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結界内恢複了清明,向信元瞧到數裏地之外的地上,躺着個血肉模糊口鼻流血的人,總算松了口氣,暗罵:“好小子,總算把你解決了。”搖搖晃晃地起來,搖搖晃晃地走了幾步,又一屁股趴倒在地,隻覺全身沒一絲力氣,根本提不起力道來。
“罷了,我先休息一會兒吧。這小子應該死翹翹了,就算元神脫離肉身,也逃不出我的結界,他逃不掉了。”向信元坐了下來,收回血蓮,開始自我恢複。
淩陽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他肉身被毀得徹底,幸好他修習巫術,練就了強大肉身,在剛才強大暴破下,才沒有被碾壓成肉泥,但這時候的他,也是五髒六腑移位,全身多處骨折,口鼻流血,出氣多進氣少。
好在,在短暫的昏迷後,心神感應到了來自遙遠的地方有股怦亂如雷的焦慮和心神相連的呼喊,他知道,張韻瑤應該是發作了,要生了,她應該正在擔心自己,也因爲擔心自己,都沒心思專心生孩子,心頭大恸,到底是一股爲人夫爲人父的責任心支撐着他,強迫自己醒轉過來,隻是他一動,全身如被重車碾壓後的巨痛,冷汗也拼命地冒了出來,痛,全身都痛,比天雷擊打在身上還要痛。他試着運行巫力和真元,發現體力念力空空如矣,不由大急,感覺到不遠處的向信元的虎視眈眈,要不是對方也是念力枯竭,沒功夫了結自己,他早就一命嗚呼了。
而向信元似乎也在閉目修養,淩陽見機不可失,忍着巨痛,費了姥姥的勁兒,擠出一丁點兒念力,掏出一顆丹藥服下,一股似有似無不易察覺的念力開始在經脈串動,他心下一喜,趕緊努力運行,想盡快恢複沉苛的傷勢。
好在,經過一場血戰,體内消失的巫力,似乎又有重新回來的迹象,盡管還不容易察覺,但那如絲線般尖細的巫力,仍是讓他察覺到,不由大喜,努力引導巫力,遊遍周身,盡快恢複受傷的肌肉和骨頭。
向信元恢複了一成的念力後,就起身,往淩陽走來。
而淩陽修然躺在地上,口鼻流血,全身血肉模糊,看起來已是死翹翹了,但走近後,才發現有股濃郁的氣機索繞在他周身。
“不死之身?”向信元不明白如此重創的身子,居然還有濃郁的氣機,下意識認爲是隻有不死之身才會有自我恢複的本領,心下一急,舉起手掌,化掌如刀,往淩陽刺去。他要把淩陽砍成肉塊,那麽不死之身也就瓦解了。
淩陽一邊用巫力療傷,一邊留意向信元的動靜,見狀趕緊采用移形換影術,身子往旁邊移了幾分,剛好躲過向信元的劍。
“好小子,果然沒死。”向信元後悔不已,早曉得這小子這麽耐打,他剛才就該一鼓作氣了結他的。
淩陽經過剛才短暫的療養,肉身恢複了一成,已能勉強行動了,從地上爬起來,一邊用巫力療養,一邊暗自戒備,說:“想要我死,你還不夠格。”
向信元氣得半死,舉起劍又往淩陽刺來,“你今天必須死。”
淩陽舉劍相迎,盡管他現在全身念力枯竭的厲害,但巫力已開始重新湧回,以戰養戰的時機已然到來,也顧不得受創嚴重的身子,真刀真槍地與向信元硬碰硬。多年血戰經驗告訴他,不管如何的艱難困苦,如何的不敵,對手如何的強大,隻要全力以赴,再努力堅持熬下去,總會熬到勝利曝光。
修道之人,除了天賦外,也是毅力和意志力的比拼了,誰的意志力強,誰就能多一分勝算。淩陽拼的就是強大的意志力。
在與向信元硬碰硬的交鬥中,與張韻瑤心神相連的淩陽,卻能感受到一股打從靈魂深處的堅強力道和悲傷,他知道,張韻瑤應該也感受到自己正處于危險當中,而她正在生孩子,淩陽恨得雙眼血紅,顧不得周身的重創,發了狠地與向信元拼起命來。他一定要戰勝對方,他要活着回去,找他的妻兒。
帶着這股堅定信念,又支撐着淩陽與向信元鬥了不知多久,漸漸地,卻是越打越勇,越打越輕松,經過進一步的肉身錘煉,他發覺體内巫力開始充盈起來,先前隻是絲線般細的巫力,此刻已如小指粗細,正往全身經脈遊走,恢複滋潤着體内受創的肌理,随着巫力的增強變粗,淩陽隻覺像卸了數百斤重擔的健步如步,身輕如燕——謝天謝地,經過艱難的意志考驗,他再一次挺了過來,又熬過了最艱難時期。
而向信元,卻是越打越心驚,動作也越打越慢,身子也漸漸往後退去,就算祭出他的法寶和必殺技,也無法傷淩陽分毫,不由心灰意冷,噩耗灌頂,欲哭無淚。
怎會這樣?怎會這樣?這小子剛才還是垂死掙紮之人,怎麽如此短的時間内就像重新活過來般,還越打越勇,怎會這樣?真是個變态。
這世上怎會有如此變态的人。
------題外話------
三更了,沒有後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