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薄薄的一張紙片,在空中飄舞如落葉,看起來非常慢。
紙符在空中打了幾個轉,它身邊的空氣之中隐現白光,就像是爬動的蟲子,拱動幾下又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高明雖然沒怎麽接觸過紫符這種高檔符錄,但卻是識貨的,這是天雷符,它在空中的那幾下翻動,事實上已經勾動了天雷,那如蟲子一樣出現又消失的光亮,便是天雷!
嗞嗞嗞……随着那些如蟲子一般的閃光消失,半空之中出現了樹枝狀的閃電,當然,這閃電與自然界的閃電沒有辦法相提并論,卻也不容小窺,閃電如一把利刃,向着骷髅陣中刺了去。
任華從容一笑,仍舊是一招手,紫符便墜入了深淵不見了。
半空中的閃電也随之消失。
杜姿楞在當場,她沒有想到任華能如此輕易就破了天雷符,不僅是杜姿,高明也是一樣,将那麽多的法器符錄收于無形,其中一張可是天雷符,這個任華真那麽厲害?那還搞什麽搞,直接認輸好了吧!
不過,他的心裏是不怎麽相信的……
他現在太過虛弱,也無法用道眼去看,隻好用話詐他了,想到這裏,高明冷哼一聲道:“任華,聽說你是冥教三大天階高手之一,竟然還用障眼法這種小伎倆,真是自低身份……”
“你是誰……”任華看向高明。
高明捕捉到了任華目光之中的那一絲閃爍,心中有了八分的把握,說道:“你管我是誰呢……你就說我說得對不對吧!”
任華冷哼一聲:“我爲何要告訴你!”
高明嘿嘿地笑起來,這時候,他已經能夠确認了,冷笑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骷髅陣的陣眼是一塊容靈石吧!那些法器符錄,都被收進了容靈石中!”
這時候,杜姿也反應過來了,臉上凝重的表情慢慢地平息了下來,看向高明的目光滿是感激,若是沒有高明的指破,她這時候隻怕已經做出錯誤的選擇了!如果任華讓法器符錄消失沒有借助外力,那他的法術已經登峰造極,這裏沒有人能夠匹敵,所有人加起來也不能。
這時候,隻能逃,能逃一個算一個。
如果骷髅陣的陣眼是容靈石,那情況頓時就變得不一樣了,任華隻需将那些法器符錄引入陣中,稍施手段,就能夠讓他們“消失”
眼前這名男子,看上去憨憨的,但是他的目光仿佛能夠穿透一切……
即使是虛弱如此,看上去也像是一座山一樣安全。
“是又怎麽樣?”任華見被叫破,隻得承認。
高明接着說道:“既然這樣的話,我何妨再大膽地猜測一下,你的道術隻是天階初境,卻成天想要裝成天階大成的高手,這個骷髅陣,應該是你專門想出來對付杜城主的吧!你知道明縣的符錄道器多的是,如果能夠讓這些陰陽器皿突然消失,震懾住大家,就能夠爲所欲爲了,對不對!”
高明的話,句句都是猜測,卻莫不中的,任華聽後大怒:“哪裏來的黃口小兒,竟敢對本尊枉加猜測!”
說着話一甩手,一道黑乎乎的物什沖着高明的面門飛了過來,如果是在往常,高明就算不能抵擋,避開卻是沒有問題的,但是今天,他的元氣消耗過巨,行動遲緩,哪裏還來得及?
就在這時候,杜姿搶在了他的前面,手裏紅豔如血的小刀在空中一撥,将那東西撥了開去。
這才看清楚,那東西竟然是一隻小孩的頭顱,杜姿這一刀,在小孩吹彈得破的臉上劃出了一道傷口,血水滴滴答答而落。
血每流出一分,那小孩頭顱就蒼老一分,等到它從城牆上退到任華手裏時,已經變成白發蒼蒼的小老頭了。
任華雙手一合,一道幽綠色的鬼火自掌心燃起,瞬間将頭顱吞噬了,被鬼火裹住的頭顱慘叫不已,很快便被燒成了灰燼……
任華看向高明:“有種别躲在女人裙底下啊,敢與我一戰麽?”
杜姿喝道:“我夫君是人中龍鳳,你還不配與他對敵!”說着便從城牆上跳了下去:“打赢了我再說吧!”
如果在平時,不管打不打得過,對方如此挑釁,高明說不得要去揍丫的,但是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他虛弱成這樣,上去那是送死,隻是忍氣吞聲,躲在杜姿的裙底下了。
蘇容問道:“剛才,我好像聽到杜城主叫你夫君……?”
“她開玩笑的!”
蘇容憤然說道:“師父,你少拿我當傻子,這都什麽時候了,還開玩笑呢,開得出來嗎?”
“咳咳咳”高明幹咳了一陣,應付道:“好吧,既然無法瞞你了,我索性說了吧,杜姿是我的未婚妻,當年我師父與老城主喝酒聊天,相見恨晚,就想結成親家,于是就爲我和杜姿定婚了,我以爲隻是玩笑,沒有想到杜城主一直當真呢……”
高明開始有點佩服自己了,這謊話是張口就來啊!
“啊!”蘇容很是失落:“原來你們小時候就訂親了啊……”
高明這時候哪有心情照顧她的感受,目光緊緊地盯着城牆下。
從杜姿爲他驅趕小孩頭開始,高明算是開了眼界了,這個病弱的丫頭,竟然這麽厲害呢,難怪古龍說在江湖中,永遠不要招惹老人小孩和病弱之人,他們敢闖江湖而且活到現在,必定有驚人的藝業。
單看杜姿那輕飄飄的身形,高明就很難做到!
“嘿嘿嘿,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怪不得我!”任華冷笑一聲,祭起骷髅陣向杜姿卷了去。
杜姿的身形很快,倏忽一下,就到了骷髅陣,手中血刃往骷髅陣中一刺,又迅速地往後退去。
随着杜姿往後退去時,陣中一人捂住了自己的脖子,踉跄幾步,就此栽倒在地,不動彈了。
趁着骷髅陣出現缺口,杜姿再次上前,體術與法術齊施,血刃在空中劃出流光,很快又有兩人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