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淩霄默然半晌說道:“他不願意離開,再說了,做我們這行的,都是孤苦零丁的,離開了這裏,還能去哪裏呢……”
像是感覺到了高明正在說他,曹三國一邊殺魚,一邊看着他們笑,那笑容很怪,看上去憨憨的,卻十分的陰冷,不過,除此之外,他身上沒有任何特别的氣息,就像是一個窮困潦倒,臨到老了還要出去打工貼補家用的老頭一樣。
不過,任誰都沒有想到,數年之後,整個龍組都差點毀在他的手裏!
趙淩霄說到這裏,一臉的寂寥:“走吧!”
就在這時候,曹三國擡頭看着趙淩霄等人說道:“來都來了,嘗嘗我做的菜吧!”
說着話,一手端着一盤菜走了出來。
左手端的是泥鳅,撒着些辣椒,姜末,右手端着蝦子,都是活的,在盤中扭來扭去,跳來跳去。
蘇容提醒道:“曹大叔,那個,那個……你這是忘了煮了吧!”
“煮?”曹三國笑了起來,露出一嘴的黑牙,說道:“這菜是不煮的,煮了就不好吃了!”
趙淩霄看到泥鳅和蝦,頓時就走不動了,舔了舔舌頭笑問道:“老曹啊,你這裏有酒沒?”
曹三國點點頭,從櫃台下面取了兩瓶二鍋頭,又端了幾隻佐料碟子,擺在桌上道:“年輕人,不坐下來一起吃嗎?”
蘇容連連點頭道:“不了,不了!”
曹三國拿起筷子道:“這可是好東西,就拿這泥鳅來說吧,先放在清水裏養三天,散些辣椒,姜末,可以讓它們将肚子裏的髒東西吐出來,撈上來之後再撒些鹽花,讓他們将身體裏的“泥鳅滑液”吐出來,這滑液是好東西,能治小便不通,耳中炎,腫痛等病!”
曹三國說着話,夾起一根泥鳅,放入嘴裏,那泥鳅尾巴一擺,便從他的喉嚨裏鑽了下去。
泥鳅是滑的,想要用筷子夾子殊爲不易,曹三國卻似毫不費力一樣,趙淩霄也夾了一跟泥鳅,放入了嘴裏道:“老曹是個愛鑽研的人,這些菜系,都是他從古藉裏扒出來的養生活子,我很喜歡!”
又說道:“老曹,你這手藝是越來越精熟了啊!”
曹三國嘿嘿一笑,卻不小心嗆到了,将一隻泥鳅筆鼻子裏噴了出來,他趕緊一吸鼻子,将泥鳅吸了回去,取過紙巾擦了擦鼻子,介紹另一道菜道:“這個叫醉蝦,一般酒店裏也有,但是他們都是先把蝦子弄死了再泡酒,真正的做法不是這樣的,隻有活泡酒,才能即有蝦肉的鮮美又有酒的香冽!”
曹三國說着話,取過一枚蝦子,撕去了殼,蘸着醬料吃起來。
蘇容拉着高明的手道:“師父,我怕,咱們走吧!”
高明也有些看不過去了,說道:“趙組長,那我們先回去了啊!”
“不吃點!”趙淩霄一邊假客氣,又吃了一根泥鳅。
高明說道:“不了!”
“哦!”趙淩霄應着,繼續開吃,過了一會兒見高明還沒走,疑惑地道:“你不是說要走了嗎?”
高明說道:“趙組長,你好像忘了什麽東西還沒有給我呢……”
“是嗎?”趙淩霄問道:“什麽?”
高明道:“道明錢啊,我一直等你還我,等了這麽久了,你也不還,隻好問你要了!”
趙淩霄嘿嘿一笑道:“倒是我忘了!”将三十六枚道明錢還給了高明道:“好好收着,這可是好東西,别弄丢了!”
高明心想那還用你說吧,青龍紋沒了,道明錢算是師父留給自己唯一的念想了,自然得好好收着了。
高明和蘇容離開之後,曹三國看着趙淩霄道:“他是老秦的徒弟……”見趙淩霄皺起眉頭,曹三國趕緊說道:“對不起,趙組長,是我多嘴了!”
趙淩霄呷了一口酒,皺直敢眉頭慢慢地舒展了開來,說道:“老曹啊,别那麽見外,雖然咱們現在身分不同,但是當年可是同生共死過的弟兄,下次再叫趙組長,你的廚藝再好我也不來了!”
“是是是……”曹三國滿臉的讨好:“我自罰一杯!”
看着曹三國将杯中酒喝完,趙淩霄這才說道:“你猜的不錯,他就是老秦的徒弟,老秦離開之前對我有交待,他說他沒有什麽好挂牽的,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這小子,讓我幫着多多照看,所以,我就将他弄到龍組來了!”
曹三國歎息道:“唉,也不知道老秦是死是活……”
趙淩霄道:“别說這些了,喝酒吧!”
食堂裏靜悄悄的,除了趙淩霄與曹三國在把酒暢飲,就剩下困在廚房裏的食材或咩咩或咕咕的叫聲了。
高明和蘇容的宿舍是挨着的,左邊是田乾坤,右邊是白逸晨,再過去就是洛洛了,龍組一共有五十個人的樣子,趙淩霄是總組長,下面分成了二十多個小組,每個組都是單獨行動,像白逸晨和田乾坤,他們分别是兩個小組的小組長。
高明也是小組長,成員之有一個,就是蘇容。
平時,有任務時出任務,沒有任務時與普通人的生活無異,逛街,泡妹妹,打遊戲,但有一樣,不能洩露龍組的秘密,否則的話,後果非常嚴重。
薪酬麽?年薪百萬,差旅費報銷……
這一點高明和蘇容都很滿意。
看了一下午的《龍組秘要》高明揉了揉有些生疼的眼睛,今天是他來龍組的第二天,也即是說,還有三百六十三天,他才能問關于他身世的問題,從記事起到現在,他從來沒有這麽迫切的希望時間過得快一些……
這時候,門被敲響了,高明問道:“誰啊!”
門外的蘇容急切地叫道:“師父,快來!”
高明一驚,推門而出,看着捂住脖子的蘇容道:“劣徒,你怎麽了?”
蘇容一臉痛苦地說道:“我餓……”
“餓了去吃東西啊……”
蘇容搖着頭,義正辭嚴地說道:“不行,我死都不會去廚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