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王滿山的表情十分窘迫，良久之後才說道：“我是爲了躲債……”說着話，眼中流出淚來：“在永平市的東北方向，也就是永平二中的隔壁，新開了一家鬼市，我滿懷希望地想要拼搏一把，卻沒有想到，将老本都折了進去！……”
一聽到永平二中，高明頓時來了興趣，說起來，那鬼市的形成與自己還有幾分淵源呢。高明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我就被趕出了鬼市，也下不了地府了，于是，就在人間到處流浪……”
聽到這裏，高明眉頭一皺，鬼市不是無主的嗎？：“将你趕出了鬼市？誰将你趕出鬼市？”
王滿山說道：“是曾剛！”
高明問道：“曾剛是誰？”
王滿山疑惑地看了高明一眼，心想這家夥真是比小沈陽還跑偏啊，不是說零号車廂的事情嘛，都跑到永平二中鬼市去了。
但是，被高明一瞪眼，還是乖乖地說了：“曾剛是鬼市的主人，據說是冥教的人，勢力很大……”
“冥教？”高明聽得一楞，“他們不是早就退出永平市了嘛，怎麽又卷土重來了……？”
王滿山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
這時候，胖東捅了捅高明，壓低了聲音說道：“我說高明，咱們來這裏不是解決客戶的麻煩的，你這都跑偏到東北以北去了！”
高明哼一聲說道：“我知道了！”揪住王滿山衣領的手緊了緊道：“說，爲什麽要害賈雪？”
王滿山看了賈雪一眼，大油餅臉上黑芝麻似的眼珠子轉動着說道：“這個，這個……我見幽靈車廂裏沒有乘務員，大家幹瞪着眼沒吃沒喝的，覺得是個機會，所以就……”
“所以你就抓來了賈雪，讓他去旅客的行李裏翻東西，然後來幽靈車廂裏賣？”
王滿山哀求道：“我知道錯了，可是我當初也是沒飯辄了，才會這麽做的，求求你們，高擡貴手！”
高明嘿嘿一笑，拍着王滿山的肩膀說道：“好啊，王滿山，腦子很好使嘛，去人間偷東西來鬼車廂賣，無本生意啊，又抓了賈雪做壯丁，連人工費一并省了，你這麽聰明的鬼，做生意會虧本，真是出人意料啊！”
“咳咳咳……見笑了，見笑了！”王滿山慚愧地說道。
“賈雪臉的傷，也是在零号車廂裏落下的吧！”
“是是！”王滿山說道：“有乘客嫌她身的上平安符晃眼，于是就抓傷了她！”
高明話鋒一轉，道：“王滿山，你抓賈雪做義工也就罷了，難道不知道這樣會害了她的性命嗎？”
“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會那麽做了……”
一句知道錯了就想将事情蓋過去，哪有那麽簡單的事情？上街殺了一個人也可以說我錯了而免于懲罰麽？
就在這時候，胖東問道：“那全叔又是怎麽回事？”
高明也想了起來，喝問道：“全叔是高鐵上的保潔員，怎麽會無端死去，魂魄又怎麽會來到零号車廂？”
“這這……”王滿山猶豫了一會兒說道：“他，他也是我拉來的！”
“他是你害死的？”
“不不不”王滿山連連擺手道：“這不關我的事，他第一次做事，從行李倉拿出來的生豬肉有瘦肉精，拿的雞蛋是人造蛋，這還不算什麽，拿出的白，粉裏還摻了糯米粉，糯米粉是僵屍的克星，對鬼魂也同樣有用，有幾隻鬼吞食了摻雜了糯米粉的白，粉，喉嚨都被燒壞了，一氣之下，對全老頭拳打腳踏，于是就……”
高明擰着眉頭問道：“于是就将人打死了……”
王滿山怯怯地說道：“是……”
高明冷哼一聲道：“你覺得我會信？”
王滿山低着頭說道：“事實就是這樣，我沒有說謊……”
高明高王滿山的表情怪異，說道“有沒有說謊，等一下就知道了，胖東，你去給我拉全叔過來問問！……”
“我啊！”胖東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看看高明，又看看賈雪，高明正對付王滿山，賈雪又是普通人，算來算去，也隻剩下他了。
他拍了拍胸脯爲自己壯膽，推開簾子走了進去，一路走一路拱手道：“各位好，各位好，我是新來的，請多關照，請多關照啊！”沒鬼回應他，近百雙鬼眼，齊刷刷地看着他，看得他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沒辦法，都走到車廂中間了，硬着頭皮出得走下去。
平坦的過道，胖東就像是走在針氈上，好容易走到了門邊上，胖東踢了一腳鐵門喝道：“全老頭，快滾出來，王哥找你！”
門後，全叔吓得瑟瑟發抖，緊緊地拔着門把手不肯出來，沒辦法，胖東隻好将他揪出來，就像是拖死狗一樣往外拖去。
在衆鬼的陰冷目光下，胖東拖着全叔走過長長的過道，來到了休息室，全叔一來到休息室，就想要往床底下鑽，被胖東拉住，換了種口氣說道：“全叔，别害怕，我們是術人，是來幫你的！”
“真的嗎？”全叔不能置信。
胖東幹脆給他定心丸道：“你的老伴是叫玉嬸吧，是她讓我來幫忙找你的！”
“啊……是我老伴，我就知道老太婆對我最好，實在是……！”全叔眼角垂出鬼淚道：“我在這裏實在是太痛苦了，我無時刻不想離開！”
“我們此來，就是爲了帶你走的！”胖東接着說道：“全叔，你還記得是誰害的你嗎？”
全叔說道：“記得記得……”扭過頭指着王滿山說道：“就是他！是他害的我！”有了高明和胖東撐腰，全叔的膽子也大了起來，不理會王滿山警告的目光，将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聽完了全叔的描述，高明的目光掃過王滿山，王滿山低下頭不敢與高明對視。高明冷哼一聲道：“王滿山，你剛才所說的話裏，多少是真，多少是假的？”
“這這……王滿山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