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陽豁然擡頭,事關自己的寶貝兒子,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慫了,怒視白墨。
白墨愣了下,蘊怒:“誰說雙馨過得不好了?雙馨可好着呢,你休想左右而言其他。”
白契眉頭皺得死緊:“八叔可是無比嫌棄雙馨呢,往日裏不但四處說您的不是,還到處說雙馨來路不明……兒子敬重八叔是長輩,多有忍讓。但今日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白墨臉上怒氣稍緩,問:“雙馨乃我重孫子,西永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不對,西永怎會嫌棄雙馨,肯定是你小子爲維護那小畜生,故意歪曲事實,往西永身上潑髒水。哼,你什麽樣的德性我還不清楚嗎?”
不知爲何,聽了白墨的話,明明該害怕的淩陽反而偷笑起來。他已知道父親打的主意了,本想來個圍魏救趙,借雙馨的事來打開缺口,再維護他,可惜老蛇王也不是吃素的。
白契絲毫沒有被戳穿“陰謀”的難堪,面色平靜地說:“父君若是不信,大可問玄豐,問當日那些蛇族子民。”
“蛇族已被你經營成鐵桶一枚,他們不替你說話,還要等着事後讓你穿小鞋嗎?”白墨冷哼,目光陰冷地盯着淩陽,“小畜生還不擡起頭來。”
淩陽心中有氣,但在強大實力面前,不得不忍氣吞生,直起上身,直視白墨。
白墨白眉蛇眼,長鼻闊唇,細長臉,面白無須,模樣挺怪異的,分明就是一副蛇精臉。瘦高身形,白袍白發白靴,一身白,不看那張臉的話,還是仙氣飄飄,光靜靜地站在那,就有種頂禮膜拜的沖動,連反抗之心都不敢有。
淩陽看了兩眼,趕緊低頭,全身直顫,心頭怦怦直跳。白墨那雙蛇眼,帶着幽綠光茫,才看了兩眼,就覺心神蕩漾,全身虛脫,元神大受損傷。心頭驚駭,就剛才被他那麽一盯,原本飽滿的元神就被震得萎縮不振。要不是有射日神弓護着他,估計會更慘。
白契大爲心痛,老父親那雙攝魂眼,放眼整個天界,能夠抵抗住的怕也廖廖無凡。老父親一來就把這等霸道兇厲的法術施展在兒子身上,不說淩陽這等修爲,就是金仙,大羅金仙,輕則元神大損,跌出一半修爲,重則丢掉性命。盡管他也知道老父親還手下留了情,但仍是見不得兒子這等萎靡模樣,趕緊渡不少仙力給淩陽。沉聲道:“父君,您堂堂上神,何必與小仙計較?更何況,坤海還是您孫子。”
“本神可沒有這種來路不明的孫子。”白墨聲音冰冷,看淩陽的目光明顯帶着嫌棄和鄙夷。但内心深處學是頗有些驚奇的,他隻施展了三成的法力,明明讓他元神大損,但不知爲何,居然還有什麽力量反彈了回來。盡管這反彈不明顯,仍是讓他察覺。
白契看着淩陽,說:“罷了,你祖父不認你這個孫子,你還是走吧。”
淩陽微愣一下,但也沒說什麽,低低地說了聲“是”,就起身,也因跪得久了,元神又受了重創,起身時還一個踉跄,差點倒地。身後的玄豐趕緊起身相扶。
淩陽努力運轉體力巫力,便有着力不從心感,大爲氣憤,我好不容易修煉出的飽滿巫力,在這老家夥的一記眼光下就化爲烏有。不知要吸收多少仙石才能夠重新聚回來。
淩陽看着白契,想說什麽,但雙唇蠕動,最終化爲一句傷感的話:“兒子今後不能侍奉父親膝前,實在不孝,請父親珍重。”
白契說:“你去吧,盡心服侍你師父便是。”
“可是,我想帶走雙馨,家師和拙荊也怪想念雙馨的。我要帶雙馨回七重天,享天倫之樂。”
“你是雙馨的生身父親,雙馨跟随你天經地義。”白契看向老父親,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白墨立即說:“雙馨在我的伏虎神山過得可自在了。若是跟着你這個沒用的父親身邊,也是誤了他。本神就纡尊替你教養他,你也該知足了。”
淩陽說:“上神看得起雙馨,是雙馨的福氣。但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狗窩,雙馨是留在伏虎神山,還是與我回七重天,應該是我這個父親說了算。”
白墨愣了半晌,這才不可思議地道:“你這是在與本神搶雙馨?”
“不敢。若上神非要這麽認爲,小仙不敢辯駁。”淩陽氣勢開始飙升。被白墨攝掉大半的巫力,開始慢慢回攏到體力。剛才要不是有射日神弓護着他,怕會更慘。心下也是大怒,果然師父說得對,這些活了上百萬年的老怪物,又做了幾十萬年的蛇王,心性更是無比堅冷,不說視人命如兒戲,但也是唯我獨尊到看誰不順眼就出手教訓的地步。因是上神,天庭都不敢得罪,越發有恃無恐,眼裏隻有任性二字。
白墨更加不可思議,說:“你一個區區小仙,不過是蝼蟻的存在。你以爲有白契護你,我就不敢取你性命?”
淩陽正要說話,白契站到淩陽面前,擋住了白墨的視線,沉聲說:“父君若真要殺坤海,就連兒子也一并殺了吧。”
白墨臉上出現戾氣,眼裏殺氣倏現:“很好,你爲了這麽一個小仙,敢頂撞于我。那他就更不能留了。”身上氣勢也開始飙升。
玄豐等人隻覺心跳如雷,頭皮發麻,說不出的兢懼難受,他們趕緊跪了下來磕頭:“上神息怒,有話好好說。”
白契也是氣勢飙升,可惜他哪是白墨對手,很快身子就後退一餘裏,眼見老父親真要動手,而自己也不是老父親對手,不得不大喝一聲:“這一切全是白永惹出來的,那我就先誅了白永。”袖袍一張,西永“咻”得一聲,居然就出現在手上。
“大哥,救我。”西永神色萎頓,看到大哥後,雙眸揉進喜悅,趕緊呼救。
正要下手誅殺淩陽的白墨,果然就頓了動作,怒氣騰騰地瞪着白契:“孽畜,敢爾。”正要出手,就聽白永慘叫一聲,他的元神居然被白契制住。
白墨投鼠忌器,果然不敢動作,隻是殺氣騰騰地瞪着白契:“好呀,翅膀長硬了,居然敢威脅于我。”身上氣勢飙升,單手朝淩陽抓去。
淩陽驚呼一聲,在上神面前,他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眨眼功夫,人就像小雞一樣拎在白墨手上。
好在,淩陽身子受限也隻是一瞬間的事,射日神弓在他體内驟然複活,擋去了白墨大半力量。淩陽才得以從白墨手中逃出生天。他趕緊朝父親奔去,但仍是心下火起,長這麽大,還從未吃過這麽大的虧,受過這樣的氣。于是,在半空中,六丁神火扇朝白墨揮去。
“轟!”一道赤色烈焰如一條火龍,呼嘯着朝白墨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