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玉真仙,許久不見,當真是威風的很呀。”一個悠然響來的聲音,讓鎮玉元君臉上的戾色褪去,馬上變得畢恭畢敬。
四個手持天燈的仙女開道,紫玉元君一襲紫色绫羅仙衣,仙氣袅袅駕臨,身後跟着一群仙兵仙将,氣勢萬千,衆星捧月,錦繡輝煌,雍容華貴。
“見過紫玉元君。”在場諸神,除了東嶽大帝外,無不附首。
淩陽也有模有樣地附首。
“免禮。”紫玉元君緩緩來到東嶽大帝前,微微施禮,“鎮玉真仙目無尊上,冒犯帝君,還望帝君大人大量,恕罪則個。”
東嶽帝君雙手背于身後,悠然道:“本神想恕他,耐何本神的臉面無法恕他。”
鎮玉真仙神色不屑,正要說話,忽然東嶽大帝手掌一翻,一把散發仙氣的烏黑匕首出現在手掌,在場諸神無不心神俱跳,也隻是一把毫不起眼的匕首罷了,卻給他們極其強烈的心悸感。
淩陽隔得最近,看得最爲清楚,這把匕首,昔日東嶽大帝還曾送給自己,後來還了回去,以前他隻認爲這隻是一把普通仙器,現在看來,這把匕首很不簡單。
東嶽大帝忽然指匕首擲了出去,一陣烏光閃過,衆人隻覺眼前一花,下意識伸手擋眼,耳邊就響來鎮玉真仙一聲慘叫。衆神趕緊睜眼,剛好瞧到鎮玉真仙捂着左肩膀,整個肩膀已齊根削斷,正鮮血大冒。
紫玉元君臉色微變,鎮玉元君與她沒什麽交集,她并不關心他的死活,隻是讓她意外的是東嶽大帝的實力。早在幾百年前就聽聞東嶽大帝因曆劫失去原來肉身,投胎去凡間才重塑仙身,但實力大減。天庭因東嶽大帝身份超然,又掌管陰曹地府和主管世間一切生物,地位崇高,在陽間香火旺盛,各路神仙早眼饞眼熱。就趁東嶽大帝曆劫後修爲大減之際,趁機把陰曹地府的權利瓜分了出來。東嶽大帝也沒有啃聲,大家就明白,東嶽大帝實力受損厲害,以至于這些年來,各路神仙對東嶽大帝已不若以往的尊敬,尤以鎮玉真仙爲首。
紫玉元君知道鎮玉真仙與東嶽大帝素來不睦,得知鎮玉真仙前來找東嶽大帝麻煩,略作思索,就決定親自出面當個和事佬,以雪先前在金元殿之恥。卻萬萬沒想到,東嶽大帝并不若她想象的赢弱不堪。好在,她這個和事佬,還陰差陽錯當對了。
鎮玉真仙捂着鮮血淋淋的傷口,兀自氣憤,在那喋喋不休,狂吼怒罵,聲色俱厲地威脅着。
“金虹氏,你好大膽子,本神乃三界第一監察神官,玉皇上帝親封的鎮玉真仙,你居然敢傷本神?”
淩陽趕緊對東嶽大帝說:“伯父,打狗也得看主人呀,您剛才确實沖動了。”
東嶽大帝好笑地看着他:“你可别侮辱了狗,狗都比他高貴。”
淩陽說:“可是,人家到底是玉皇上帝的人馬,要是回到天庭向玉皇上帝告個歪狀,那還了得?”
“就憑他?”東嶽大帝不屑地說,手中匕首再度一揚,又一陣令人心悸的烏光閃過,現場再一次傳來鎮玉真仙凄厲的慘叫聲,隻見鎮玉元君滿臉滿嘴的鮮血,看起來極爲猙獰凄厲。
鎮玉真仙捂着嘴,卻是伊呀呀地說不出話來,原來東嶽大帝剛才那一擊,把他的舌頭給割了。
“玉靈官麾下一小小仙吏,居然敢在本神面前放肆。玉皇上帝是何等的尊貴,豈會讓你傳他口喻?分明是你假傳聖旨,狐假虎威,你有幾個膽子?紫玉!”東嶽大帝看着紫玉元君。
紫玉元君心神一震,趕緊說:“帝君此言極是有理。玉皇上帝豈會傳聖旨于你這小小仙吏?分明就是你假傳禦旨,這可是欺君之罪。”
鎮玉真仙張着嘴巴“嗚嗚哇哇”,卻無法說出完整的話來,急得抓耳搔腮。
紫玉卻是看也不看他一眼,手一揚,鎮玉真仙就被她打翻在地,青蔥十指對着他輕輕一指,鎮玉真仙身上捆上了繩索,怎麽也掙脫不掉。
“嗚嗚,嗚嗚……”鎮玉真仙拼命地掙紮着,看紫玉元君的眸子帶着乞求。
紫玉元君看都不看他一眼,隻笑盈盈地對東嶽大帝說,“帝君息怒,此人作惡多端,假傳聖旨在前,又冒犯帝君在後,晚輩必鎖拿他于天阙問罪。帝君隻管等好消息吧。”
東嶽大帝說:“由紫玉出面,那是再好不過了。”
紫玉元君再一次向東嶽大帝福了身子,又看向淩陽。
淩陽正色肅容,有模有樣地向紫玉元君施禮,“下官九幽地府監察殿總督察淩陽,拜見元君。”
紫玉元君打量他片刻,方問:“令尊是淩峰?”
淩陽心頭一緊,但仍是緩緩回答:“是。”
紫玉元君微微一歎,又問:“淩峰四子,你排名第幾?”
“下官上頭尚有位兄長。”
“可是叫淩湛?”
“……是。”淩陽越發警惕了,這女人好端端問這個做什麽?難不成她與父親有仇?
紫玉元君又問:“終南山神徒弟,與你長得可是一模一樣。”
淩陽回答:“那正是家兄,淩湛。娘娘已經見過家兄了?”
紫玉元君長長一歎,卻沒有再說話,而是對東嶽大帝恭敬地道:“帝君,晚輩來到下界已久,不日将回天阙複命。就此向帝君告别,不足之處,還望帝君恕罪。”
東嶽大帝微訝:“這麽快就要回天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