的,還怕沒老婆,媒人可不是這樣做的。”肖雨趕緊離胖子遠點,找葛正豪去了。
……
大周皇帝趙世宸今日早朝有點惱火,南陳國是圓滿解決了,沒動幹戈,如今陳州是百廢待興,可是蜀國的态度有些意外,居然到現在還沒有答複,如今陳兵蜀境近十萬人馬,每日消耗巨大,北地幾州人馬更多,雖然國庫充盈,可經不起這樣折騰。
丞相蘇昀卿一直主張和談,如今建功于陳州,底氣比較足,對于太師顧尚彥動兵的方略一直反對,認爲有違天和,當以屈人之兵爲上。
六王趙世慕剛剛回京就被喊去早朝,他從不參與朝政,一直在封地遊山玩水,平日吟詩作畫,在吳州頗有賢名,一直深得太後喜愛。
皇帝趙世宸平日對他比較寬厚,因爲趙世慕患有隐疾,每到秋日便喘氣如牛,一直無法根治,暗中也求了山上大修士看病,也是不見好,都說先天不足,難治,據說壽元不長,所以每年秋日,便邀來京城調養。
太師顧尚彥剛要發話,趙世慕上前一步:“陛下,雖說和談爲上,可彰顯我大周武力之事,還是要做一些的,否則豈能讓他們死心!”
趙世宸哈哈一笑:“有理,着兵部臨機處置,其他各部均不得推诿,就這樣!”見皇帝聖裁,諸大臣皆呼萬歲,一衆武将登時氣勢如虹,散朝後闊步回衙準備去了。
丞相蘇昀卿和太師顧尚彥下朝後,被傳喚到皇帝書房,見皇帝兄弟兩個在聊天,趙世宸見兩位大臣進門,起身笑道:“出去走走,裏面悶得慌。”
四人出得書房,一路走上内城城樓,趙世宸對着丞相道:“你也不用多心,朕雖然被認爲是勤儉天子,可是私底下,一個個看朕像個敗家子,南北陳兵幾十萬,靡費國庫無數錢糧,多少人有怨言,朕還是知道的。”
丞相蘇昀卿施禮連聲道:“陛下宏才大略,臣等豈有怨言。”趙世宸轉頭道:“老太師,你是先皇托孤之臣,先皇遺願,如今有幾個是完成的,朕看是一個個太平久了,怕死了。”轉身對着趙世慕道:“那天朕親征,太子監國,你來輔助。”
蘇昀卿和顧尚彥大驚道:“陛下三思!”趙世宸又問道:“那些山上人怎麽說?”蘇昀卿回道:“陛下,蜀國諸宗門如今都有書信,表明了态度,皆說不問山下事,我大周幾位修士已經去蜀國,聯絡各個宗門,很快就有回複。”
太師顧尚彥捋着胡須道:“陛下,這小小蜀地,當一戰而下,這南方一安定,呵呵,北方幾地就好辦了,這天下一統,老臣可是要睜着眼看到的。”
趙世宸哈哈一笑:“朕,當不負老太師所願!”又跳開了話題:“聽說那個大青山的肖雨去了蜀國?”太師顧尚彥笑道:“陛下,這小子倒是我大周福星啊,一封勸下山書使得天下歸心,據說陳州種認所呈九策,也與他有關,朝中有人議論,認爲種認這樣處事激烈,會有後患。”說完看了下蘇昀卿。
趙世宸歎道:“可惜了,這青山小仙師真正有才,如果真的不能修煉,我大周當有一濟世名臣,至于陳州之事,朕已應所奏,此時當快刀斬亂麻,還拘什麽小節,看結果便是。”
大周皇帝站在城樓,放眼四顧,眼色漸漸堅定:“我大周皇朝建國多年,在太祖皇帝起兵時,就誓言收複前朝大唐山河,可到如今,還是支離破碎,慚愧啊,如今是千載難尋的機會,南方之事指日可待,呵呵,北方麽,待他日禦駕親征,一戰而定。”
“丞相,這真正難的不在北方,而在蜀地,前朝那些天潢貴胄和遺老遺少,還是有點底蘊的,北方的斷糧之策,最多兩年便有成效,陳兵邊境,隻是防他們狗急跳牆而已。”趙世宸對着蘇昀卿道。
看着京城繁華景象,趙世宸眼色迷離,嘴裏道:“這山上之人,如今可不怎麽守規矩,哎……,以前還有正氣堂,一把飛劍懸于天際,誰敢越雷池一步,丞相,可要做好充分準備!”
蘇昀卿輕聲道:“陛下,青龍山已有人至蜀國,我大周諸多修士借冬狩機會,齊聚蜀國,諒蜀國諸宗門不敢妄動,冬狩必須要過蜀地,他們敢抗衡天下修士麽?”
趙世宸歎道:“也隻能借勢了,六弟,那個青山肖雨老家不是在吳州麽?”趙世慕想了想道:“臣弟一直悠閑,沒有關注此等事情,待這次回去,便做些計較。”趙世宸道:“倒也不用刻意做事,結個善緣就好啊。”
……
唐樂樂走到莊園門口,大笑三聲:“拔山小霸王,胖子唐樂樂回來啦!”門裏傳來一聲:“臭小子,滾進來,讓老祖宗看看,是瘦了還是胖了!”
肖雨見葛正豪和唐明明私下眼色交流,心想,這葛哥該是爲大周朝廷辦事來了,吳士吉拉着肖雨的毛驢道:“乖乖,這得多有錢啊,這門口石獅可是有年頭了,這拴馬樁的雕刻,絕對是大匠之作,不對啊,這門上銅釘,有點違禁啊,怎麽有皇家氣象啊?”
邊上唐文文是一臉倨傲,斜眼看着吳士吉:“此乃前朝大唐皇帝所賜,褒獎我唐門在聖月城之功。”吳士吉一邊進門,一邊道:“哦,看來胖子所言不虛啊,以前還以爲傳說是假的,看來大宗門确實是有底蘊,我等小門小派的隻能眼饞。”
肖雨呵呵一笑:“道長可不用在意這些,說不定那日,天下出現一大修士,名曰吳士吉,來自清涼山。”
大家進得門,面前一拄着龍頭杖的老婦人,在唐樂樂攙扶着,臉上帶着笑容,看着諸人,唐樂樂在一邊道:“老祖宗,這是我路上遇見的好友,這大個子名叫葛正豪,是個四境大武夫。”
葛正豪彎腰施禮道:“見過老祖宗,小子有禮了。”随即唐樂樂又介紹吳士吉和肖雨來,兩人也施禮口稱老祖宗。
這老夫人一臉笑意,對着唐樂樂道:“先去将你朋友安頓好,等下去見你父親,鳳凰山來人問詢路上遇劫之事,你等下和黎叔去解釋一番,錯了就得受罰,天經地義。”又對着唐文文道:“和你兄弟一起去,明明,你可是要受些委屈了。”兄弟三人齊聲稱是,唐天思也與諸人告辭回自己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