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沒有了重物,她一下子感覺呼吸通暢很多,深深吸口氣,右手支撐身體,奮力坐起。
“小時,小瞳,吃飯了。”吳媽的聲音在客廳傳過來。
容時目光深沉,清了清嗓子:“走吧,去吃飯。”
餐桌上很安靜,倆人氣氛莫名尴尬。
顧瞳瞳吃了半碗米飯,就放下了筷子:“我吃飽了,看電視去。”
“瞳瞳,明天不上班,我們去醫院。”容時也放下碗,跟着她回了主卧。
剛剛被容時緊捏的下巴還隐隐作痛,顧瞳瞳輕輕按了兩下。
容時雙手環上她的腰,讓她的身體緊緊貼着自己,低頭吻了吻她的臉頰:“乖,是我不好,我不應該那麽激動的。”
顧瞳瞳沒接話,頭安靜的靠在容時的胸膛,閉着眼睛,她多想讓時間就定格在這一刻。
“容時,我…”顧瞳瞳很想把話說出來,可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時間越短,壓在心裏的石頭越重。
“嗯?你怎麽了?”容時摸摸她披在腦後的頭發,溫柔的問。
“想這樣一直抱着你。”說完這句話,她濕了眼眶。
“我怎麽感覺你有事情瞞着我,是不是背着我做什麽壞事了?!”
他壓低聲音,嗓音很是沙啞。
容時派人監視,以及照片,他都沒和顧瞳瞳說過,下意識選擇相信她,相信她不會對不起他。
“你又來,放開,我要睡覺了。”顧瞳瞳右手拍打他肩膀,把身子從他懷中退了出來。
一夜好眠,清晨。
朦胧中聽到有人說話,然後被吵醒。
她翻身拿起手機,看看時間,快九點了,一覺睡到自然醒的感覺真好。
客廳持續傳來說話的聲音,顧瞳瞳聽着好像很耳熟。
穿着睡衣,踩着拖鞋,睡眼惺忪的打開卧室門,僅僅開個小縫,偷偷瞄外邊人。
顧爸爸正在和容時說話,離得有些遠,他們說話聲音又小,她能看到嘴巴在動,卻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
是自己父母過來了,那她就沒什麽好怕的,大大方方開門走了出去。
“媽。”顧瞳瞳直奔顧媽媽,臉上神采奕奕,睡的好,整個人精神許多。
“哎吆,這不是醒了,剛我還在說你這個懶蟲呢。”顧媽媽手指戳着顧瞳瞳額頭,表面上嫌她懶,内心很高興,如此看來,自己女兒婚後的日子過的挺好的。
顧瞳瞳右手抱住顧媽媽肩膀,微眯着眼睛:“我上了一年班,辛苦了,抽假期補補覺,不對嗎,您居然說我懶。”
“就是,我們瞳瞳辛苦了,多休息休息。”顧爸爸贊成顧瞳瞳的話。
他病了好幾年,家裏存款不多,前幾年靠着顧媽媽上班賺錢養家,還要給他治病,這兩年顧瞳瞳工作了,他的醫藥費就壓在了顧瞳瞳身上,親生女兒,顧爸爸很是心疼,除了語言的慰藉,其他毫無能力。
吳媽端來一大盤水果,熱情的招待顧瞳瞳父母,那樣子,像極了會親家。
“吳媽,您别忙了,先回家吧。”
顧瞳瞳催促吳媽,容時愣住,視線打轉,不明白顧瞳瞳的意思。
“是這樣的,吳媽也忙了一年,她女兒不是快生了嘛,我想着讓她早點回家陪陪她親人。”
容時反應過來,點點頭:“嗯,那回去吧,這裏沒事,您放心。”
吳媽走了,做午飯的事情自然就落到了容時身上。
他在外是總裁大人,在家就是哄嶽父嶽母開心的女婿。
冰箱裏吳媽給準備了菜,超級市場的菜都是經過處理的,隻需要再洗洗。
容時從十幾歲就開始随着父親下廚房,容天成爲讨方玲歡心,每天必有一頓飯是他親手所做,久而久之,容時也學到了其中的精華。
切菜聲,高壓鍋的噴氣聲,惹得廚房裏很是熱鬧,容時爲了表現,做了滿滿一大桌子菜。
顧瞳瞳父母在他家一天,吃好喝好,對這個女婿很是滿意,隻是有一點,他家裏人不同意顧瞳瞳進門,這問題是二老揪心的。
下午四點多,天氣陰暗,冬天黑天早,顧爸爸要回家,容時好說歹說也沒留住,隻好開車把他們送回家。
下車前,顧媽媽拽着顧瞳瞳,在她耳邊說:“你跟我去個超市,我買點東西。”
坐在副駕駛上的顧瞳瞳聽話的陪他們一起下車。
顧媽媽拉着她的手,走到小區樓下的居民超市,進門後,一邊挑東西一邊問:“你們的事,容時怎麽打算的?”
“沒打算,順其自然。”顧瞳瞳随手拿起一袋山楂糕,想起山楂酸甜的滋味,她口水都要滴出來了。
顧媽媽眼尖,搶過山楂糕:“想吃酸的?”
“嗯,看着挺好,買幾包。”她沒多想的回答。
“你和容時…小瞳,你這個月姨媽來過沒?”
“來過,來的很正常。”
顧瞳瞳沒明白顧媽媽話裏的意思,翻着各種山楂制得零食,不停往推車裏邊放。
顧媽媽一臉恨鐵不成鋼:“你就沒打算和容時要個孩子,有孩子了,你地位就穩了呀。”
顧瞳瞳一愣,都要離婚了,還提什麽孩子,克制着嘴邊的話,快速換了話題:“媽,你快點買吧,容時還在外面等着呢。”
“你這孩子,這才結婚多久,胳膊肘就往外拐。”顧媽媽啰嗦完,動作麻利的選完要買的東西。
結完賬,推車走在超市的電梯上,顧媽媽一直勸她,要她趕緊懷一個,還問有沒有做措施,是不是容時不想要。
顧瞳瞳深深佩服自家媽媽這張嘴,單手抱着手機翻着微博,對她的碎碎念置若罔聞。
夜晚的天空中刮起了風,寒風凜冽。
她們出了超市門,一陣風刮過,打在臉上生疼。
顧瞳瞳摟着顧媽媽的手臂,小跑幾步,看到顧爸爸,把袋子遞給他,說了幾句話,就返回車上。
車裏暖氣很足,瞬間溫暖了她冰涼的身體。
“走吧,回家。”顧瞳瞳一聲令下,容時發動離合,轉過彎,車子原路返回。
洗澡,吹頭發,忙碌完畢,挂在牆上的時針已經指向十一點。
“今天又沒去成醫院,你感覺怎麽樣?”柔軟的大床上,顧瞳瞳躲在容時懷裏,容時下颌抵着顧瞳瞳頭頂,手掌輕撫她的肩膀。
“傷筋動骨一百天,再養養也行,不着急去醫院。”
沒有赤身**的纏綿,沒有過分的親親我我,有的隻是簡單的疼惜,滿室的溫馨。
時針“滴滴答答”的轉動着,大床上的男女漸漸沒了說話的聲音,一起沉沉進入夢鄉。
剛睡着不久,寂靜的卧室響起手機鈴聲,容時翻身,用枕頭捂住耳朵,很不情願。
顧瞳瞳被吵得頭疼,閉着眼睛打開卧室燈,用腳踹了容時幾下:“快點接,沒完沒了的還讓不讓睡覺了。”
刺眼的燈光晃的容時睜不開眼睛,歎口氣,煩躁的把手機搭在耳邊。
“容時…你…奶奶病了,現在正在醫院急救,你快點過來…”
方玲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咳嗽着跟容時說話。
這句話驚的容時睡意全無,一個鯉魚打挺,光着腳下床,随意套了身衣服就往外跑。
他這急急忙忙的樣子,也吓到了顧瞳瞳,她右眼皮猛跳,盯着容時:“你幹嘛去啊?”
“時間緊急,來不及解釋,我奶奶在醫院,我走了,明天回來。”
主卧門被大力甩上,緊接着又聽到房門被甩上。
顧瞳瞳心跳加速,慢吞吞的躺下,眼睛看着天花闆,再無心思睡覺。
江陽城市醫院内。
長長而幹淨的走廊,一股刺鼻又熟悉的消毒水味道襲來,容時受不了的打了個噴嚏。
很多醫生匆忙的路過,他走到急救室門口時,容家人已經站了一片。
“爸媽,怎麽回事,前幾天我奶奶不是還挺好的。”
容時說完,容天成一巴掌打在他頭上,怒氣沖天:“臭小子,你都多久沒回家看望過了,整天和你女人鬼混,我們這幾個長輩是死是活你關心嗎,我真後悔生你下來幹嘛。”
“你怎麽說話的,什麽叫生下來幹嘛,盛世集團的工作不是我兒子每天在操心啊,有說兒子的本事,不看看你自己,自從兒子接手盛世,你去過公司幾次,還不是每天就知道胡吃海喝,就知道和你那些狐朋狗友打牌,媽的病是多年的老毛病,你罵我兒子有什麽用。”
方玲最受不了别人說她兒子,就算那人是她兒子的親爹也不行。
“先生,太太,你們别吵了,老夫人在搶救,咱們家裏人吵成這樣,多讓醫生笑話。”容家的傭人出來勸解。
“不和你們一般見識,從明天起,你好好在病床前伺候你奶奶,把手上的工作暫時全權交給慕斯,至于什麽顧瞳瞳,你給我把她放腦後。”
容天成一錘定音,容時想開口反駁,被方玲一個眼神攔下。
沒有了吵鬧聲,走廊裏很安靜,衆人揪心的等待呂英的手術結果。
等待的時間是十分漫長的,容時無數次掏出手機看時間。
在他們等到快心裏崩潰的時候,急救室門從裏邊打開,一群人一哄而上,各個面色緊張:“醫生,我媽手術怎麽樣?”
“放心,你們送來的及時,手術很成功,以後注意休息,咱們做子女的,凡事要讓着老人,老人身體很不好,以後萬不可以再生氣。”
醫生囑咐着他們,容天成保證的說:“知道了,以後我們會注意的。”
醫院的護士把呂英推到高級病房,她身上接二連三的被插上各種管子,臉色蒼白,沒有一丁點生氣,輸着點滴的手背,宛如一張皮,不再緊緻有光澤。
“麻醉劑過去,老夫人就會醒,大概還得兩個小時,你們耐心等等。”護士端着手中的藥水,對他們說。
呂英問題不大,容天成就吩咐傭人們回去,他和方玲容時在這照看着。
他們是一家人,傭人們聽話的退開。
“容時,從今晚起,你奶奶全部交由你照顧,我會請個看護,陪你一起。”
容天成下定決心讓容時盡孝。
容時轉身看看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頭發花白的奶奶,内心很不是滋味。
容時是第四代單傳,他出生起就是家裏的掌上明珠,奶奶呂英對他更是寵溺到說一不二的地步。
多少次,淘氣的他在學校闖了禍,容天成拿着拖鞋追他,要揍他的時候,都是奶奶出面。
像母雞保護小雞一樣,把他緊緊護在身後,他就笑着給容天成做鬼臉。
多少次把容天成氣到恨不得一巴掌抽死他,他還是有奶奶的庇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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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三千多字碼一天,你們誰來跟我比比手速(哭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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