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專員皺着眉頭似在深思,良久之後才說道:“……不好說,說嚴重時,什麽情況都可能,說不嚴重,也可能什麽事兒都沒有……不過,我覺得你還是先病退吧,這樣一來,上頭的人多少會顧及到昔日的情份,不再追究……”
“嗯!”張皓摁了摁眉心說道:“我得好好想想!”
将朱專員送出門去,張皓一言不發地走到桌前,将朱專員放在那裏的文件扔在地上,重重地踩了幾腳。
“老張啊,全哥走了麽?咦,老張你怎麽了?”從廚房裏出來的王晨見張皓面色有異,趕緊詢問。
張皓憤然罵道:“叛徒,叛徒……”
王晨問道:“什麽叛徒?”撿起地上的紙張一看,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問道:“老張,這是你的黑材料?……”
“叛徒,叛徒!”張皓雙手緊緊握圈。
“誰是叛徒?”王晨問。
張皓沉默了,是啊,誰是叛徒呢,他在腦子裏将跟自己的每一個人都過了一遍,卻什麽都沒有想起來。
王晨說道:“會不會是陌染琪?”
張皓搖頭道:“不可能,琪琪這丫頭我了解,這種事情,她做不來!”
“那周武呢?”
“周武老實忠厚,應該不會做這種事!”
王晨思索着說道:“這些黑材料,隻有你最親近的人才會知道,除了他們,還有誰?”
張皓搖頭道:“我不知道……不過,這個人很快就會浮出來的。”
王晨一想也是,錢副局扶正之後,自然要論功行賞,所謂的排排坐,吃果果是也,到時隻要看誰的位置排得高些,果果分得多些,就知道是誰出賣的老張了……
張皓默然半晌,又說道:“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我張皓英明一世,沒有想到臨到退體了,卻被人狠狠地敲了一悶棍……”
王晨問道:“老張,那你打算怎麽做啊?”
“還能怎麽做?”張皓說道:“老朱已經把路指明了,我要是不照他的意思做,下一步就會被推到被告席上,對方已經給足了我的體面,我又怎麽能夠不識好歹呢!”
王晨說道:“老張,你就這麽認輸嗎?那可不像你的性格?”
張皓歎氣道:“我輸了!”說着便将黑材料都扔進了爐火之中,說道:“從今天開始,我将放下一切,用全部的時間來陪你!”
高明回到家,莫明地感覺有些失落,雪貓失蹤已經有十多天了,遍尋不着,也不知道死到哪裏去了,張皓的事情搞得他心煩意亂的,去值班室和王飛打了個招呼,他便回家去了。
他這人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想不通的問題不去想,收拾好了心情,美美地睡上一覺。第二天也沒有再去集訓,一直睡到日上三杆,繞着永平二中轉了一圈,回家繼續睡覺。
下午的時候帶蘇容出去抓了一隻鬼,掙了兩千多,這劣徒一路都在念念叨叨貓貓喵喵的,高明有些不爽,心說又不是我将它趕走的,是他自己要走的,一隻貓而已,難道要什麽東西都該給嗎?
将劣徒趕走了,高明剛到家,就接到了陌染琪的電話,高明問道:“陌染琪,你們這時候不是應該還在集訓嗎?”
陌染琪說道:“今天放假!”
“怎麽,一有空就想起我了啊,是不是昨天被我那飒爽的英姿迷住了啊!”
陌染琪撇嘴道:“一個農村娃,倒學起城裏男生的口花花來了,聽着就别扭,高明,我今天心情不好,沒有心思與你說笑!”
高明問道:“怎麽了?”
陌染琪說道:“張局辭職了!”
高明頗爲意外,這個老東西,将刑警隊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都恨不能不退休再幹三十年,他竟然會主動辭職?
高明問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陌染琪說道:“張局閉口不言,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高明,我就在萬達廣場這裏,咱們一起去看看他吧!”
高明有些猶豫,畢竟,自己一天前才跟他鬧過矛盾,這時候上門,面子上過不去,不過,架不住陌染琪的再三相勸,高明還是去了,他找到陌染琪的時候,陌染琪正在買禮品,于是高明也買了一些。
車到黃岩路停下,高明和陌染琪進了小區,兩人提着東西,往樓上而去,上到二樓的時候,陌染琪指着窗戶外面道:“高明,你看那些人是在幹嘛?”
高明擡眼望去,就見在小區的綠化帶上,幾名小青年正拿着汽槍在瞄準着什麽,一旁的紅發青年每喊一聲放,便有五把汽槍同時擊發,就聽到碰碰碰的聲音此起彼伏,玻璃碴子如雨而落。
高明啧啧稱奇:“我擦,如今打人玻璃窗都這麽高級了啊,比自己當初用磚頭彈弓牛比多了!……”
陌染琪也好奇地探頭來看,隻看了兩眼,一雙妙目之中頓時燃起了熊熊火焰,将自己買的禮品向着那幾個小混混扔了過去:“混蛋,快滾開,不然我打斷你們的狗腿!”
那些小混混沖陌染琪吹着口哨,坐上摩托車哧溜跑了。
高明還沒有明白過來是怎麽一回事,問道:“陌染琪,怎麽了?”
陌染琪難過地說道:“他們打的是張局家的玻璃……”
上到三樓,就見一群人圍在門前,陌染琪撥開衆人,就見門牆之上潑着紅漆,上面寫滿了咒人的話語“混蛋張皓,已遭報應”“張皓已死,見者遠離!”“屋中鬧鬼,見者繞行……”不一而足。
門前更是堆滿了垃圾,有死耗子,****,女人扔掉的胸,罩,内,褲和姨媽巾,堆在那裏幾乎連門都打不開了!
不用說,這些都是被張皓整過的小混混幹的,陌染琪的雙拳緊握,憤憤地說道:“這些王八蛋,知道張局不再是局長了,就來落井下石,實在是太可惡了,我一定要找到他們,将他們關進監獄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