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瞳瞳一點也不困,無所事事,手被她攥着,動也動不了,索性一直坐着。
卧室打着睡眠燈,昏黃的燈光。
床上男人睡的香甜,嘴角微微揚着,應該是做了什麽美夢。
這一夜,容時睡的特别好,好久沒有過這種一覺睡到自然醒,神清氣爽的感覺了。
擡手,翻身,結果身體很重,壓的他動也動不了。
這才睜開眼睛,入目一片陌生,他家裏的房頂是純白色的,可現在的頭頂上是淺灰色的,床側的衣櫃也不同。
容時坐起,宿醉後就是頭疼。
床邊,女人披頭散發,趴在床沿上,臉對着卧室門,呼吸均勻,睡的很熟。
容時懵了,對于昨晚的事,他隻記得從盛世豪庭出來後,給了司機一個地址,具體說的哪的地址他記不得了。
身上蓋的被子滑落,容時一陣涼意,他才發現自己全身上下隻穿了條内褲。
盯了女人好久,身影很熟悉,他猜到了是顧瞳瞳,但是不太敢确認。
昨晚有個人耐心溫柔的照顧了他一夜,那種美好,久久不能忘懷。
輕輕地掀起被子那端,下了床。
光着腳踩在地闆上,挽起她的頭發一看,确定是顧瞳瞳,容時瞬間松了口氣。
心中萬分驚喜,真的是她,他昨晚不是在做夢。
可是爲什麽她要睡在地上,床雖然不是很大,跟世紀花園沒法比,但是容納兩個人睡根本不成問題。
還是說她讨厭他,所以不願意和他同床共枕。
她說過,以後别再見面的。
容時從剛醒來的歡天喜地,一下子變的心酸痛苦。
彎下腰,打橫把她抱上床,掖了掖被角。
衣服被顧瞳瞳放在化妝台前的椅子上了,他拿起,穿上。
走到卧室門口,想到顧瞳瞳現在的處境,從西服口袋的錢包裏,拿出一大疊現金,放在了客廳的茶幾上。
又回頭看看卧室,滿是不舍,站了片刻,終于離開。
與其等她醒了,還不如現在自己主動離開,免的惹她讨厭。
愛一個人是小心翼翼的,在乎她在乎的,開心着她開心的。
容時不希望顧瞳瞳嫌棄他,所以一直按捺着想她的心思,誰知道,一場酒醉,什麽都誤了。
他怎麽就來了廣源小區呢,怎麽就稀裏糊塗的睡在了顧瞳瞳的床上呢。
邊想邊順着樓梯走到樓下,今天天氣不錯,陽光正好,微風不燥。
轉了一圈,環視周圍的環境,在容時眼裏,這個地段不錯,可這個小區實在不怎麽樣,顧瞳瞳住的房間也不入眼。
還不如她原來充滿溫馨感的小窩呢。
正想着,身後傳來顧瞳瞳的叫喊聲:“容時,你等等。”
容時回頭,眼神中滿是渴望,顧瞳瞳主動找他,次數很少。
氣喘籲籲的跑到容時身旁,伸手遞給容時一沓錢。
正是他剛剛給她放在客廳的那些,看厚度,分文不少。
容時心涼,沒有表情的問:“什麽意思?”
“我不缺錢,你賺錢也很辛苦,拿回去吧。”
容時停頓了半晌,再張口,話裏一片平穩,神态清明:“顧瞳瞳,你一定要把我們的關系分的這麽清嗎?”
連名帶姓的稱呼是最陌生的,同時也證明容時此刻的不爽。
“容時,我們離婚了。”
“……”
“我也沒有身份再花你的錢,畢竟傳出去不好聽。”
顧瞳瞳手微微握起,唇瓣動了動,把要告狀的話咽回了肚子裏。
容時姿态優雅,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說:“誰說你什麽了,我賺得錢我想給誰花給誰花。”
他的音質悠揚動聽,話說的悅耳纏綿。
她擡起頭,眼底的神采有些灰暗,看看他,眼睛眨了眨,然後垂下眼簾,“沒說什麽,反正這錢我不要。”
容時滿臉陰寒,聲音說的不輕不重,略帶嘲諷:“顧瞳瞳,爲什麽别人說什麽都是對的,你都會聽,相反,我的話你一句都不肯聽?”
容時看着面前的女子,很想大發一通脾氣,可話到嘴邊,終究還是不忍,最後緊緊閉嘴,轉身,大步出了廣源小區。
錢留給了顧瞳瞳。
看着他失落的背影,顧瞳瞳同樣不舒服。
若不是慕斯一直用錢來諷刺她,她也用不着這樣。
出身不好,家庭不好,她和容時在一起本就充滿壓力,再被别人說她是因爲錢才看上容時的,她真的受不了。
以前的她,不允許自己有半點委屈,可到最後,她卻給深愛的人這麽多委屈。
顧瞳瞳胸口起伏的厲害,眼角漸漸濕潤。
手中的錢,仿佛一塊石頭,狠狠壓在她的心上。
她也勸過自己,把别人的話當耳旁風就好,他們愛說什麽說什麽,結果,自己心眼太小,聽進來的話就堵在了心裏。
她何嘗不知道,這錢包含着容時對他的愛意,若不是心疼她,才不會給她錢用。
容時的身影已看不見,顧瞳瞳攥着錢,返回房間。
獨自面對孤獨,坐在床上,環膝抱住自己。
一夜沒回家,容時怕呂英追查,從顧瞳瞳那出來後,直接回了容家别墅。
進客廳後,吳媽面帶笑意的迎上來:“少爺,您回來的正好,剛要吃早餐。”
容時蹙蹙眉,隐藏起臉上的冷漠:“今天爲什麽吃這麽晚?”
“你個臭小子,還知道回家啊,昨晚去哪了,死活找不到你。”
容天成從樓上下來,嚴肅的嗆了容時幾句。
他習慣自家老爸這種說話語氣,不僅沒當回事,反而笑着問:“爸,大清早火氣這麽大,因爲什麽?”
“昨晚你不在,半夜臨市分公司的總監給我打電話,說有事處理不了,我就開始忙,一直忙到現在。”
容時點點頭,沒說什麽。
容天成萬分不滿意,沖着容時屁股就是一腳,怒氣沖天:“說實話,昨晚去哪了,是不是又去找顧瞳瞳了,你總惦記着她,把沈月放在什麽位置,你奶奶知道,又得被你氣着!”
一旁的吳媽裝作什麽都沒聽見,趕緊出來解圍:“先生,早餐做好了,再不吃怕涼了味道就不好了,再說,您忙了一夜,吃完早點休息。”
吳媽嘴甜,幾句話把容天成哄笑。
容天成指着吳媽,又指指容時,咋舌:“你看看,同樣是人,差别咋就這麽大呢,你好好學學說話,别把你的那套架子給我擺家裏來!”
說完去了餐廳。
容時在樓梯口一動不動,這都哪跟哪啊,他怎麽就把架子帶家裏了,在這個家裏,他明明是地位最低的,爲什麽被老爸一說,變的這麽别扭呢。
家裏很靜,容時扯扯吳媽衣袖詢問:“我媽和奶奶去哪了,大清早就沒看到人。”
吳媽回答:“老夫人和夫人去廟上了,聽鄰居說,這幾天是祈福的好日子,她們去燒燒香,求個平安,讓我留下照顧家裏。”
容天成喝着粥,嘟囔着開口:“誰都比你懂得顧家,我看奶奶說得對,趕緊給你成個家,拴栓你的心。”
起床後,在顧瞳瞳那惹了一肚子氣,回家他老爸還唠叨個沒完,控制不住扔下筷子:“我不吃了。”
推開椅子,擡腿就上了樓。
吳媽想要追趕,被容天成攔下,一聲令下:“别管他,扳扳他的脾氣,年紀見長,越發不懂事!”
上樓,容時把房門關的震天響。
工作上有容天成的加入,效率提高不說,還給了容時大把的時間。
昨晚喝的太多,一夜時間還沒緩過來,加上顧瞳瞳和他鬧,容時深感心累。
平躺在床上,就是一個上午。
中午時分,吳媽敲門叫他吃午飯,他也不吃。
急壞了吳媽,好言好語說了半天,容時還是不吃。
天色擦黑,呂英和方玲才回來。
方玲得知容時在房間裏,敲敲門,推門而入。
打開燈,房間豁然明亮。
大床上,容時保持着那個姿勢,閉着眼睛,兩耳不聞窗外事。
方玲坐在容時身邊,摩挲着他的手,輕柔的說:“兒子,一天沒吃飯,餓不餓?”
容時張開唇瓣,聲音沙啞:“不餓。”
“你爸就那樣,咱們不理他,聽媽媽話,一會兒下去吃晚餐,好嗎?”
方玲疼他疼到了心窩裏,容時自然舍不得傷她心。
睜開眼睛,點點頭,算是答應。
方玲瞬間眉開眼笑,拉着容時胳膊,讓他起來。
容時翻騰坐起,一臉茫然的和方玲對望。
方玲沒忍住,“噗嗤”笑出聲。
“傻兒子,幹嘛這種表情,媽媽給你看樣東西。”
神神秘秘的拉開她手提包的拉鏈,拿出一件用紅色綢緞包裹着的禮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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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卡的孩紙傷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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