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雨面無表情,靜靜看了一會,就将注意力放在了戰場之上,那些高高在上的得道之人,理當守護這方天下。
一道黑影閃過,随之海面一陣湧動,一位從天而降的修士一臉的尴尬,沖着肖雨讪讪一笑:“大意了,大意了。”
黑黑瘦瘦的童璟對着肖雨翹起大拇指:“ 多虧了你們,我們在上面才能如此從容禦敵!”
“前輩這是?”
“走啦走啦,老楊頭也快堅持不住啦!”說完一步淩空,瞬間消失不見,在他消失的天空下面,突兀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一些來不及躲避的魔族,紛紛被卷入海中,生死不明。
清靈的星光之枝大放光彩,璀璨的星光已經成了魔族克星,她與山蘭配合默契,将湊近肖雨的魔族消滅殆盡。
司徒煙容禦劍擊殺了一位進攻的魔族,心中焦急萬分,肖雨不聽陸夫子勸說,一定要站在戰場的最前線,殊不知,像他這樣的大修士,往往是魔族圍攻的對象,境界越高,魔族進攻越猛烈。
司徒煙容再着急也沒用,戰場上容不得半點分心,葉素雲境界差些,如今在鐵牛山留守,順便照顧家人,肖雨三位夫人,也隻有她,有能力與肖雨一起并肩作戰。
飛劍琪花帶着炙熱的光華,魔族似乎十分忌憚,基本都不願意靠近,司徒煙容順勢向肖雨靠近,無論怎樣,在肖雨身邊,她的底氣比較足。
肖雨微微轉頭,向司徒煙容一笑,破境以來,她禦劍越來越有神意,假以時日,很快就會站在人間巅峰。
随着戰鬥越來越激烈,肖雨終于祭出了飛劍,鳳妍翔飛于天,青蘿遨遊于海,伴随着清靈山蘭一起殺魔。
突然間,海面上湧來密密麻麻的飛蛾,這些飛蛾目露紅光,所到之處,灑下漫天的黑粉,一i額沒有準備的修士武夫紛紛中招,瞬間跌落,消失在海面之上。
清靈反應極快,手一揮,一群噬金蟻出現在空中,它們好像發現了絕世美食,向那些飛蛾撲去,随着噬金蟻一起的,是同樣密密麻麻的噬人蜂。 一場空中惡鬥,雙方勢均力敵,最後隻有幾隻噬金蟻回到了清靈身邊,清靈異常的平靜,手持星光之枝,與那些襲來的魔族激鬥。
“叮……”一聲清脆的聲音從天際傳來,沒等肖雨有所反應,他突然發現,自己如同進入了另一個天地,四周混沌一片,雲遮霧障的,祭出的兩枚飛劍,也失去了感知。
這方小天地,寂靜如鬼蜮,如同與世隔絕一般。
“年紀輕輕,能有此成就,真乃天之驕子也!”
随着一聲醇厚的聲音傳來,肖雨發現,四周瞬間清明一片,腳底白雲飄飄,如在雲中逍遙行。
“其實嘛,憑你境界,在兩方天地,都會有一席之地,何苦拼命來着!”緩緩上前的青衫儒士道。
“道不同!”肖雨手中捏着一枚紅葉,毫無懼色。
“來來來,别緊張,坐着聊會。”青衣儒士說完,自顧自坐了下來,一隻古色古香的座椅,就那麽自然而然出現了。
四周的厮殺,肖雨已經感知不到,這種手段,肖雨自認做不到,不過對他來說,要破之,這也不是什麽難事,對于這點,還是有信心的。
肖雨雙手後背,臉無表情看着對方。
“你說奇怪不奇怪,在這方天地的,都想出去,可真正出去久了,還一個個想回來。”青衫男子緩緩說道。
“這也說明,外面的世界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好。”青衫男子頓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麽,伸出手,一冊竹簡出現在空中。
“要溯源,我和你們都一樣,在這裏長大成人,修得大道,不過是離開得久了一點。”見對方根本不搭理他,青衫儒士也就緩緩起身,打開了空中的那冊竹簡。
一道道的光陰流水從書簡中飄出,顯示這方天地的起源,魔族的來曆,總之一句話,天外天,才是真正的主宰。
“其實你們稱我們爲魔族并不确切,人妖與魔轉換,不過在轉瞬之間 。”
“那又怎樣!”肖雨終于開口。
“難道我們就應該逆來順受,做那砧闆上的魚肉,你口中那些所謂的神靈,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
“呵呵,你說得也對,那些老古董,拼着萬年來的修來的道行,護着這方天地,不過,胳膊終究拗不過大腿。”青衫儒士盯着肖雨道。
“你看啊,那些小小的蝼蟻,爬上了土堆,洋洋得意,自以爲登上了高處,殊不知,從天而降的腳掌,就可以将之碾得粉碎。”
肖雨冷笑一聲:“小小的蝼蟻咬人也挺疼的,不信,你可以試試!”
一股巨大的力量向肖雨沖擊而來,夾雜的劍氣異常淩厲,浮現的鐵盾被擊得粉碎,肖雨一退千裏,嘴邊露出一絲血絲,煉化的鐵盾被毀,還是受了些傷。
那青衫儒士也不好受,一枚飄來的雪花,讓他如墜冰窟,體内氣機凝滞,一時間,居然無法再次攻擊。
“轟”然一聲,雙方互換一拳,淩厲的罡風将兩人的法袍撕得粉碎,瞬間都變得狼狽不堪。
那青衫儒士低頭一看,臉色異常得難看,多少年來,他一直以一位青衫飄飄,溫文儒雅的讀書人示人,哪有今天這樣不堪模樣。
一枚飛劍從天而降,帶着一股宏大的魔力,似乎要侵蝕一切,四周空間,瞬間漆黑一片。
肖雨緩緩閉目,手中一枚紅葉消失不見,化作了漫天的紅雨,刹那間,四周開始變得清明起來,而他身體,兀然躍起,雙手緊握直刀,就那麽淩空一劈。
響徹天地的一聲巨響,從天而降的飛劍被肖雨擊飛,就在此時,一黝黑無比的鐵環于虛空中透出,擊向正在淩空跨步的肖雨。
宛如先知先覺一樣,肖雨空中一扭,避開了鐵環,而且順勢将鐵環擊向高空。
待肖雨重新面對那青衫儒士,發現對方已經換了一身衣衫,整整齊齊的,好似沒事在信步的讀書人。
飛劍與鐵環的襲擊給肖雨帶來了很大的麻煩,自己的兩枚飛劍被隔離在這方天地之外,根本感知不到,更不要說禦劍迎敵,與對方這種心神相連的本命之物對抗,其實還是處于下風。
飛劍與鐵環再次襲來,肖雨一退千裏,直刀不斷将飛劍和鐵環劈開,一陣叮叮當當後,手中直刀已經如鋸齒一般。
青衫儒士好似閑庭信步,如影随形,看着手忙腳亂的肖雨:“好端端一柄神器就這麽毀了,讓人痛惜啊!”
剛剛憑空出現的書簡又出現在青衫儒士手中,見他手指一挑,幾十道光芒透出,向肖雨撲來。
肖雨猛地轉身,手中直刀碎成幾十片,迎向那一道道光芒,轉瞬間,直刀的碎片與那光芒一起消失在空中。
“你倒是舍得!”青衫儒士道。
他話音剛落,書簡中又透出無數道光芒,這種詭異的紅光,看似毫無生氣,實質異常暴烈,裏面夾雜的黑影,化出猙獰的人臉,似從地獄中來的一群惡鬼。
肖雨将僅有的幾枚紅葉祭出,化成的碎片宛如無數飛舞的蝴蝶,紛紛視死如歸,沖向那些惡鬼 。
紅光消散,漫天的碎葉化作塵埃,兩人之間,赫然出現了一道巨大的鴻溝,雙方劍氣的對決,讓這方小天地也出現了裂隙。
傾盡全力的對抗,都在消耗自身的修煉道行,無人如何,生死大戰,根本不作他想。
青衫儒士見一番急功攻無果,不由得有些訝異,他在天外天,除了長生殿的主人,他就是天外的天最強者,在長生殿,占據着十二王座中的第一位,更何況,他也是從這方天地去的天外天,對這方天地也算了解,雖然已隔萬年,真正的強者,自己還是知道一些的。
對方這位,年紀不大,可修行的手段倒是别出心裁,居然煉化了各種雜物,飛劍先不說,被他隔離在這方小天地之外,可他進攻的武器居然是幾片紅葉與幾朵雪花,偶爾出現的青翠竹葉,散發出的淩厲的劍氣,也讓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危險。
肖雨終于換了一口氣,順手取出一枚酒葫蘆,一口将葫蘆中的酒水吸盡,裏面的酒水,來自泸州各地酒莊,唐樂樂在泸州請人用秘法煉制,其中煉化的靈魚,讓肖雨瞬間恢複了一部分靈力。
“辛辛苦苦練出的東西,一個個消失殆盡,不可惜麽?不後悔麽?”青衫儒士道。
肖雨一臉漠然,根本不予理睬,從儲物戒中取出了五彩長劍。
“你就不問問我是誰,爲什麽來此?”青衫儒士道。
“我管你是誰,這裏是我的家園,容不下異族!”肖雨淩空躍起,一劍擊出,帶起的劍氣,動靜極大,如冬天驚雷。
……
海面上,肖雨的突然消失,沒有讓大家驚慌失措,茗長老和陸夫子受傷後,鳳凰山茅天荷和梅如雪吳玥等一衆女子劍仙,挑起了禦敵的大梁,在她們的努力下,已經漸漸取得了勝勢。
冠冕女子和衣衫褴褛的道士早已後退千裏之外,在兩位魔族力士被擊殺後,他們見勢不妙,乘隙離開了戰場,至于獨眼和尚,已被同爲出家人的中土和尚用佛法禁锢,成了甕中之鼈。
空中混沌一片,鳳妍與青蘿殺敵之餘,不時淩空而去,尋找肖雨的下落,而清靈與山蘭,則和司徒煙容組成了一個劍陣,三人一時殺魔無數,也是戰場上一道亮麗的風景。
随着夔族開始沖鋒,魔族開始緩緩後退,海底不斷湧出的血水,漸漸向東方延伸,說明蓮生他們也取得了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