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玲顧不上想太多,坐上家裏司機的車,一路拼命喊着快點,加速。
從容家别墅到醫院的路程,途徑過好多路口,闖了好幾個紅燈。
下車時,方玲的雙腿軟到站都站不起來,還是司機扶着她進了醫院内部。
輕車熟路的找到急救病房,方玲想着,這樣折騰下去,下次進急救的應該就是她了。
急救室上方的紅燈亮着,門口空無一人。
司機陪着方玲等待許久,沒見一個護士在裏面出來。
時間過的漫長,方玲覺得她要死過去的時候。
急救室房門才被打開。
一陣腿軟,方玲上前抓住主刀醫師的胳膊,情緒失控。
“醫生,我兒子怎麽樣?有沒有生命危險?”
身穿白大褂戴口罩的大夫扶住方玲,搖搖頭,歎口氣:“你跟我來辦公室談吧。”
方玲知道事情藏不住了,隻好跟着醫生來了辦公室。
醫生面色嚴肅,拿出紙筆給開了些安神止痛的藥。
雙手交叉,目光望着方玲,欲言又止。
方玲面色通紅,很明顯哭了許久,吸口氣,緩緩的說:“醫生,我兒子頭部經曆了兩次撞擊,情況很不好吧?”
“容太太,我想知道,您兒子是否早以上就受過傷,在神經方面,因爲我發現他的腦電波跟正常人的區别很大。”
醫生想了想,還是決定把病情拿到桌面上來說。
隐瞞了快十年的感情,終究得浮出水面。
方玲糾結要不要把經過告訴醫生。
她還沒考慮好,醫生便說:“容太太,如果涉及到**,您有權跳過,您就告訴我,容少爲什麽會被刺激成這樣,要知道,家屬配合,我們院方才可以對症下藥。”
醫生勸誡方玲,讓她說出實情。
爲了容時,她同意配合。
“我記得那年,容時在上大學,他從出生就有自閉傾向,很少願意跟别人接觸,因爲家庭條件還好,我和容時爸爸很寵溺他,他也争氣,學習成績在年級組都是數一數二的,加上長相出挑,不少女孩子每天對他圍追堵截,各種示愛。”
說到這,方玲擡頭看看醫生,醫生點點頭,示意她繼續。
“二十多歲的年紀,正是情窦初開的時候,花前月下,揮霍青春堵明天,容時也就在那段時間,和一個學妹走的很近,性格原因,他隻和這一個女孩接近,對她特别好,好到我這個做母親的都吃醋,不過還沒等倆人有結果,這個學妹在某一天深夜就跳樓自殺了,被人發現的時候,七竅流血,早已死亡,容時知道後,抱着渾身是血的女孩,在樓下坐了一天,不許任何人碰,也就是從那開始,容時就變了,變的開朗,變的很愛和别人一起玩,雖然做不到遍地是朋友,可是對比從前,好了太多太多,我也一直奇怪,想不通那個女孩的死亡,居然給容時這麽大的改變。”
醫生也略帶疑問:“按理說,他應該更封閉自己才對,爲什麽會開朗起來?”
“對啊,我也側面打問過,可容時就像被清除記憶了一樣,對從前的事完全不提,我們說的多了,他就摔東西,弄的我和他爸爸,也就不敢提及此事了。”
方玲把自己知道的都一五一十的交代完畢,醫生沉思好久,說:“那個女孩過後,容時有喜歡上别人嗎?”
“有的,就是昨天在病房裏陪了一夜,挺漂亮的那個,容時對她不是一般的喜歡,家庭背景的關系,倆人就沒結成正果。”
方玲提到顧瞳瞳,心裏很同情她,若說給她當兒媳,她一百個願意。
“容太太,您兒子出車禍後,就是那個女孩叫醒了他,也就證明了她在容少心裏的地位,如果可以,别爲難兩個孩子了,您家不缺錢,何苦這樣逼迫孩子,有什麽能比子女的幸福更重要。”
主刀醫師變成了心理醫生,不斷的勸着方玲。
方玲都明白,唉聲歎氣的扶着額頭。
她打算聽醫生的話,把呂英叫過來,讓她看看容時的樣子,再決定要不要和沈月聯姻。
醫生最後給的建議是,等容時醒後,轉到神經科,好好治療精神問題。
看似開心的容時,其實心底并不快樂。
就像一個氣球,一直充氣不放氣,總有一天,它會承受不住,然後炸碎。
方玲想到顧瞳瞳,自己來了這麽久,她都沒過來看看,是不是走了。
自家兒子太需要她照顧了,她不在,容時連飯都不肯吃。
好好的一個人,硬生生被逼到舊病複發。
這次和上次不同,這次護士把容時安排到了重症監護室,給的醫學術語,方玲沒聽懂,她隻知道很嚴重,需要靜養。
隔着厚重的玻璃,看到躺在一堆儀器中的容時,方玲天都塌了。
容天成忙碌了一天,開完會才看到手機的未接來電,然後得知容時第二次昏迷。
天色黑透,下起了瓢潑大雨,雨點打在容天成的車上,“霹靂啪嚓”的很吓人。
雨很大,不一會兒,路上的排水管道就堵了,容天成艱難的把車子開到了醫院樓下。
冒着大雨沖進大樓,進門後,渾身濕透。
容時出事的話,容家人一直藏着,不敢公開。
上流社會人心難測,他們怕說出去,有人趁容家應付不過來對盛世集團動手腳。
容天成見到方玲的第一句話就是:“顧瞳瞳呢?”
方玲照着容天成的臉就是一巴掌,力氣很大,幾乎甩麻了掌心。
容天成沒有料到一向溫婉的方玲會動手打他,偏着頭,半晌才回過神。
“玲玲…你這是幹什麽?”
無辜的開口,呆愣着看着方玲。
“我幹什麽,容天成我告訴你,我兒子這次傷的很厲害,如果他醒不過來,我讓你和你媽一起給我們母子陪葬。”
話聽的容天成滿臉懵,他不懂方玲的意思,又問到:“兒子也是我的,我也心疼着急,跟我媽有什麽關系?”
方玲轉身對向監護室裏的容時,萬分悲痛的說:“你還記得我們兒子精神受過刺激的事兒嗎,醫生說又複發了,而且病情特别不好,如果沒有可心的心陪着他,他這輩子都會封閉自己,變成一個不知苦樂,不懂人情世故的傻子,你明白這意味着什麽嗎!?”
“意味着我兒子這輩子感受不到幸福,假如不是你媽從中萬分阻攔,我兒子至于弄到現在這個樣子,如果不是你媽,我兒子現在可能躺在卧室,陪着老婆其樂融融的看電影,而不是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無依無靠,獨自承受病痛的折騰。”
一大串話語,全部是方玲對呂英的控訴,她不要什麽儀容儀表了,不保全家庭了,她要容時快點醒來,像原來一樣。
容天成聽着方玲的不滿,沒有插嘴,一點都不反駁,伸出手用力抱了抱方玲,轉身,大步流星的出了醫院。
大雨還在下,他濕透的衣服冰涼,可他毫不在意,打開剛剛開來的車子。
扭動鑰匙,啓動雨刷,一臉冰冷。
車子一個轉彎,奔着容家别墅而去。
方玲趴在玻璃上哭的不能自己,她剛剛太激動了,本來這事跟容天成沒關系,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她想用這種辦法,讓他去跟他媽說。
人家母子連心,他們交流總比她和呂英說,來的靠譜。
至少不會有丢人的婆媳矛盾。
醫院的小護士個個機靈,很會來事,看到有錢有勢的容太太趴在玻璃上哭,她們手中拿着紙巾和闆凳,放在了方玲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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