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瞳瞳斜着眼珠撇了他一眼,徑直朝前走。
新年的鍾聲敲響,鞭炮聲緊跟其後,震耳欲聾。
夜空被絢麗的煙花染亮,像耀目的花朵,競相綻放,争姿鬥豔。
人潮人海中,容時從身後抱住顧瞳瞳,把下颌搭在她肩膀上。
顧瞳瞳安心靠在他懷裏,往後輕仰,把自己身體全部的重量放心的交給他。
容時小心的護着她,手不老實的摸索到她的小腹,嘴唇貼着她的耳垂,溫熱的氣息吹在顧瞳瞳耳際。
她敏感的打顫,卻聽到他輕笑:“小東西,你什麽時候給我懷個兒子啊?”
顧瞳瞳一愣,孩子?她沒想過要孕育他的孩子。
倆人一直沒什麽措施,懷不上她倒覺得幸運,萬一有了孩子,他們家人認孩子不認她,母子分離的苦楚她承受不了。
顧瞳瞳扭頭,給他一記溫柔的笑容:“急什麽,該有的時候自然會有。”
“我想做爸爸了,也想讓你做我兒子的媽。”
聽說一個男人如果真的愛你,他會甘心讓你生下他的孩子,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叫你堕胎。
顧瞳瞳努力保持微笑,眼睛卻莫名幹澀,眼淚不小心滑落,她吸吸鼻子,心裏一酸,呢喃道:“再說吧。”
半個小時的煙花過後,空氣中遍布紙屑燃燒的味道。
刹那間,一顆流星帶着小尾巴從夜空中劃過,星光閃閃,它是那麽的不起眼。
可還是有很多人看到了,高興的歡呼:“流星啊,我手機呢,快拍下來。”
“快許願,今天新年第一天就見到了流星,太好了。”
“瞳瞳,你也許個願,求個平安。”
暗影中的他,目光炯炯。
顧瞳瞳不能駁了他的好意,雙手合十,飛快的默念了一段話。
睜開眼睛後,流星正好落入天際,消失不見。
廣場上欣賞煙花的人慢慢散開,此時已經是淩晨,蕭條的街道,冷風肆虐。
“瞳瞳,新年好。”容時單獨把祝福送給她。
顧瞳瞳伸出右手,掌心朝上:“呐,恭喜發财,紅包拿來。”
容時薄唇揚起,把自己的手放在她手上,牽着她:“今晚,我是你的。”
顧瞳瞳抽出手,拍他手背一巴掌,橫眉怒目:“你哪天不是我的,紅包不許少,我要現金。”
“财迷,回家給你。”
他擁着她,返回車裏。
發動離合,夫妻倆去了世紀花園。
夜深人靜,打開房門。
容時迫不及待把她按在門闆上,偏着頭撲在她脖頸處,一陣啃咬。
顧瞳瞳腰身被他圈住,她身子緊繃了下。
擡頭,看到容時漆黑的眼神,裏面泛着一抹幽光,不用說,也知道他想做什麽。
容時手中的動作也未停下,拉扯着她的外套。
不過幾分鍾,顧瞳瞳已經被他脫的渾身上下隻剩内衣。
房間沒開燈,透過窗外的燈光,大緻能看到房間沙發的擺設。
容時脫掉自己衣服,抱起顧瞳瞳,直直扔在沙發裏,他欺身而上。
顧瞳瞳手捧着他的臉,死活不讓他唇瓣落。
來回推了幾次,容時絲毫不理會顧瞳瞳,一個勁的往她衣服裏探。
“容時,别在這裏,太擠了,不方便。”顧瞳瞳皺眉,又推了推他。
容時邪魅一笑,緊緊摟着她:“總得換換花樣,一個地方玩膩了。”
顧瞳瞳到底是臉上薄,接受不了大尺度的體位,便商量容時:“我們回卧室,我都依你。”
箭在玄上,不得不發,容時憋了這麽久,現在哪能聽進去顧瞳瞳的話。
在她萬分拒絕下,他還是堅持己見。
新年的第一個夜晚,他吃飽餍足。
第二天,容時早早起床。
昨夜沒回,家裏父母大概猜到他去幹嘛了。
坐在床邊整理領帶,視線對着身旁的小女人。
她累壞了,還在熟睡中,臉蛋紅撲撲的,煞是可人。
控制不住的緩緩低頭,吻上她眉心。
顧瞳瞳睡意朦胧的覺得眼前一黑,翻身拉着被子繼續入眠。
容時打開床頭抽屜,找出紙筆,快速寫了幾句話,輕手輕腳的走出卧室,體貼的替她關好門。
聽到關門的聲音,大床上的顧瞳瞳睜開眼睛,眼神明亮,哪像是剛在熟睡中醒來的人。
其實從容時起床去洗手間,她就醒了。
昨夜睡的特别不好,迷糊的做了噩夢。
夢到和容時提離婚,他沒有停頓,流暢的在協議書上簽了名字。
冷漠的面孔,是她從未見過的。
他下筆的一瞬間,她驚醒,摸摸自己額頭,滿是汗。
回憶在一起的甜蜜,心如刀絞,還有兩天時間,她就得離開。
一想到離開容時,她就覺得自己撐不下去,胸口像是被人攥住,攥的她窒息。
抱着枕頭,低聲哭了很久。
房間裏沒有别人,沒有一點聲音,她壓抑的哭聲令人心疼。
哭到不能自己,身子顫抖,她屈膝抱住膝蓋,把頭埋在膝蓋上,一坐就是一上午。
手機不停的顯示短信鈴聲,微信通知聲。
她知道是一些朋友拜年的消息,沒去理。
直到來了電話,一遍又一遍。
這個電話主人很有耐心,她不接他就一直打。
顧瞳瞳終于拿起,看看屏幕。
“喂,高高新年好。”
哭過以後,伴着濃重的鼻音。
“瞳瞳,你怎麽了,哭了?”
顧瞳瞳的不對勁,吓到了高文豪。
他單手拿着外套穿上,找到車鑰匙,飛奔下樓。
“你在哪,我去找你。”高文豪緊張的問。
電話那頭,顧瞳瞳沉默,嘴巴咬着手指,不許自己哭出聲。
剛剛那通哭,她感覺自己把平生的眼淚都流光了,誰想到,聽到高文豪的聲音和關心,她還是
委屈不堪。
“我…我在外邊,你呢,在陪阿姨嗎?”
“在哪,我過來找你。”高文豪又重複了一遍。
顧瞳瞳自然不能把現在的地址告訴他,靜默下,用紙巾擦擦眼角:“你去我媽那吧,我馬上回去,大冷天的,壓馬路太可怕。”
她都佩服她自己,在這麽傷心難過的情況下,她還可以開玩笑。
“好,那我去伯母那等你,你注意安全。”
挂斷電話,她起身。
下床的腿一軟,差點跌坐下。
可能昨晚被容時折騰太久了,他像隻野獸,不知疲倦,拽着她大戰好多回合。
渾身無力,扶着床沿艱難站起。
世紀花園離她父母家不近,她得快點。
挑了套容時早就給她準備好的衣服穿上,洗漱完畢,紅腫的眼睛好很多,至少不是太明顯。
打算拿放在床上的手機,她才看到容時那側床頭櫃上的紙條和紅包。
打開紙條:
“最近出租車很少,你撥打這個電話,他十分鍾就能過來接你,我去照顧奶奶,你乖乖的。”
右手惦着紅包,厚厚一沓,很有分量。
任何時候,生活的各個角落,容時都很暖,她不後悔認識他,不後悔愛上了他。
欣慰笑笑,把他留下的紙條放進随身攜帶的背包裏。
轉身,出了門,鎖住一室甯靜。
下樓時,按照紙條的号碼叫了車。
果然,車子很快就來了。
車窗落下,她看到駕駛座上是一個男人,這男人差不多五十左右的年紀,臉面很慈祥,笑眯眯的。
他先和她打招呼:“您好,你是顧小姐吧。”
顧瞳瞳點點頭:“嗯,剛剛就是我打的電話,不好意思啊,大年初一還得麻煩你們。”
“顧小姐說笑了,這是我們應該的,少爺昨晚就吩咐我,今天手機一定要開機,讓我随時來接您。”
司機給她打開車鎖,她上了後座。
“謝謝您,也謝謝你家少爺。”
司機笑笑,眼睛看向倒車鏡,鏡子裏的顧瞳瞳有禮貌,接地氣。
看來蘇逸和吳媽說的是真的,少爺給他們找的少奶奶确實平易近人,溫柔善良。
他們年紀大,容時把他們當做長輩一般敬重,他們也習慣和容時說話時,沒壓力。
相比較沈月,大家沒人說她好,整天高高在上,比他們多長個腦袋一樣,惹人讨厭。
而顧瞳瞳不知道,她無意當中,拉攏了多少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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