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陰間都知道,常羽曾是淩陽的親兵侍衛長,淩陽提名常羽,算得上舉内不避親了,但沒有哪位神職敢拂淩陽的面子,這才使常羽一路綠燈,所向無敵地坐上了鬼帥寶座。
常羽親自來到張府,鄭重拜謝淩陽的舉薦和賞識之恩。
淩陽說:“你資質不足,無論在陰間的影響力,還是在鬼将中的威望,都是不及其餘鬼帥。隻能以力量彌補。好在,你修爲足夠與任何一位鬼帥抗衡,隻要用心經營,未必不能超越其他鬼帥。”
常羽向淩陽磕頭:“卑職多謝大人指點。大人宏恩,卑職莫齒難忘。今後卑職定好生做好份内事,絕不讓大人失望。”
淩陽說:“你是聰明人,别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好好幹就是了。”然後讓常羽起來。
常羽起身,又向淩陽禀報,他才升任鬼帥,還沒來得及慶賀,鬼王們就派了個不輕不重的任務給他。
“什麽任務?”淩陽問。
“肅清楚江王,不,肅清厲青的殘餘勢力。”常羽沉聲回答。他對淩陽依然恭敬,但已有身爲鬼帥的氣勢了。
淩陽說:“厲青倒行逆施數千年,不知做了多少缺德事,如今總算得以伏誅,也是大快鬼心之事。而近墨者黑,厲青這種鬼,底下鬼馬,又能好到哪兒去?”
常羽有些明悟了,說:“屬下明白了,厲青作惡多端,他底下的鬼馬也是有樣學樣,實在沒一個好東西。全殺了他們也不算冤枉。”
常羽開始領兵剿殺厲青在陰間的勢力,那些依府于厲青、或巴結厲青、或以厲青馬首是瞻的神職鬼吏,無不遭殃,而整個陰間,巴結厲青的鬼吏神職還不少,一旦核定身份,全部關進陰間後山下的無人谷。到時候再統一進行懲處。
……
淩陽在陰間呆得夠久了,不想摻和到各方勢力的漩渦中去,借口陽間有事,遁走了。
回到陽間,感受着明媚的陽光射在身上那暖烘烘的舒爽,淩陽伸展着雙臂,近情地吸收着陽光的熱度。
卻不知,一些從他身旁急匆匆經過的人,卻暗罵:“神經病。”
“大熱的天,還挺享受呢,不是精神病,就是神精病。”
可不是呢,今年的氣候相當反常,才剛進入六月就大熱起來,加上今年又是閏六月,又是三伏天中最熱的時季,老百姓全都熱得吐火了,紛紛躲在空調室裏不肯出來,就算不得不在外頭行走的人,也是步履匆匆,誰會伸展着手臂站在太陽底下還一臉享受的模樣,肯定腦子不正常。
淩陽并不知道,自己在這些人眼裏,已是神經病的表現,他在沒有日月星辰的陰間呆久了,身上沾染了陰間不少陰氣,盡管以他的法力,這些陰氣對他來說無關緊要,但多曬下太陽,也挺舒服的就是了。以他的修爲,這麽點熱度,也是不痛不癢的。
享受夠了陽光的洗禮,淩陽這才伸了伸懶腰,往醫院走去。
在陰間他就接收到張韻瑤神識傳來的消息,淩方生病了。
今年九十有六的淩方,從去年開始,身子就開始走下坡路。直至今日,身子已然不行,三日前就已滴水不進,顯然,大限已到。
病房裏,擠滿了淩家三代人,還有老幹部局的一些工作人員。
“老祖宗來了。”不知是誰喊了句,原本擠得滿滿的病房,驟然讓出了一條道路。衆人七嘴八舌地喊着從門口進來的淩陽。
“老祖宗,您總算回來了。”淩方的大兒子淩遠洋激動地來到淩陽面前,語氣沉重,“老爺子一直等您,想見您最後一面。”
淩陽拍了他的肩膀,點了點頭,來到淩方病閑前,這時候的淩方,臉色枯黃無光,雙眸渾濁黯淡,氣息微弱,以淩陽的眼力,已經是彌留之際了,病房的另一邊,還站着兩個服差。這二鬼也認出了淩陽,手忙腳亂地跪下來施禮:“小的不知淩大人駕到,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淩陽讓他們起來,說:“我隻與淩方說兩句話。”
他低下頭來,對淩方說:“要走就安心走吧,我也是淩家一份子,你放心走吧。”
淩方雙唇嗡合了下,雙眸慢慢合上,原本粗重的呼吸,也慢慢地變輕,他長長吐出了口氣,然後恢複平靜。
良久,淩陽開口:“準備後事吧。”
衆人默默地點頭,淩方的死,無人悲傷,無人哀戚,畢竟是近百歲的人了,生老病死,實屬平常,不但是活人的解脫,也是死者的解脫。
因爲要給淩方辦後事,淩陽又在淩京呆了幾天。也因爲淩陽的緣故,前來吊唁的人還挺多,張靜鴻,秦建坤,等大佬也來了。
甚至秦建坤還提議,在八寶山給淩方舉行喪事。被淩陽拒絕了。
服務慣了大人物卻被分派到淩家辦理後事的老幹部局的工作人員還頗爲不情願的,直到如今,瞧到了張靜鴻秦建坤兩位大佬後,方轉陰爲晴,幹起活來格外賣力。
張韻瑤也抽空過來,刷了下存在感,來不及與一群向她打招呼的女眷說話,又來到淩陽面前,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淩陽正與張靜鴻談話,聞言長長歎口氣,說:“還真是多事之秋。”
張韻瑤無奈地攤攤手:“可不是,不過,我确實幫不上什麽忙,隻能你親自出馬了。”
張靜鴻好奇地問道:“發生了什麽事兒?需要我幫忙嗎?”
淩陽夫婦趕緊說:“沒什麽事,我們能自己解決。”
事關徐甲淩湛師徒的生命安全,淩陽也顧不得其他,火速飛去終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