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陽不用看報紙或網絡新聞,也知道如今的淩高歌,絕對是千夫所指,就是以死謝罪都不足以平息大家的指責和怒火。
淩高歌傷勢很嚴重,整個胸膛被呂方瀾一踢,胸骨盡碎,方髒六腑皆受到重創,并有出血症狀,這已是嚴重内傷,送到醫院後,還動了手術,整整三個多小時的手術,從手術台被推出來,整個人完全脫了形。
淩陽趕去醫院時,還有不少記者守在醫院,不由皺了眉頭,這幫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
也因爲有記者的存在,醫院也出動了安保力量,保證傷者不受打擾。但淩高歌的兩個兒子從醫院出來,卻被記者們堵得嚴嚴實實,非要問些無比的尖銳的問題。
比如,淩高歌輸了比賽,你們現在有什麽樣的心情?
淩高歌身爲國内首屈一指的武術大師,居然輸給了泰拳,是實力不如人,還是名不副實?還是華夏武術,當真不如泰拳?
淩高歌在擂台上一直處于被動防守,與真正的武術大師形像完全不符,究竟是實力的原因,還是呂方瀾确實強大?
如此尖銳的問題,如一把刀子,直插淩安祥兩兄弟的心窩,兄弟二人本來已經夠窩火了,這些記者還火上澆油,如何不怒,就與記者起了沖突,這下子,記者手中的妙筆就更有新的說法了。
淩陽都可以想象:“淩高歌兒子輸不起,受不了記者質問,痛歐記者”之類的話題,絕對會成爲未來一個星期的頭條新聞。
淩陽上前制止了暴怒的兩兄弟,淩安詳哪裏把年紀比自己還小的淩陽放眼裏,依然出手如風,就要痛揍記者,淩陽握着他的手腕,微微使勁,冷聲道:“給我住手。”
手腕處傳來的噬心的力道,讓淩安詳不得不站定身子,目光如血:“放手。”
“冷靜些,安詳。”
“冷靜冷靜,你要我如何冷靜?我爸爸正在重症監護室裏生死未蔔,全天下的人都在罵我爸,我爸招誰惹誰了?不就是比賽輸了,又沒幹傷天害理的事,憑什麽要受這種侮罵,所有人都罵他,罵他丢了華夏武術的臉,我爸一個人就能代表華夏武術麽?這幫記者還唯恐天下不亂,在我們傷口上撒鹽,你還要我冷靜,我他媽的如何冷靜得起來……”淩安詳紅着一雙眼嘶吼。
淩陽掴了他一巴掌,并未收斂力道,打得淩安祥臉偏了,唇角還流了絲絲鮮血。
“淩陽,你别仗着輩份就爲所欲爲。我們兄弟不是怕你,隻是敬你是長輩,你别倚老賣老。”淩安康也怒了,指着淩陽的鼻子大吼。
喲,這麽個年輕人居然還是兩兄弟的長輩,記者又舉起相機猛拍淩陽。
淩陽冷眼看着兩兄弟:“你在這兒吼叫有什麽用?委屈給誰看?輸了就輸了,既然接受了挑戰,就要有被痛罵的心理準備。”
“哈,你這是站着說話不腰疼……”淩安祥血紅着眼,冷笑連連。
“站着說話不腰疼的不止我一個。”淩陽冷笑,目光瞟了圍觀的記者,“還有這麽多人呢,你一個個去罵,一個個去打?”
“你,你……”淩安詳氣得直喘粗氣,嘶吼:“你究竟還是不是淩家人?”
“把怒氣給我收起來,把委屈也給我收起來。若實在不服氣,就堂堂正正再去挑戰。用拳頭書寫屬于你的尊嚴。”
一陣巴掌聲響來。
一個略帶異國口腔的普通話響來:“說得好,你們華夏武術的尊嚴,不是靠炒作,也不是靠賣弄,而是要用拳頭來書寫。”
衆人回頭,一個留着小平頭,身穿黑色東瀛武術服的男子,正朝這邊踱來。他身後還跟着兩名神色飙悍,看起來極不好惹的高個子,看走路的姿态和氣勢,就知道是練家子。
“你是誰?”淩安詳不客氣地問。
“雅田真一。”小平頭微笑着自我介紹。
“不認識。”淩安康惡聲惡氣。
雅田真一并不以爲意,微笑道:“鄙人是東瀛王者空手道館的館長,我是一個追求武術的人,華夏武術是我最爲喜歡的,但是絕不是傳說中那樣誇張。什麽飛檐走壁,借力打力、隔山打牛、四拔兩千金,都是虛假的宣傳罷了,鄙人認爲,你們華夏傳統武術都是垃圾,都是騙術,炒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