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用餐時,張亮又進來禀服淩陽,稱方彥陽一家子想要拜見淩陽,目前正在廳堂外頭候着。
方彥陽?
淩陽停下筷子,這才恍然大悟,他的事情實在太多,幾乎把這一家子給忘得一幹二淨了,于是就說:“讓他們進來。”
因爲方彥君夫婦是師娘的母親的上一世的父母,于他來說,還是有一定的因果關系,當初讓方彥君一家子以陽人的身份住進張府,主要是躲避葛輝煌的追殺報複。當時因青海之域實力龐大,他暫且奈何不了他們,這才出此下策。如今,葛輝煌已成爲他的仆人,青海之域也成爲他的囊中物,倒是不必再擔心會有不長眼的術士敢去報複方彥君這一家子了。
方彥君沒了生命危脅,就沒必要再繼續呆在陰間了。
廳堂外進來三個身穿古服的人,一對中年夫婦,一個年輕人,三人已經習慣了身上的古服,倒也有模有樣地向淩陽施禮。
“淩……呃,我是稱呼您爲淩先生呢,還是稱您爲淩大人?”方彥君拘謹地看着淩陽,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方彥君的夫人柳素華也是一臉拘謹,看淩陽的目光還帶着敬畏,從他們住進張府後,陸續打聽到這個年輕人在陰間的勢力和能量,大漲姿勢、深感佩服的同時,也與有榮焉。
但前陣子發生的事兒,太過驚心動魄,張府被陰間最強勢力圍攻,他們被困在張府,也跟着提心吊擔,吓得雙腿發軟,以爲就要交代在這兒。沒想到淩陽的回歸,就扭轉乾坤,不但肅清了陰間的黑惡反叛勢力,還折戟了一位鬼王,據張府的鬼仆私下議論,淩陽,這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年輕人,居然連神仙都敢打。而張府的主人,淩陽的師父,還去了天界成爲翊聖元帥,地位還不低,更令他們有如夢似幻的感覺。就是現在,一身古服的淩陽站在自己面前,依然感覺不大真切。在淩陽面前,已沒有了以往的鎮定從容,隻有緊張和拘謹。
看出了他們的拘謹和不自在,笑了笑說:“隻是個稱呼而已,随意就好。”示意他們入座,自己則坐在方彥君的對面,看着身穿寶藍錦袍一副古代員外打扮的方彥君,再瞧方若陽那一襲青衫,一家三口完全古服打扮,像極了家境小康的陰間鬼民。不經問道:“伯父伯母,在張府住得可還習慣?”
方若陽說:“很好,張府的下人對我們都好,隻是有些個别的鬼仆有些……”
方彥君忽然截過方若水的話,一臉感激地說:“很好,多謝關心,張府的下人對我們都很不錯。淩先生對我們的大恩大德,這輩子怕是無以爲報了。”
柳素華也說:“要不是淩先生鼎力相助,說不定我們一家三口,早就屍骨無存了。”她是真心感激淩陽的,方家與淩陽非親非故的,也就是因爲方若陽的朋友李華的緣故,淩陽就幫得如此徹底,實在讓他們不知該如何是好。
淩陽擺擺手:“這個就不必再提。現在我們來說另一件事。”
淩陽的意思是,青海之域已是他的囊中物,他們三人已無任何危險,再呆在陰間就不适合了。想讓他們還陽。
“還陽?”方彥君夫婦相互望了眼,有些激動,“我們在陰間呆了那麽久,還能還陽麽?”
“當然,你們想還陽嗎?”淩陽問。他看着方彥君,說:“不過,還陽後,陰間的所有一切,都不得對任何人提及,這是底線。”
三人點頭,他們說了,也要有人相信才成呀。與其說出來被當成瘋子,還不如不說呢。
淩陽見大家都同意,就說:“也好,我會抽個時間,帶三位還陽。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三位還需去還陽池裏泡上七天七夜,把身上沾染的陰氣徹底洗去,方能還陽。”
方彥君三人自然是滿口同意。
方家人正要離去,淩陽又叫住方若陽,讓他留下。
方若陽一頭霧水,一個人面對淩陽時,還有些緊張,他實在不敢相信,這個與自己差不多年紀的男人,卻是位高權重的陰間鬼神,手眼通天,法力高強的奇人。
淩陽示意方若陽不必拘謹,問了些事兒,在張府呆得可還習慣,鬼仆們服侍他們可還盡心,剛開始方若陽還不肯說,隻撿着好的來說。但經不住淩陽的追問,加上他肚子裏本來就有氣,很快就順水推舟地吐了個幹淨。
确實有個别鬼仆,對他們頗是挑剔刻薄。
淩陽又問是哪些鬼仆。
方若陽就說了幾個名字,淩陽點頭,表示明白,并對方若陽說:“我知道了,這些沒規矩的鬼仆,我會處理的。”
方若陽又說:“我看就算了吧,他們也算是盡心了,反正我們馬上就要離開了。”
淩陽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有人不顧規矩亂來,就得承受懲法。”
淩陽叫來張亮,把服侍方彥君等人的一群鬼仆全部抓起來,嚴加铐問,看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怠慢張府的客人。
張亮略有些訝異,但仍是執行命令去了。
不一會兒,張府的家将就提了幾個鬼仆進來,“公子,已經審出來了,就是這四個鬼仆,在千豐院時常欺辱方先生和方太太,以及方公子。”張亮說。
四名鬼仆跪在地上,大喊冤枉,聲稱他們并未怠慢客人。
淩陽沒有理會他們,問已有些不安的方若陽:“可是這幫鬼?”
方若陽有些無措,趕緊起身說:“是他們,可是,反正我們也要離開了,這事兒就算了吧,不然,影響多不好……”
淩陽說:“你們是我的客人,身爲張府的鬼仆,對待客人,就該像對待半個主人一樣恭敬。你們膽敢對客人無理,還時常欺辱客人,反了你們。”也不給這些鬼仆自辯的機會,命張亮把這幫鬼帶下去,當着所有鬼仆的面,杖斃。
因自己一句話就決定了四名鬼仆的性命,方若陽更是忐忑,趕緊向淩陽求情。
淩陽擺擺手說:“你不必自責,這些鬼仆,在陽間本就是小奸小惡之人,又構不成打入地獄的标準,就死後隻能打入賤籍,過苦日子或做苦役的份。讓他們成爲張府的鬼仆,還是擡舉了他們。不好好幹活,還把在陽間那一套施展在我的客人身上,豈能輕饒?”手一揮,這幾名鬼仆的下場就已注定。
看着神态自若的淩陽,方若陽卻是大冒寒氣,也很是後悔,不該憑一時沖動就向淩陽告狀的。這幾保鬼仆,也算是因他而死,這令他很是愧疚。
看出了方若陽的心思,淩陽說:“若陽不必自責,這些鬼仆隻是賤籍,死不足惜。”
可對于方若陽來說,再是賤籍,也是一條性命,就這樣被淩陽輕描淡寫就定了生死,寒氣大冒的同時,對淩陽的敬畏卻是加深了不少。
四名鬼仆是當着張府衆多鬼仆的面,活生生打死的,被堵了嘴巴,五花大綁捆在地上,被用鹽水浸過的木杖活生生杖斃,沒有鮮血飛濺,隻有黑煙大冒,嘶心裂肺的掙紮,直至身子變得透明,再化爲虛無的慘烈,駭得一群鬼仆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闖一下。
張亮趁機訓戒大家,今後再有偷奸躲懶、欺上瞞下的刁奴,這幾個鬼仆的下場,就是他們的榜樣。
一群鬼仆無不心驚膽寒,不敢再使些小九九了。張亮又另外派譴了四名鬼仆,頂上那幾名鬼仆的差事,盡管方彥君一家子再過七天就要離開陰間,到底還要呆上十天半個月,也該派鬼前去服侍。
好巧不巧,錢玉英和王麗這兩個漿洗院的新丫鬟,剛好就被分去了禾豐院,仍是做漿洗的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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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遲了,時間真不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