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時早早回了世紀花園,躺在床上假寐,腦海裏都是顧瞳瞳的身影,想她想的心疼。
門外傳來鑰匙扭動門鎖的聲音。
茫然一會兒,靜靜等待着。
顧瞳瞳推門而入,正瞧見懶洋洋窩在床上的容時。
被容時的眼睛,盯得心煩意亂。
相對無言,思念如潮水般襲來。
容時不在,她想。
容時在,她又不敢靠近,怕自己離不開他的溫柔。
今天,說什麽也要保持距離。
總得給容時打預防針,而這針就從疏離開始。
容時發覺她走神,下床抱住她的腰,把她扣在懷裏。
顧瞳瞳不能動,她的小腦袋正好貼着他的胸膛,可以清晰的聽到他心髒在身體裏咚咚有力的跳動聲。
這個懷抱屬于她無數次,她依然冷靜不下來,心跳跟着他加速。
他的呼吸熱熱的灑在她發絲上,有一些吹在她白皙的耳垂旁,讓她不由自主的冒起了一層薄汗。
莫名繃緊神經,雙手下垂,一動不動。
容時摸着她漸漸僵硬的身體,擡起手,輕輕拍拍她的後背,聲調低沉的問:“緊張什麽?”
顧瞳瞳沒回答,身體愈發不自在,她下意識找了個借口,推推他,想從他懷裏退出來:“你喝酒了,好大的酒氣,我去給你倒杯水。”
一邊說,一邊想要站起,可是他不許,摟着她的手臂力道又加大一些:“不渴,不喝。”
容時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然後便沒了聲音。
顧瞳瞳被他抱在懷裏,他的力度恨不得把她揉進骨血中。
卧室陷入安靜之中。
許久,顧瞳瞳察覺抱着自己的男子,手勁變得輕緩,不似剛剛那麽緊。
腦袋微微動了動,擡起頭,去看他。
她剛把兩個人的身體拉開一絲縫隙,他的唇瓣便突然落了下來,堵住她的唇,帶着酒香,還有他特有的清香,在她口中緩緩散開。
他的舌尖帶着微涼,在她口中輕車熟路的舔來舔去,她退縮,他尋找,他入的很深,才卷住她的小舌,狠狠纏繞。
吻到最後,兩個人劇烈喘息,癡纏的唇瓣勾出絲絲晶瑩。
他一個轉身,推她到床邊,顧瞳瞳腿軟,差點被他推摔倒。
他左手護着她腰,半抱着她上床。
把她壓在身上,濕滑的舌頭又回到她口中,吻的越發深狠。
顧瞳瞳仿佛要窒息,缺少氧氣的她不得不睜開眼睛,看到他長長的睫毛像扇子一樣撲閃,表情專注。
容時不知道爲什麽,隻是突然間心裏一空,想要用這種方法感受顧瞳瞳的存在。
纏綿/蝕骨的長吻,他吻的那麽貪婪,那麽不舍放開。
在這一刻,什麽都不重要了。
奶奶,父母,沈月不重要,顧瞳瞳愛不愛他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是顧瞳瞳,是他心愛的女人,她在他懷裏,接受着他的吻。
放縱一次,最後一次。
顧瞳瞳想開了,既然如此,她主動點何嘗不好。
用盡渾身力氣,把容時從她身上翻下去。
容時來不及反應,本來親的熱火朝天的,被打斷,剛要皺眉。
頃刻之間,顧瞳瞳已經壓了上來,僵硬的身軀柔軟許多,她身上若有若無的清淡香味緩緩從他鼻尖流淌而過,卧室裏氣息暧昧。
她要幹什麽?這麽主動?
容時簡直不敢相信,一向嬌羞的顧瞳瞳在床上也會有主動的一面。
顧瞳瞳跨坐在他身上,紅着臉瞥了他一下:“今天,任性!”
說着,動手開始解他上身的衣服。
容時并沒有聽懂這句話背後的意思,莫名其妙的看着顧瞳瞳。
顧瞳瞳唇角露出一道邪笑,将自己身上的打底衫一脫,扔到床下,然後利索的把内衣除掉,曼妙的身軀在光線充足的卧室一覽無餘。
不多時,卧室傳出陣陣輕吟,伴随着男女的急促的呼吸聲。
縱情過後,天色已晚。
男女體力差别巨大,辦完後,顧瞳瞳酸軟的躺在被窩,雙腿都在打顫。
而容時,滿臉滿足,輕松的去做晚飯了。
擱在包裏的手機“嗡嗡”作響。
顧瞳瞳疲憊的穿上居家服,走到櫃子前。
陌生号碼,那串字數她卻記得。
眼睛中浮現出來淺淡而隐忍的痛苦。
直到第四遍震動,她終于鼓足勇氣按下接聽。
“顧瞳瞳,你言而無信,今天本明到規定的時間了,你爲什麽還不離開,不要逼我!”
顧瞳瞳冷然笑笑,深深吸口氣,捂着胸口:“我記得,明天一早我會離開。”
“好,我信你一次,最晚九點,要不讓你父親等着法院的傳票。”
電話挂斷。
顧瞳瞳把視線望向客廳。
幾個月的時間,這個男人撫慰了她的傷痛,她應該謝謝他出現及時。
廚房裏,容時背對着門,用勺子攪動着鍋裏的粥,細心的模樣,她心弦一蕩。
悄悄走過去,伸出胳膊從後抱住他精壯有力的腰身。
正在做飯的容時吓了一跳,低頭看到顧瞳瞳手指上,他熟悉的戒指才詫異的問:“是不是餓了,馬上就好。”
“容時!”
顧瞳瞳小臉緊貼着他的後背,喏喏的叫着他的名字。
“嗯?”
“我們離婚吧!”
容時怔了下,轉過身,面色清冷,雙手攥着顧瞳瞳手臂:“說了多少遍,不許開這麽過分的玩笑。”
她對上他的眼睛,嚴肅且認真的回答:“不開玩笑,這是離婚協議書,你看看。”
右手掏出她疊在睡衣口袋裏的a4紙,遞給容時。
“爲什麽?”
容時不接,深邃的眼眸帶着一抹探究盯着她的臉頰,想從中看出緣由。
“我不愛你。”
違心的說完,她心揪的,想要死過去。
“呵呵,不愛我?就這麽簡單?”
顧瞳瞳擡頭,看了容時一眼。
容時臉上挂滿自嘲的笑容,眉頭緊皺,表情恍然變得很痛苦。
他拽着頭發,不可置信。
良久,他喘着粗氣,目光湧動波瀾,眼底迸射出兇狠的光芒。
“離開我,你想去找誰?丁磊?亦或是高文豪。”
他明亮的眸子閃閃透着光芒,憤怒裏隐約帶着一抹落寞,讓顧瞳瞳的心,跟着抽抽的疼。
“跟你沒關系,你隻要簽字就好了。”
顧瞳瞳撇過頭,裝出态度強硬的模樣。
整個房間由溫馨到寂靜。
“跟我沒關系,顧瞳瞳,你再說跟我沒關系!”
容時瞬間像發怒的豹子,撲過來掐住顧瞳瞳的脖子,理智的弦在她說離婚那一刻就已經轟然倒塌。
顧瞳瞳仰着頭,脖頸間的雙手很有力,她懷疑自己下一秒就會死在容時手裏。
容時望着奄奄一息的顧瞳瞳,唇邊忍不住浮現出冷笑,他忽然覺得玉石俱焚也挺好。
離婚二字對于他來說,像是把他整個人撕成兩半,疼痛從胸膛炸開,沿着他全身的經脈,叫嚣着。
顧瞳瞳難受到極緻,臉上還沒放下堅強,打定注意要和他離婚。
嫉妒,怒氣,在他心裏急躁的翻滾着,到了最後,容時的眼神,變成了深不見底的黑。
顧瞳瞳撐不住,失去力氣的身體下墜。
“哎呀,我的天,少爺你這是做什麽,你松手,松手,瞳瞳會被你掐死的。”
從容家老宅趕過來的吳媽,進門就感受到了房間裏氣氛的低潮。
聞到燒焦味,快速跑到廚房,就看到顧瞳瞳搖搖欲墜的身體在容時手中,仿佛昙花一現,轉瞬即逝。
吳媽拼命的拍打容時的手腕,企圖讓他放手。
或許是打的太疼了,容時松手的一刹那,顧瞳瞳的身體直直躺在了廚房的空地上。
面色蒼白,一動不動。
吳媽吓得跪倒在她身旁,手指哆哆嗦嗦的按她人中,邊呼喊:“瞳瞳,你醒醒,醒醒,别吓吳媽。”
叫了半天,絲毫沒有動靜。
吳媽放下顧瞳瞳身子,跌撞的拖着吓到發軟的雙腿,幾乎是爬到客廳,用座機撥打了急救電話。
容時愣愣的站在一旁,嘴角噙着那抹冷笑,低低開口:“女人都沒有好東西,無論怎麽對她好,她都不知足,不願意跟我在一起,那就去死。”
“少爺,你快看看少奶奶吧,出人命了。”
吳媽已經有了哭腔,眼淚落下,打在顧瞳瞳臉頰上。
吳媽拼命給她做人工心髒複蘇,反複按壓她胸口。
“咳咳…”
在一番緊急的搶救下,顧瞳瞳咳嗽出聲。
“少奶奶,少奶奶,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吳媽激動的扭着身體,拍打顧瞳瞳臉頰。
這聲清咳,把容時從回憶拽回了現實,他眼睛裏那抹憤怒及漆黑,漸漸隐去。
緩過神,看到躺在地上的顧瞳瞳,他萬般後悔。
手臂哆嗦的想要摸摸她。
可剛一靠近,顧瞳瞳猛然一抖,撲在吳媽懷裏,大哭起來,說什麽都不讓容時過來。
“砰砰砰…”房門被砸響。
吳媽低下頭,輕哄顧瞳瞳:“救護車來了,我們去醫院,去醫院檢查下有沒有問題。”
顧瞳瞳搖搖頭,因爲長時間缺氧,她還在深呼吸狀态,斷斷續續咳嗽不止。
“瞳瞳,我們去醫院,聽話。”
容時頭腦理智下來,一雙眼睛被霧氣萦繞。
他居然這麽沖動,把顧瞳瞳當成了那個女人,如果今晚不是吳媽,那現在他面對的就會是顧瞳瞳的屍體。
得到這個認知,容時後悔不已。
她是他疼在心尖上的,有什麽話他應該好好問的,怎麽會突然對她動起了手呢。
不應該的。
容時盯着近在咫尺的容顔,聽着她有氣無力的呼吸聲。
不知道接下要應該做什麽。
“瞳瞳,少爺剛剛是太生氣了,所以才…,醫院的車子還在門口等着,咱們出去吧。”
耳邊聽着吳媽的聲音,顧瞳瞳意識模糊,思想煥散,最終又暈了過去。
“少爺,你快抱着瞳瞳。”
吳媽囑咐完,轉身跑出去開門。
醫院的高級病房内,顧瞳瞳躺在潔白的床上。
左手五個手指頭帶着儀器,口鼻挂着氧氣罩,整個人仍然處于昏迷狀态。
寬大的白底藍格病人服,領口很大。
容時站在床邊,視線盯着顧瞳瞳的脖子。
光潔的脖子上一圈手印,原本白皙的脖頸變得青紫。
他害怕,害怕顧瞳瞳醒來,眼睛裏有着對他的反感,身體對他躲避。
此時時間已是淩晨三點多。
病房的各種儀器,隐隐發出工作時弱小的響聲。
醫生給做完檢查就回了辦公室,缺氧過度,一時半會兒好不了,需要充分休息。
容時腦海中放電影似的,不停閃現醫生的那句…
“要是再多掐兩分鍾,神醫都救不回來這條命。”
她熟睡着,他靜默好久,才緩緩上前。
手掌覆上她的手背,顧瞳瞳手很涼,他忽然想到她腳丫肯定也是冰涼。
站起身,走到床尾,手伸進被子,抓住她的小腳。
果不其然,病房暖氣十足,她的腳丫卻像冰塊。
容時搓搓手,用掌心的溫度幫助顧瞳瞳身體回暖。
------題外話------
每天各種被虐~心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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