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敏鵬首先反應過來,趕緊上去拉她,也不知是太過緊張,還是沒發現腳下,一隻腳也掉進了沼澤裏,與範玲一樣,被污泥染得烏七抹黑。而他更慘,居然是頭先栽入沼澤裏,好在,離他最近的展少鳴及時抓住他的一條腿,又把他的腦袋生生從沼澤裏拉了起來。
“救命,快救我,有人拉我的腳。”徐敏鵬整張臉糊滿了黑色淤泥,拼命地掙紮着,渾濁污黑的沼澤淤泥糊得滿身滿臉。
展少鳴張佳麗二人慌張地遞了手中的枝條過去,“趕緊抓着,抓着,我拖你上來。”
“不要掙紮,不要掙紮,你越掙紮越會往下邊掉的。”展少鳴厲聲吼着。
“有人在下邊拉我的腳,有手拉我的腳,救救我,快救救我……”範玲的聲音凄厲,身子果然開始往下邊掉去,已漸漸沒至雙唇。
徐敏鵬稍好些,他拼命地抓着岸邊,雙手死死摳在上頭,指尖發白,拼命地叫道:“有人在下邊拉我……”盡管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但身子依然漸漸沉下去……
張佳麗跪在岸邊,拼命地去拖住他。
“快抓住樹枝。”張韻瑤把樹枝拼命遞到範玲面前,可惜就差那麽一點點,而範玲似乎掙紮得筋皮力竭,淤泥已淹住她的口鼻,眼見就要沒落。
千均一發之際,淩陽忽然撿起一塊石頭,丢入沼澤裏,隻聽一聲“咕咚”之聲,石頭過了會,就沉了下去。
這時候,張韻瑤的樹枝也遞到了範玲手上,“趕緊抓着,用力抓着。”範玲口鼻已被淹,痛苦難受得恨不得立時死去,手上抓着了東西後,自然是拼命地抓着不放了。
張韻瑤使勁拉着樹枝,她是術士,自然是力大無比,但就是把範玲拉不起來,好在範玲的頭總算露了出來,整張黑乎乎凄慘慘的臉,她雙手死死地抓着樹枝,叫聲都隻是微不可聞:“快拉我上去,快拉我,求求你了……”身在沼澤泥裏,根本就使不出力氣,完全要靠岸上的人拼命地拉。
而沼澤之地,本身就自帶吸力,就更不容易把人拉下來,加上範玲穿得厚,身上的衣服又進了水,更是沉重無比,張韻瑤力氣倒是大,可惜,樹樹卻承受不住這種力道,斷了。
範玲又往下掉,這時候她已完全絕望了,大哭了起來。
張韻瑤急得差點就要施展術法了,好在,淩陽及時又遞來一根又粗又大的樹枝,伸向範玲。
“快抓住。”
範玲緊緊抓着枝枝,淩陽拉着枝杆,順利地把她拉了起來。範玲被拉到岸邊後,身了完全沒有力氣了,她死死地跌在岸邊,任由張韻瑤和張佳麗把她從沼澤裏生生拖了上來。
緊接着,徐敏鵬也展少鳴給拖了上來。
生還的二人趴在坎坷不平的山石上,喘着粗氣,心有餘悸。
救人的展少鳴和張佳麗也累得雙腿發軟,一屁股坐了下來。
“謝,謝謝你們!”徐敏鵬均過氣後,對大家道謝。
“都是朋友,說什麽謝。”張佳麗看了張韻瑤一眼,盡管剛才她救人不積極,好在總算出了份力,她看着淩陽,眼裏帶着譴責。
“你好冷血,居然見死不救。”張佳麗斥責淩陽。
徐敏鵬看了淩陽一眼,說:“算了,佳麗,我這不是已經平安了麽?”
張佳麗大聲道:“也幸好你平安了,否則我與你沒完。居然見死不救,太冷血了。”虧她對他還有着小小的想法,而現在什麽想法都沒了。
展少鳴也說:“救人并非義務,可,這樣的情況下,咱們就該團結一緻,淩兄弟,你這樣見死不救,實在讓人寒心。”
張韻瑤卻不悅地道:“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要不是有我老公的當機立斷,就是再來十個人,也休想把你們拉上來。”
範玲說:“你們别說了,也多虧了淩陽,淩陽不是把我拉上來了嗎?”
“可他動作也太慢了。”張佳麗不滿道,“要是他早些動手,你也不會受這麽大的罪。”
可不是,範玲口鼻都是淤泥,這時候正拼命地摳着鼻嘴裏的淤泥,整身整臉,都被淤泥糊得一踏糊塗,這身衣服是完全不能穿了。
野外露營,又加上是探險旅遊,本來帶的東西就多,爲了省體力,衣物都沒帶多少,特别是防寒服和防寒褲以及登山靴,并沒有多餘的。
“能撿回一條命已經很不錯了。”範玲并未多怪淩陽,剛才她整個人浸在沼澤裏,又使不出力來,又有人在腳下拉她,這種恐懼,完全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但,到底她被救了。
“範玲,你不是說剛才有在下邊拉你的腳嗎?”張韻瑤問範玲。
範玲心腦一抽,趕緊去摸自己的左腳:“對呀,剛才确實有人拉我的腳,抓得好緊,好緊,一直把我往下拉,我都快吓死了,掙紮也沒用……”脫掉靴子,挽起褲腿,果然,腳踝處一道黑青色的五指印。
衆人倒吸口氣。
大家又去看徐敏鵬。
“剛,剛才,真有,真有人拉我的腿。”徐敏鵬眼裏也帶着驚恐,坐起身,摸了自己的左腿,親自打開一看,果然有一道黑青色的五指印。