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與蘇容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了,聞言說道:“好啊!”
過了沒有多久,那鬼将就回來了,捧着一大堆的蚯蚓,百足蟲,蜈蚣,地鼠獻上說道:“将軍請慢用!”
慢用你大爺啊!
高明幹咳道:“那個,那個……這些個東西我們吃不大慣……”
“哦!”那鬼将說了一句我知道了,就走開了,不一會兒,又抱着一團圓呼呼的東西走了過來。
高明的眉頭皺了起來,心說這家夥見自己不吃蚯蚓,不會是叫我啃石頭吧!走近了一看,不是石頭,而是穿山甲,受驚了的穿山甲卷起了身體,再加上通體黝黑,可不就像是一個石頭麽!
蘇容攔住高明道:“師父,穿山甲是保護動物,濫殺可是要判刑的!”
高明哼一聲道:“什麽保護動物啊,現在老子還是最需要保護的”接過穿山甲,按在了地上,撿了一塊石頭就要砸向它,卻在此時,高明感覺鬼群之中有一人的目光很特别——
别的鬼魂都是神情木然,就像是看着旁人殺雞宰鵝一樣平常,那人的目光,卻像是多年的老友即将赴難,傷感之意,溢于言表。
高明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看向了那人,那人見高明望向他,下意識地往鬼群之中縮去。
高明這才發現,那人戴着一頂棒球帽,身上穿着一套阿迪達斯運動服,明末還沒有阿迪達斯,因此,他肯定不是那時候進來的。
高明指着那人道:“喂,你,出來,看你的樣子,很會做菜,你來幫我烤穿山甲……”
那人還想躲,立即就被兩名鬼衆揪了出來,拖到了高明的面前,高明一邊撥弄着穿山甲的鱗片,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那人一眼,壓低了聲音問道:“盜墓賊……?”
那是見被叫破身份,怯怯地說道:“見笑了!”
高明又問道:“搬山卸嶺摸金發丘四門,你屬于哪一門?”
那人愧然說道:“梁小樣,給摸金門丢臉了!”
“摸金……”高明問道:“你的黑驢蹄子呢?”
梁小樣指着墓室的東北角說道:“在那裏,我如今已經是死鬼一隻,摸金門的聖物,此時反而近不了身了,唉……”
高明順着梁小樣所指的方向望過去,隐隐看到一具屍體,點了點頭又問道:“我剛才要殺穿山甲,見你潸然欲泣,你與這穿山甲是什麽關系?”
梁小樣說道:“我陷落這裏之前,穿山甲陪了我十多年了,是我生死與共的兄弟!”
高明聽到這裏,有些明白了,他在山裏的時候,也常見農民抱住病倒的老牛,眼中滿是淚水地叫着兄弟,這穿山甲是梁小樣養來掘墓挖墳的,與山裏人的牛一樣,見到陪了自己那麽久的“兄弟”被殺,能不難過麽?
高明突然想起一事,如果是梁小樣是盜墓賊,他是從哪裏進來的?要知道,斷龍石隻能開一次,如果梁小樣是從斷龍石那裏進來的,高明就進不來了,因此,他一定是從别處進來的。
梁小樣說道:“我和穿山兄是打洞進來的,不過,那盜洞在一年前就塌方了……”
高明說道:“如果你能将我帶出這墓室,我不但放過你的穿山兄,還将你渡化入地府,答應嗎?”
梁小樣眼中一亮,随即又黯淡下來,說道:“那麽多的鬼兵,隻怕,隻怕……”
高明冷哼一聲道:“沒種,要死不是有哥們陪着你嗎?”
被高明一激,梁小樣硬氣起來,說道:“成,死就死,反正死了一次了,又何妨再死一次!不過這事要詳細計劃才行!”
商量了一陣,高明将穿山甲往地上一扔憤憤地說道:“穿山甲的肉是臭的?那就不吃了……”走了兩步對王欽說道:“王尚書,你趕緊操演鬼軍,後天就行軍,老子要殺人,老子要吃好吃的!”
王欽聽了大喜,高明成爲鬼将之後,一直對出兵的一事語焉不詳,要不是他“天選之人”的身份,王欽早就發火了,他想到周啓明這麽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将這口氣忍了下來,如今聽高明說兩日後發兵,能不高興麽!當即就去操演鬼兵了……
這一操演,就操演了一天一夜,也就是說,從高明從斷龍石上掉下來之後,這些鬼軍已經**練了兩天兩夜了,就算是鬼也頂不住啊,王欽的一句休息,衆鬼頓時軟倒在地,躺倒一片。
王欽也是累得夠嗆,恨恨幾句被親衛扶走了。
一片鼾聲之中,梁小樣,蘇容和高明開始做事,梁小樣抱着穿山甲左走三步,右走三步,似乎選定方位,臉往穿山甲的身上蹭了蹭,說一聲“好兄弟,去吧!”那穿山甲似乎聽懂了他的意思,兩三步竄上前,開始刨土,梁小樣和蘇容在中間策應,高明斷後。
穿山甲就是厲害,那打洞的速度,一百隻老鼠加一起也比不上,不一會兒,就打進了牆中近兩米。
啃哧啃哧……這是穿山甲打洞的聲音……
梁小樣則不停地東張西望,恨不能自己也變成穿山甲,幫着打洞。
一個小時之後,又往前打了四五米,大家都很是興奮,就在這時候,聽到下面傳來沓雜之聲,有鬼氣漫延而來……
高明頓覺頭大:“咱們被發現了!”
原來,昨天爲高明找食物的鬼将兩次找來的食物都被高明棄之不用,他深以爲恥,于是,趁别人睡覺的時候,他又開始找食物,終于在水池裏搞到一條魚,立即就來進獻給高明。
結果不見高明和蘇容,倒是看到一個大大的盜洞。
那鬼将的叫喊聲将王欽和一衆老鬼都召了來,王欽大聲地喝令了幾句,立即就有鬼魂往盜洞裏鑽來。
高明扔下幾張符錄,最前面的幾隻鬼被符錄斬殺,但是沒有用,殺死的鬼魂煙消雲散,立即就有鬼魂替補了他們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