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對于這種事情,很是看得開,說道:“有錢也是人家的,願意借就借,不願意就拉倒,反正以咱在永平二中的廣大人脈,也不愁借不到錢!”
高明所謂的廣大人脈,其實隻有一個,那就是蘇容。不過,雖然隻有一個,關健是有用啊,高明找到蘇容,将情況一說,蘇容當即将口袋裏的錢全都掏給了他,條件隻有一個,那就是——讓她也去。
看在錢的份上,高明答應了,公交車上,楊莎在高明的耳邊說道:“蘇容好像對你有意思,上車之後一直盯着你看呢!”
高明回頭一看,果然如此,他瞪了蘇容一眼說道:“大色,狼,你一直偷看我,想幹嘛啊?”
蘇容頓時俏臉通紅,狡辯道“什麽啊,什麽啊,我看風景呢,哪裏偷看你了!”常言說人靠衣裝馬靠鞍,初次見到高明時,這家夥的衣服裁剪的極不合體,該寬的地方窄,該窄的地方寬,看上去不倫不類的,一換上保安制服,整個人的精氣神立即就不同,再配上原本就俊朗的面容,卻實十分吸引人。
不過這家夥也是可惡,偷看你兩眼怎麽了,那是你的榮幸,别人讓我看還不看呢,竟然那麽大聲地叫破,還說我是色狼,真是可惡啊!蘇容的肺都快氣炸了,如果這時候手頭上有槍,說不定就朝高明來上一梭子了。
楊莎說道:“高明哥,人家怎麽說都是女孩子,你怎麽能這麽說她呢?”
高明回道:“她都打我的主意了,還不興我說啊!”
楊莎一臉的黑線。
車到永平三中,他們下了車,徑往校園而去,保安指着其中一扇房門對高明和蘇容說道:“喏,楊老師住那裏!”
高明上前敲門,良久之後才聽一個蒼老的聲音應道:“來了!”房門打開時,迎面撲來一股惡臭味道,高明和蘇容都下意識地捂住了嘴。開門的是一個老太太,她坐在輪椅上,身形消瘦,臉色蠟黃,呼氣就像是扯風箱,仿佛随時都會死掉一樣。
高明恭恭敬敬地說道:“老奶奶,我們來找楊通嬌老師!”
老太太咳了一陣說道:“進來坐吧,熱水在茶幾了,自已倒!老婆子我行動不便,沒有法招待你們了……”老太太說着,吃力地将輪椅往回挪着。
蘇容趕緊上前幫忙,問道:“老奶奶,楊老師不在家啊?”
老太太說道:“我就是楊老師”
高明一臉的不能置信:“你就是楊通嬌老師?”厲鬼姐姐給他的畫是三年前的,楊通嬌老師在畫裏雖然隻露出半張臉孔,卻不失熟,婦風韻,雖然說女人易老,不過三年的工夫,怎麽會老成了這樣?
老太太又說道:“你們找我,有什麽事麽?”
高明盯着老太太看了半晌,将一副畫擺在桌子上說道:“楊老師,你先看看這副畫!”
楊通嬌疑惑地看向高明手裏的畫,才看了一眼,臉色大變,咳咳咳地一通二咳,差點将心肺都差點從喉嚨裏咳出來:“這……這是什麽……?”
高明指着圖畫冷冷地說道:“這是永平二中的殺人現場,三年前,這個女孩喝醉了酒,沿着人工湖往宿舍走去,而這個女人,躲在柳樹後面,正侍機将女孩推進河裏去,你知道後來怎麽樣了嗎?”
楊通嬌如枯枝般的手緊緊地抓住輪椅扶手,幹涸的嘴唇微微顫抖:“後來……怎麽樣了?……”
高明說道:“女孩被推進湖裏淹死了,兇手現在還逍遙法外,她申請調離永平二中,就以爲能夠逍遙法外了,殊不知道,正義也許會遲到,但是從不缺席,現在,她來了!”
楊通嬌驚惶地說道:“誰來了,誰來了?……”
高明指着楊通嬌的身後說道:“楊莎啊,你的好學生!”
楊通嬌扭過頭去,就看到了一臉憂傷的楊莎,楊莎抹了一把鬼淚,問道:“老師,爲什麽,爲什麽……”
楊莎極度傷心時,都忘了顧及自已的形象,她的眼中,嘴裏都有泥漿湧出來,滴滴答答地掉落在地。
“莎莎,莎莎……極通嬌撥轉輪椅,伸手去撫楊莎的臉龐:“莎莎,真的是你嗎?”
“是我……”楊莎神情有過短暫的迷失,想必是想起了當初的美好了吧,她很快便醒悟了過來,一把推開了楊通嬌,喝道:“爲什麽……楊老師,你爲什麽要害我?”
楊通嬌的手停在楊莎臉旁,突然間掩面痛苦起來,哭了四五分鍾,這才停歇下來:“莎莎,是老師不好,是老師不好……但是我已經遭到報應了,你們看!”
楊通嬌說着,挽起了褲管,就見她的小腿之上,滿滿的都是指甲印,有些是新掐的,有的已經發黑流膿……
楊通嬌接着說道:“自從那件事情發生之後,我沒有睡過一天好覺,現在好了,你了來,我反而安心了,你一定很想知道我爲什麽要這麽做吧,我告訴你,我今天把一切都告訴你,聽完之後,你要老師的命,老師也毫無怨言!這是老師應得的懲罰!”
楊莎是楊通嬌最得意的學生,她品學兼優,人又長得漂亮,楊通嬌常常想,如果她是自已的女兒就好了……
所以,她像照顧女兒一樣照顧着她,給她買零食,帶她出去玩,她自已不知不覺地就投入了這樣的角色扮演,然而,随着時間往前推進,高考近在眼前,她感到無比的失落,無論她對楊莎怎麽好,她終究不是自已的女兒,高考之後就會離開自已,她學習那麽厲害,肯定能夠考個好學校,畢業之後留在大城市裏發展,自已這個老師,終歸是她生命裏的一道風景而已……
回頭再看自已的女兒,學習差,任性,私生活混亂,和楊莎比起來,一個是精品,另一個是廢品,然而,偏偏這個廢品才是始終陪伴自已的女兒,精品卻是别人家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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